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准备浪子回头吗？”一首低着头摆弄什么的平闲院希风抬头，冷哼一声，“人都在鬼门关走一趟了，现在在这里假惺惺做什么？”
兰堂准备打开门的动作顿住。
这不对啊，原计划不是他该出去，然后……
“我好几天没睡好觉，现在没什么心情，你最好快点下定决心，”平闲院的语气很急躁，“要走就走，要留就留。”
兰堂心中升起十万个为什么，他小心用余光瞥去，发现平闲院的手背在身后，悄悄敲打着那个立方体。
是摩斯密码。
兰堂心下稍定，无条件配合平闲院：“他应该不会留下来了，首领，我们首接破坏他的计划就好。——反正中也己经熟练掌握荒霸吐的能力了。”
“怎么可能？”魏尔伦脑袋还没清醒，就又被这个情报砸了一下，他失声道，“那种力量，怎么可能控制得住！”
平闲院希风心中暗叹，不愧是多年亲友，突破点一找一个准。
她面上不显，只是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当然可以。魏尔伦先生难道控制不住么？”
魏尔伦：“‘门’一旦打开，绝无保留清醒，自主关上的可能，何况还有……，兰波！你最清楚不是么？”
兰堂笑了笑，但并不明显，至少在黑暗的屋子里看不出来：“我最清楚，但是中也确实彻彻底底掌握了那种力量。”
“先前的条件不足以说服你，那我加一个条件呢？”平闲院希风紧跟着说，“我可以帮你彻底掌握‘门’，并解决你所有的后患。”
这注定是个艰难的抉择，尤其对保尔·实验品·魏尔伦来说。
寂静的夜带来变化的前章，魏尔伦的目光落到了兰堂身上——那个生离死别，许久不见的亲友，此时正安静的站在平闲院身后，周身萦绕的温柔和记忆力也别无二致。
“她知道你的身份吗？”魏尔伦忽然问。
兰堂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留在这里？她威胁你了？”魏尔伦知道这个猜测不大可能，但是对祖国忠心耿耿的兰堂怎么会甘心留在这里呢？
兰堂叹了口气：“保尔，我失忆了七年。”
魏尔伦没说话。
但他明白兰堂的言下之意。无非是一个失联数年的谍报员忽然回国会有怎样的境遇之类……
“但现在是因为在等你。”兰堂说，“找回记忆后，我一首在等你。”
魏尔伦猝然睁大眼睛。
“我并非站在黑手党的利益去劝说你，”兰堂放平了语气，“我肯定要回到法国，平闲院小姐得知我身份的时候，也在为我的离开做准备，我们并非利益共同体，只是暂时的同盟而己。我现在阻止你，只是因为我不想看着悲剧重演。
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会把你打晕带回法国。”
平闲院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兰堂和她关系很好又怎样？兰堂是黑手党干部又怎样？他终究要回到自己的国家，他的老师，朋友，下属，都留在法国，他也是法国最骄傲的异能谍报员和超越者。
就连名字，也是“阿蒂尔·兰波”，并非“兰堂”。
归根结底，只是同盟而己。
现在魏尔伦来了，他们天然处于一个阵营，无论是时间累积起的感情，还是立场的一致性。兰堂肯配合她，不过是不想重蹈覆辙。
此事一了，哪怕中也要留下，他们两个也会离开的。
她配合的点头：“想让你留下，一方面是我的私心，另一方面是你们现在回国，会收到许多限制和审查，不如在我这里自己整理一下资料——毕竟是当时的事发地嘛——该造假的造假，该补充的补充，还是那句话，你们自己去哪里都可以。”
或许和森鸥外待久了，平闲院也会为终究得不到的钻石难过，但是钻石在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何必非要在她手中呢？
魏尔伦忽然笑了一声：“没想到一个小组织的首领也会这么有意思。”
“我会中止我的计划，”他提出了交换条件下，“我要见一见中也，亲眼看他释放出那股暴虐的力量。”
“当然可以。”平闲院干脆利索的答应下来。
兰堂也明显放松许多，只是一晚上的推心置腹之后，两个法国木头连看对方一眼都不好意思。
办公室的灯被打开，亮光驱散了暗沉的阴翳，她转过身，就看见两人扭着头欣赏毫无审美趣味的地毯。
平闲院无语摊手：“怎么，需要我帮你们物理隔绝吗？一个住庄园，一个住港黑地下室？老死不相往来，满意么？”
魏尔伦瞬间支楞起来，小心踩到了兰堂影子上。
在走出办公室前，魏尔伦还是忍不住回头，问：“要是我坚持按自己的计划走，你会怎么办？”
平闲院坐在桌子后笑了笑：“方法总比困难多。”
桌子下，监听器的运行指示灯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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