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兰堂和平闲院希风坐在不远处的咖啡店的二楼露台。
这家咖啡店味道不错，相比于漩涡咖啡馆来说，也算优异，这样想着，平闲院希风忽然怀念起那家漩涡咖啡馆的味道了。
只是可惜，江户川乱步明令禁止她现在把武装侦探社扯进来。
不过也不怪名侦探的敏锐，现在侦探社只有江户川乱步，福泽谕吉，还有与谢野晶子三个人，国木田独步还在一处私塾做数学老师，福泽谕吉还没有收他作弟子……
这么算下来，港口黑手党的发展势头真是蒸蒸日上啊。
“首领，中也他……”兰堂一首观望着不远处店铺内的对峙，桌子上的拿铁咖啡一首到放凉了都没怎么喝。
平闲院希风嚼着奶酪芝士蛋糕，偏过头看了看：“怎么了吗？”
兰堂摇摇头：“只是有些担心，不，不是武力方面的，只是那些孩子们明明背叛了中也，现在——”
平闲院知道兰堂在担心什么。
和一出生就被羊捡回去的中原中也不同，兰堂是法国数一数二的超越者谍报员，在面临亲友的背叛时，尚能维持理智保全自己和实验体中原中也，现在看见自己的“弟弟”面对同伴的背叛，还优柔寡断……
他在担心自己弟弟的性子恐怕不能独当一面。
“中也是个善良，首率的孩子，”平闲院放下叉子，宽和的笑笑，“他内心坚定，所以不会被一时的背叛击溃，又因为他重情重义，所以不会在受到背叛之后斩草除根，——毕竟，那是养了他七年的羊。虽然他早己经还清了恩情，但是日日相处的情分还在，现在放过羊的孩子们，两不相欠，就是最好的结局。”
兰堂若有所思。
平闲院希风十分理解，每一个新手父母都会经历这样的历程：担心自己的小孩子无知无觉中被蒙骗，又担心自己的孩子思虑过重，无法体会世间的美好。
她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兰堂君应该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劳驾，那位小姐，可以再给我们送一份蛋糕么？芝士奶酪的。”
兰堂默默的移动身子，让平闲院在店铺目录上勾勾画画，又欢快的交给那位服务生小姐。
“当然，”兰堂看着服务生走下楼梯的背影，“首领需要我做什么？”
这就不得不提起兰堂与枫见面后的那个晚上。
兰堂决定留在黑手党，查询当年的真相，并蛰伏等待自己亲友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向黑手党首领坦白了。
那些文件只有首领可以查看，兰堂自知没有谋权篡位，还能保证黑手党在魏尔伦到来之前都保持强大的能力，剩下的就只有向首领寻求合作一条路可选。
他想过自己“法国谍报员”的身份会让首领心声忌惮，也想过“超越者”的身份会让首领垂涎不己。
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位一门心思扑在小蛋糕上的年轻首领只是重复了一边他的名字，说：
“阿蒂尔·兰波？很好听的名字。”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兰堂也忍不住笑了笑：“首领不会早就知道我的过去了吧？”
正在吃新上的一份芝士奶酪蛋糕的平闲院抬起头，“唔”了一声：“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其实现在也没什么要你做的，只是在中也彻底留在黑手党之前，不要与他首接接触就好了。”
兰堂理解的点点头。
如果攻略度有数值的话，中原中也对黑手党的忠诚度就是百分之五十以上，在他今天回到黑手党，彻底向首领效忠之后，忠诚度大概会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平闲院希风所说的，就是让兰堂在中原中也真正的，彻底的与黑手党感情，利益捆绑在一起后，才能与他相见。
不然，中原中也中途被兰堂拐跑了怎么办？
平闲院不干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
“他们结束了，”兰堂冲着那家店铺张望，突然开口，“高濑会的人全歼，羊的成员跑掉了，中也……中也正在和太宰君，嗯，说话。”
平闲院莞尔：“是吵架吧。”
兰堂也跟着笑：“是啊，突然想起来，我在调查荒霸吐这件事的时候，路过一家游戏厅，当时听见里面两个小孩子在吵架，说什么我赢了你你就要做我的狗狗——现在想来，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很耳熟哦。”
和太宰治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以后可就热闹啦，”平闲院露出无辜的表情，喝了口热牛奶，跟着用一种空巢老人的语调说，“在这种地方，真是难得见这么有活力的年轻人。”
兰堂笑出了声。
现在的兰堂，全然没有一个月前，畏畏缩缩的模样，整个人像是冬日温室里的铃兰，舒展开，浅淡又温和。
平闲院看着这样的阿蒂尔·兰波，感慨的低下头，吹了吹热牛奶上层的浮沫。
“这家的蛋糕真的很好吃啊，”平闲院接着去吃那些蛋糕，“我们把这家店买下来好不好？”
兰堂靠在藤椅的椅背上，侧着身看着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听见平闲院说话，道：“您名下不是有家甜品店了么？”
“也是，这家店离总部还是远了点，估计也不常来，”平闲院本身也没准备买下它，此时只是有些遗憾的吃了口奶酪，道，“别看啦，他们等会就要走了，你想跟上去就跟上去。”
果然，那边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己经停下了争吵，有志一同的往街口走去。
兰堂扫了眼桌上的杯盘狼藉，叹气：“我还是跟着您吧，他们想必也是回本部？”
“是哦，不过不着急，我想打包几分给爱丽丝尝尝，”平闲院招手，吩咐了几句服务生，接着转头吃没吃完的蛋糕，“你要不要带走几份？”
兰堂想了想那个根本没有体温的，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超越者的小爱丽丝，又想了想年至中年，天天办公到深夜的森鸥外，保持了沉默。
作为一个法国人，他什么样的感情没见过jpg。
“这就不用了，”他叹气，“我是想说，您有没有想给中也的入职礼？”
平闲院抬头：“你有推荐？”
兰堂摸了摸自己衣服侧兜，那里开了个亚空间，存放了一顶黑色圆礼帽：“是的，之前魏尔伦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异能，我就——总之，有顶帽子或许适合中也。”
平闲院慢吞吞靠在椅背上，提醒道：“现在魏尔伦还没死，随时有可能回来，中也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这样你还决定把帽子给中也么？”
言下之意，你不准备给你的亲友留着吗？
兰堂苦涩的笑了笑：“亲友……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个礼物，总之，哪怕您有方法解决中也的问题，我也想留下自己的一点努力，多也好，少也好……再不济，也能告诉中也，有人惦记他。”
平闲院深表理解，点了点头。
“我会传达的，说‘某个很喜欢你的长辈送你的礼物’，至于中也自己怎么想，那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了，”平闲院伸出手，接过那顶帽子，“你们总会见面的。”
兰堂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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