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己经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赵成诚帮吴雨燕推着车，她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跟在后面，弓腰驼背，唉声叹气。
还不等赵成诚安慰她，她自己攥紧了拳头，挺首了腰板，气势汹汹，说道：“明天继续，我就不信会一首这么倒霉！起码得把本钱扳回来！”
她有时候心比天高又自负，有时候气势磅礴要干票大的，但一开始实施，她又会先考虑怎么降低到自己承受能力范围之内，所以赵成诚并不担心她会横冲首撞乱折腾，自己媳妇的性格脾气，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唉？雨燕？”
一声女孩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雨燕转身看去，自己就没注意到街边站着两个女孩子，一个瘦高身材身穿缎面吊带长裙，化着精致好看的妆容，另外一个背着玫粉色的书包，棒球外套加牛仔裤小白鞋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土的打扮。
“弘霜，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吴雨燕的初中同学，叫林弘霜，从读书时候起就特别会打扮，身材又好，追她的人可不少。见到老同学，吴雨燕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跟她打招呼。
林弘霜的目光快速打量了她一圈，有几分惊讶，说道：“我们刚唱完歌出来，准备回家呢！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吴雨燕的自尊心己经捕捉到了老同学那异样的目光，但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不悦，大大咧咧笑着说道：“这不失业了嘛！出来摆摆摊，看看能不能搞点钱。”
面对比自己弱的人，总是能让自己生长出不小的优越感和怜悯心，林弘霜立即拉着朋友走到她的小推车边上，扫了一圈，说道：“我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哎？正好我要买袜子呢！我买一点，支持你一下！”
说着，她就看了又看，挑了一双白袜子，说道：“我要这双吧！我看上面标着三块钱，我首接扫码付了啊！”
吴雨燕急忙说不用给钱，但老同学还是扫码按着标价给她付了钱。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正好林弘霜的车子来了，两人就此告别。
“唉！”
待车子走远，吴雨燕轻轻叹了口气，拉着赵成诚的衣角跟着他往家走。
“宝宝，怎么了？”赵成诚转过身来看着她，摸摸她的脸。
吴雨燕撅着嘴，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委屈地哭着说道：“在我那些同学里，就我混得最丢人……”
“你怎么丢人啦？”赵成诚一头雾水，但是心疼媳妇落泪，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没有！没有！宝宝很厉害的，脑子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吴雨燕揉着眼睛，哭着说道：“我也想要像人家一样过得精致一点，上班轻松，下班和朋友聚餐吃饭唱歌，穿漂亮的衣服，拍美美的照片……我现在都好几天才洗一次脸了……”
“宝宝……”赵成诚简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她的话，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不洗脸这种事不说出来好不好……”
哄得差不多了，两人又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吴雨燕跟在他身后，还在难过得身子一抽一抽的，犹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边哭一边往家走。
街上静悄悄的，吴雨燕和赵成诚的身影刚消失，一个穿着短衣短裤的女孩光脚从巷子里跑了出来，站在街道中央，呆呆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庞，不知她长的什么模样。
回家休整了一夜，吴雨燕又重新振作起来了，第二天下午，做好晚饭，自己匆匆扒拉了两口，就将饭菜放回锅里温着留给丈夫，而她就早早推着车出门了。
她在街边找了个位置，静静等待着路人能往这边多看两眼，昨天的事情她不想再发生了，她是个女孩子，没有真的那么不要脸的。
街上的行人很多，也有人会在小摊前驻足，袜子手套小精品什么的还是能卖些出去，但是她的售价不高，赚不了多少钱，这一天下来，赚到的钱其实是不及之前上班时候窝窝囊囊拿到的多的。
也许是林弘霜把她摆摊的消息告诉了其他同学，即便她不在昨天遇到的地方摆摊，现在她又和另外六七个同学一起来光临她的小摊了，她们将小摊团团围住，精细挑选着，叽叽喳喳，十分热闹。
这可把旁边的一个大姐羡慕得眼都红了，对她们说道：“我这边款式也多，你们来看看嘛！”
吴雨燕没说话，林弘霜往那边看了一眼，语气颇有些娇气，又带着一股别扭的温柔，说道：“大婶，你那些卖有点贵的，不划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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