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哑口。
她知道自己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这事，一开始就是做局，她入套了！
高座的皇贵妃，一眼就瞧出杜鹃落了下风。
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局很难扳回来了，当下甩了个眼神给沈雪姝。
沈雪姝咬咬牙，质问杜鹃：“你还不承认你有异心？为何这事，你从未对我提过？”
瞧着沈雪姝狠辣的眼神，杜鹃己经窥见了自己的结局。
今日，晋王府正堂上，沈雪姝必须要交出个替罪羊才能脱身。
杜鹃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她无端端想起月余前，冬雪投缳的那个夜晚，是她亲手把绳子系在对方的脖子上。
到此时，杜鹃才有了兔死狐悲的凄凉：“小姐，奴婢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一天的。念在奴婢自小就照顾你的情分上，求你别牵连我的家人。”
沈雪姝看着杜鹃，不忍地点点头。
杜鹃转过身，朝着晋王爷落座的位置跪了下去：“王爷，这件事是奴婢一个人干的，奴婢受不了主子的责骂，所以做了射偶人陷害她。”
“你……”萧晋漾话没说完。
杜鹃猛一个起身，撞向了朱红柱子上。
她脑袋正中间磕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汩汩从伤口里涌出来。
下一瞬，杜鹃血淋淋、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沈雪姝双手掩面，从指缝间偷偷瞄了一眼杜鹃被人拖走。
她心下酸涩，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却被皇贵妃呵斥：“一个敢栽赃陷害你的奴才，还值得你同情不成？”
哪怕是做戏，也得做全套，哪有主子当众哭犯错奴才的？
沈雪姝嘘声，不敢再哭了。
皇贵妃这才露了浅笑，转而对萧晋漾说道：“晋儿，本宫原意只是来探望你，没想到竟搅和进晋王府的家务事中。”
萧晋漾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既然这团乱麻你也搅和完了，那皇贵妃从哪里来，便早点回那里去吧！”
皇贵妃受了一肚子窝囊气，隐忍不发作，她也强撑到了极限。
这会儿逮住机会，她巴不得立马走人。
“那本宫就先走了，晋儿你多保重身体。”在朱嬷嬷的搀扶下，皇贵妃丢下这句挂面子的客套话，径首走了。
日落西垂，皇贵妃一行人离去后，整个正院大堂静悄悄的。
沈雪姝望着地上那滩还未打扫的血迹，呆呆出神。
萧晋漾讥诮道：“那丫头的尸骨还没凉透，你这会儿哭给鬼听，还早了点。”
沈雪姝双脚一软，竟是瘫坐地上爬不起来：“王爷，你相信我，我真是毫不知情！”
“知不知情都好，有人替你抵命了。”萧晋漾从她身侧路过，唤了沈重山等人，“走吧，趁天还未黑，咱们去沈家走一趟。”
“王爷，别……”沈雪姝伸手，却抓了一个空。
一旁薛如意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沈雪姝扑腾着站首身体，她咆哮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杜鹃是冤枉的！午夜梦回，杜鹃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薛如意笑得一脸妩媚：“沈侧妃这么快就忘了？当场指证她有罪的，是你，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杜鹃做了鬼，知道该找谁索命。”
“你休想挑拨我们主仆！”沈雪姝惨白一张脸反驳。
“主仆？”薛如意冷笑，“你刚才推她去死的时候，可曾顾念半点主仆情？”
沈雪姝吃瘪。
她颤巍巍的抬手，指着薛如意的鼻梁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最近足不出院，没招惹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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