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意愣神的功夫,萧晋漾己经原地转身,只留下一个平肩首背、带着几分战场杀戮之气的背影。
一盏茶的功夫后,鸡鸣声响起。
一个五十出头的嬷嬷,端着水盆进门:“王妃,奴婢是内院的管事崔嬷嬷。”
“昨夜里王妃照顾王爷辛苦了。”瞧着被撕裂的红嫁衣,崔嬷嬷的眼神添了点暧昧,“循着规矩,过了洞房花烛夜,王妃就要迁入东正院。贴身伺候的丫鬟和粗使的婆子,己经送去东正院待命了。”
薛如意点头:“有劳崔嬷嬷。”
她简单收拾,便随崔嬷嬷去了东正院。
晋王正妃居住的东正院,与萧晋漾的正院相邻,格局相差不大,只是院落紧凑一些。
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倚在角落,晨曦穿透密集的树叶,洒下一地金色的碎芒。
阳光很好,再闻不到侯府地窖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
薛如意吸了口气,顿觉心胸开朗,心情明媚而舒畅。
“奴婢桃红,给王妃请安!”
“奴婢柳绿,给王妃请安!”
两个小丫头并排站在她身后,规规矩矩的行礼。
“你们俩的名字真别致。”薛如意嘴角噙着笑意。
桃红心细,当即解释道:“奴婢是晋王府收养的孤儿,无名无姓。桃红是管事崔嬷嬷随意取的,王妃若是不满意,赐个顺口的名字,便是奴婢们的恩典。”
“不行不行,王妃求你大发慈悲,别改奴婢的名。”一旁的柳绿却急得跪倒在地。
薛如意想伸手拉她,柳绿却跪地不起,哽咽着说起了委屈:“柳绿是奴婢的本名,我爹原也是晋王府的护院,他是为救主子而死的,奴婢虽然成了孤儿,可奴婢想保留阿爹的姓氏……”
薛如意含笑:“傻丫头,谁说要改名了?桃红柳绿,就要凑一起才应景。”
柳绿破涕为笑。
薛如意望着这两性格迥异的丫鬟,心下唏嘘。
她到此时才想明白,萧晋漾口中“我的人都好用”到底是何意?
晋王爷肯花时间栽培的人,都是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的孤儿。
因为没有感情羁绊,他们一心只为主子卖命。
这样的人,的确好用!
薛如意心疼这两丫头,关系很自然就近了一步,她柔声问柳绿:“你爹是在王府后院出事吗?”
皇家之地,为何如此凶险?
柳绿答:“是,他是为云侧妃挡了一刀,才丢了命。”
桃红怕薛如意担心,于是插嘴解释:“王妃不用有顾虑,王府后院很安全。歹人当场就被捉住了,只是那人架不住王府的酷刑,服毒自尽,死无对证,才没继续追查下去。”
“我倒没那么多仇家。”薛如意自嘲的笑了。
柳绿有点缺心眼:“王妃有仇家也不带怕的,奴婢与桃红姐都是打小就学功夫,有不长眼的仇家上门,奴婢们定让他横着出去。”
桃红扫了柳绿一眼,暗中提醒:“王妃跟前,不得胡言乱语。”
柳绿有点窘迫。
“我跟你们一样,在王府孤身一人。既然晋王爷让你们与我作伴,那以后也不用拘泥所谓的规矩,咱们三人就做彼此的家人,真诚相待,好吗?”薛如意的语气诚恳,不掺杂一丝收买人心的虚假。
两个丫头当即热泪盈眶:“多谢王妃的厚爱!奴婢们一定全心全意为王妃效力。”
薛如意顺着刚才的话,跟她们拉起了家常:“我初来乍到,对王府后院不熟悉,这后院都有哪些人呢?”
柳绿抢答:“王爷的西个侧妃和三个美人!”
“……”薛如意有点心累:后院养这么多女人,萧晋漾是好这一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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