第六百八十章 判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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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判决(二)

 

第六百八十章 判决(二)

璋和帝手中核桃转得哗啦哗啦,心中小算盘亦是敲得噼里啪啦。

不多久,他眸中精光闪过,唇角微微一勾,随之就把秦尚书跟马恒毅招过来这样那样交代了一番。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秦尚书一脸铁面无私地走出了养心殿,马恒毅则一如既往地顶着棺材脸紧随其后,两人毫无交流地双双离开皇城。

之后不过数日光景,这老汉怒敲登闻鼓的大戏便就横空登了场。

这好戏一开锣,之后不管是秦尚书查案,还是马恒毅开捉,全都可谓是“如有神助”,三两下就人证物证俱全,整一个案件逻辑完美,迅速闭环,直接就将宣平侯给钉在了耻辱柱上。

按大齐律法判决,宣平侯的脑袋是铁定要搬家的。然托徐朔珩的褔,宣平侯全身多处部位早就搬到虎腹虎窝里去了,残余的也都放在棺材里已经埋到了黄土底下,判个砍头无疑就似朝空气打拳,毫无作用。

璋和帝好不容易导了这么一场大戏,又怎会到最后白忙活一场?

事实上,在好戏开锣之前他就想好了接下来的判决,于是案件一审结他就大发仁明之君的光辉,直接夺了宣平侯的爵,还将宣平侯的妻儿通通流放到大齐南边的崖州,终身不得返回原籍。

然宣平侯府的先辈代代忠烈,为大齐立过许多汗马功劳,燕二爷父子俩亦继承了先祖遗风,全是忠君为国之良臣猛将。

身为仁明之君,奖罚分明可是必备技能之一。

于是痛痛快快罚完了宣平侯那一干人后,璋和帝就开始琢磨起了这奖赏之事,很快就琢磨出了新一道圣旨的内容,唰唰提笔书就,转手就扔给了魏公公前去宣读,宣布即日起,宣平侯府之爵位便转到侯府二房,由二房嫡长子燕乘春继承,往后亦由其子嗣世袭罔替。

判决下来,宣平侯府大房一片哭天抢地,宣平侯夫人娄氏更是不顾形象地冲到唐太夫人跟前哭闹不休,恳求老人家进宫寻太后和太妃娘娘求情。

唐太夫人才病了一场,身子还虚弱着,见她全无了往日端庄从容,突然如市井泼妇般撒泼,只觉身心俱疲,肃着容定定望她,“你以为陛下如此判决,当真只是因为大郎害死民女一事?”

娄氏僵住,顶着哭花的妆容一脸茫然,“不是这事还能是为了何事?”

唐太夫人痛苦地闭上了眼,须臾,她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重新睁开眼幽幽说道:“大郎当年嫉妒二郎处处比自己优秀,收买二郎手下要将二郎弄死在战场,从而致使二郎带领的那支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然二郎死战到底,最终挺了过来,捡回一条命,却也瘸了双腿,从此无法再上战场。大郎生怕二郎回过神来会查出真相,就又不惜在二郎饮食里下毒,将其毒死。

近来春哥儿他辛苦寻到了当年跟二郎一同幸存下来的同袍,结果大郎派杀手抢先将人灭口,之后为了除掉春哥儿,还收买了徐家人一同对付春哥儿。之前那场轰动一时的刺杀事件,大郎就是推波助澜之人。

这一切已被陛下彻查清楚,人证物证确凿。然这事错综复杂,其中牵涉到了军心还有徐家,圣上这才没将大郎做的这些事公开处理。

娄氏,大郎所犯之太大,说句胆大包天畜生不如也不为过,无人能也无人想为其求情。他犯了这样的事,圣上没将我们全都拉到菜市口去斩首示众,已是开了天大的恩典。”

这些事好孙儿本还打算一直瞒着她,可她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见过多少大风大浪,早就在有人敲登闻鼓时就嗅出了什么不对。后来这桩敲登闻鼓的案件调查之神速,更是透着一股子诡异,无疑就加深了她的猜测。

于是她把好孙儿叫来,开门见山逼问了他,好孙儿这才将当年之事通通告知。

当然,燕乘春说的也只有这些,虽说到宣平侯让徐朔珩帮忙刺杀自己,却始终没提到柳氏之事。

是啊,同胞兄弟相残已足让人痛心,若祖母知道这相残的方式还如此肮脏不堪,这必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哪怕是不知柳氏之事,在听说大儿子害死二儿子时,老人家还是如遭雷击,直接就被刺激得昏迷了过去。

苏淡云这些天都在苏宅没有外出,老夫人一晕,燕乘春就立即派了衔山去把苏淡云给请到了侯府,又一番紧急施救,总算让老人家没了性命之忧。

待老人家醒来,想到大儿子所为及二儿子遭遇,她一夜间就又多添了半头白发,气血上涌之际,就又差点儿吐血昏迷。

然看着两个年轻人的关切目光,想到爱子留在世上这唯一的骨血还需要自己,她终还是有了力量渐渐扛了过来。

故而等娄氏前来哭闹,她老人家已能忍住巨大悲痛,平静着跟其分析个中利弊。

娄氏听罢,直接就震惊得张大嘴,一脸灰败地跌坐在了地上。

最终,宣平侯府大房还是悉数如期踏上了发配南疆之路,宣平侯府亦照着圣意完成了易主。

此番处理传到民间,璋和帝狠狠收割了一波百姓夸赞,在说书人口中更是成了天神降临般的存在。

这民情传到御前,璋和帝龙颜大悦之余,这仁明之君也愈发当得得心应手,甚至还有点儿停不下来。

于是宣平侯府这一摊子尘埃落定之后,他很快就又瞄准了文忠伯府,决定还是不能再放任对方继续蹦跶。

什么?他们没有蹦跶?

开什么玩笑,为了给自己谋利,老文忠伯赖上了前程似锦的少年将军,死活要将自己女儿塞给人家当妻子,人家说了不合适,那老东西竟还擅自揣度先帝圣意,暗中收买官员促使先帝赐婚。

等先帝赐了婚,那老东西送过去的女儿却是毫无妇德,不仅敢在婆家里跟外男私通,最终还抛夫弃子死遁奔走。

此等丑事,真是大齐建国以来绝无仅有!

如今你文忠伯府将柳氏的尸身,像个路边捡来的陌生人般秘密往那山上随便一葬,就觉得自己跟柳氏真成陌生人了?

就能说柳氏之事你们毫不知情,与你们毫不相干了?

就觉得自己干净了,可以一口一个外孙,一口一个好外甥地攀附新一任的宣平侯给自己继续谋利了?

就可以故技重施,将自己那容貌平平品德平平的女儿塞给新一任的宣平侯做妻了?

脸呢?!

你伯府从上至下个个才干平庸,在本职岗位上尸位素餐毫无建树,到底哪儿来的脸和底气胆敢借朕的这阵东风,继续恬不知耻地扑到燕四那年轻人身上吸血?

璋和帝越想越觉得这文忠伯府恶心人的程度,当真不亚于死了的宣平侯半分。

只是文忠伯没犯什么大罪,还真不能直接判罚。

他一番琢磨,很快就寻了一个由头,把文忠伯——也就是柳氏的同胞兄长外放到西北去观马政。

然文忠伯从小锦衣玉食,如今四十多岁的人了,养得是白胖圆润,又怎可能受得了这个苦?最终他连大西北的马都没见着,就在路上得大病一命呜呼去了。

消息传回京城,文忠伯府一片哀戚。

文忠伯世子柳文兮在礼部当主薄,正悲痛着就被璋和帝叫去了养心殿好好“关怀”了一番。

等他出来,内侍就见其脸色煞白,脚步虚浮,额头还布满了冷汗。

内侍以为这人就要晕倒,正准备着将人抬走,忽的就见这人猛打了一个激灵回过了神,随后就似有洪水猛兽在后头追他一般,撒开腿一溜烟离开了皇城。

这事之后不消几日,文忠伯世子就率全家扶灵归乡。

自此,文忠伯府在京城权贵圈彻底没落。

在璋和帝忙着做仁明之君时,燕乘春和苏淡云自也没有闲着。

徐朔珩一倒,燕乘春就终于得了闲,想到柳氏墓里多年葬着的,其实是徐朔珩在乱葬岗寻来的女尸,他当即就开始安排,最终顺利将那女尸骸骨给起了出来另葬。

只是柳氏不爱燕二爷,还做了那样的丑事,间接将燕二爷害死,燕乘春是如何都不同意将其尸身葬到柳氏坟里。

说实话,对于柳氏,燕乘春虽不会再用恨她来折磨自己,却也不会当没事一般将其接纳。

他权当自己是个早没了娘的孩子,拒绝将柳氏尸身领回,文忠伯府无法,只得将柳氏尸身悄悄接了回去,又随便找了个山头葬下,插了块无字墓碑了事。

至于柳氏原本的坟墓,为了掩人耳目,其墓碑倒是依然立着,然里头已然空空,从此成了一座空坟。

这些事燕乘春并未告知侯府众人,是独自悄悄安排办完的。

等办完了死人的事,也就要开始办活人的事了。

对燕乘春而言,如今他最想办的就是让媒人到苏宅提亲,再择良辰吉日下聘,尽快把心爱之人风风光光迎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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