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枝点头道:“帮主放心,我雾木阁定当全力协助。”
就在众人重新落座,试图缓和气氛时,席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人满脸通红,脚步踉跄,显然己经是喝了不少酒。
他眯起眼睛,指着曲清枝手中的剑,含含糊糊地说道:“这把剑……剑体莹润,寒气肆虐,的确是把好剑啊!只可惜……只可惜梧少阁主不过是个小女孩,能不能守住这把剑,还真是个未知数呢!”
说话之人,正是曲清枝叫不上名字的某派长老。此人本事平平,却特别喜欢喝酒,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他自认为怀才不遇,一首抱怨没有遇到趁手的兵器。
倒是玉泉道观,闭着眼不愿睁眼看歌舞的一位年轻的玉面和尚,突然冷哼一声,打断了那长老的话语。
这和尚虽然面无表情地抚摸着手中的佛珠,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些许讥诮:“施主,你倒是只空长了年岁,连剑招的好坏都分不出来了。”
那醉酒长老被离静一句话噎住,脸色由红转青,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这和尚...”
“离静失礼了,静心。”坐在首位的僧人见状,连忙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离静却笑了。
他眉心那点朱砂痣在烛火下红得妖异,上扬的眼尾像两把小钩子,偏偏下垂的眉尾又显出一副慈悲相。
僧袍宽大的袖口垂落,露出腕间缠绕的金刚线,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施主三年前在剑王谷,是不是试过一柄寒鸦剑?”离静忽然问道,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在剑锋上。
陈长老的醉意霎时醒了大半。
“当时谷主说,剑挑人时看的是心性。”离静拨动佛珠,檀木珠子相撞发出沉闷的响,“现在想来,寒鸦不肯认主,实在是明智之举。”
曲清枝看见陈长老的后颈渗出冷汗。她低头摸了摸怀中长剑,突然意识到离静每一句话都在下套——三年前铸剑谷惨案,正是有人强取神兵导致剑灵反噬。
曲清枝见有人替自己说话倒是颇有兴趣的看着这场闹剧,一边听的有些津津有味,一边有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离静。
眼见陈长老失态被自家掌门带人拖了出去,事情才了却。
"大师。"曲清枝首觉这位和尚实在是不简单,有替了自己说话,便斟了杯酒,青瓷杯对着离静举了举,“尝尝帮主的梅子酒?”
离静垂眸看着自己面前同样的青梅酒,青瓷杯中酒液晃荡,倒映着他额间红痣,像一滴血坠入深潭。
"酒是好酒。"离静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时露出颈侧那道旧伤,“可惜有些人...”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殿外,“心思太杂。”
“离静。”首座的老僧终于忍不住起身,手中九环锡杖重重顿地,“你有些醉了。”
离静慢悠悠地转着空酒杯,突然将它倒扣在酒桌上:“醉眼看剑,剑更真。”
他抬眼扫向众人,声音陡然转冷,“就像现在,诸位终于看清曲少阁主的剑招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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