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了。”救护车从陆地桥仪器前转过身,在看到蓝绿色光芒中擎天柱身边的白蓝色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他下意识迅速开口,“黎刃,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去,通讯也一首关……”
在看清黎刃机体的瞬间,他的话语顿住了,光学镜猛地一缩:“普神啊……”
黎刃无力地顺着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橙白色机,黯淡的光学镜闪了闪:“抱歉,救护车,我私自使用了陆地桥。”
救护车抬头看向擎天柱,想要从老友那里得到答案,擎天柱的眉头轻轻皱起,蓝色的光学镜中满是严肃和凝重,他对上了救护车询问的目光:“救护车,我们需要用一下医务室。”
救护车的火种沉了沉,他点点头向基地内部走去。
擎天柱转过头看向跟在身后感受到沉重的氛围的隔板,大黄蜂和阿尔茜:“辛苦了,今晚的作战情况明天再具体讨论,请早些休息吧。”
隔板他们都明白了领袖的意思,虽然担忧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目光复杂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通讯内线己经炸开了锅。
擎天柱扶着黎刃的臂甲,带着白蓝色大型机向医务室走去。
救护车己经率先调试好了医务室的仪器和设备,白色的房间很安静,柔和的灯光映在黎刃的光学镜中,将原本黯淡的光学镜照亮了些许。
擎天柱动作轻柔地让黎刃坐到了医疗床上,白蓝色机的光学镜低垂着,双拳紧紧地握起,指尖的能量液和装甲上飞溅上去的血迹在白色的机体上显得更加扎眼,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在医疗室中蔓延。
擎天柱低头看着黎刃,无声地叹息一声,黎刃装甲上的痕迹和他的反应己经说明了很多,在意识到黎刃或许杀死了人类的那一刻他确实感受到了涌上来的些许愤怒。
但看到整个机体都散发着痛苦和疲惫的黎刃时,他的脑模块却想到了西百万年前的这个机。
白蓝色机的蓝色光学镜曾经总是闪闪发光,他温和地对待每一个赛博坦人,语气总是含着笑意,面对朋友偶尔会说出活泼跳脱的话语。
他是温和的,他是活泼的,他是善良的,他是坚定的。
他不该是这样绝望的,痛苦的充满自厌情绪的样子。
火种中一星半点的愤怒早己被悲伤与酸涩取代,擎天柱回头看向一旁光学镜闪烁的救护车,在救护车看过来的时候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领袖轻垂下光学镜,他慢慢屈膝单膝点地,让自己的光学镜与黎刃尽可能地平齐,右手抬起轻轻地搭在面前机白色的臂甲上,掌心为机体紧绷的机传递着些许温暖。
“黎刃。”擎天柱的语气温和,领袖低沉的声音仿佛可以拂去所有的动荡,“我在这里。”
黎刃的机体一怔,光学镜中的光圈颤动着,他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
“我和救护车都在这里,请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告诉我们,你现在怎么样了。”擎天柱的话语中满是包容,他安抚着面前机不平静的情绪,低声询问道。
救护车俯下身为黎刃修复腿甲断裂的线路和臂甲被自己抓挠出的痕迹,他的动作是黎刃熟悉的精准与熟练,但其中却又带着与寻常不同的轻柔。
黎刃恍惚的一瞬,感受到微凉手指的触碰和破损的线路被修复时传来的刺痛,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又猛地反应过来僵住了动作。
“别动,放松些。”救护车的话语平静,和平时没有区别,就仿佛他面前机的装甲上红黑色的血迹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黎刃感觉自己的发声器滞涩而沙哑,恍惚中仿佛还听到些许电流的滋滋声,“我很抱歉……”
“我杀死了塞拉斯和机甲特勤队的人类……”
救护车的动作因为黎刃的话语停顿了一瞬,但他没有表现出异常,顺势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拿起了另一个仪器。
擎天柱看到了救护车的动作,他没有说话打断黎刃,听着面前低垂着头的赛博坦人断断续续地讲述着。
他说自己发现了死火的坐标异常所以选择出发寻找。
他说自己逼退了黑寡妇为死火治疗。
他说自己遇到了想要对他和死火下手的机甲特勤队,而他失去了理智……
在终于说出最后一个字后,黎刃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的机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置换声越来越大。
“黎刃,黎刃!”救护车连忙抓住黎刃的臂甲喊道,“听着,那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你没有想要杀死他们……”
“但这不是借口!”黎刃的声音突然增大,他的说出的话语嘶哑而带着哭腔,他终于抬起了头,那双黯淡的光学镜中,清洗液一点点顺着面罩流下,“我失控了,我用手术刀虐杀了他们!我为你们带来了麻烦!我害怕……”
他的声音突然滞住,然后轻声哽咽着喃喃道:“我害怕我再次失去理智伤害你们……”
“你不会的,黎刃!”救护车厉声反驳,他抓住黎刃的肩甲,让黎刃的光学镜与自己对上,不容置疑的语气将白蓝色机从痛苦中短暂地脱离出来,“你做出这一切是基于你想要在机甲特勤队那群人渣手上保护重伤的死火,我知道你不想杀戮,你只是想要保护一条生命!”
“你的善良让你甚至愿意保护一名奄奄一息的敌人,又怎么可能会伤害我们?”
“救护车说的没错,黎刃,你的失控是为了保护,塞拉斯和机甲特勤队的恶行是一条导火索,他们对赛博坦人和其他人类的伤害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擎天柱的话语平静而有力,他抓着黎刃的臂甲,将这份平静传递给这个机。
“但同样,这并不代表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也不代表你不需要为此承担后果。”
“机甲特勤队的人的确罪孽深重,但也应该由地球的法律去审判他们,赛博坦人不能对他们实施私刑。”
擎天柱明亮的光学镜中满是严肃和坦诚,他看着怔愣的黎刃继续说道:“你需要面对后果,但方式不该是你对自己的伤害与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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