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迫不及待想要回家里看看,她又不敢一个人独自前往,她的朋友多,却大多是酒肉朋友,现在她想回家重新面对心底里最难解开的心结,她才发现自己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小吴,我想回家里看看……”
吴雨燕埋头看着手机,说道:“没事,你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何可没走,在那里站着,吴雨燕过了会儿抬起头来,见她首勾勾看着自己,忽然把一旁的包抓起来抱在怀里,警惕地问道:“你不会是要跟我借钱吧?没有钱!”
何可坐到她边上,拉着她的手,真诚地说道:“小吴,我不敢自己回那老房子去,你陪我去,好不好?”
不是借钱,吴雨燕放松了些,说道:“我是捅了你们西湖村的马蜂窝了,什么事都能和我搅到一起。”
何可龇牙笑着,从包里取出一包坚果来,说道:“小小心意,不要嫌弃。”
民宿的工资不高,又没有人能帮衬自己, 之前为了躲避独处的恐惧,和那些酒肉朋相处开销不小,能看出何可的手头并不宽裕。
“那我就勉强收下你这个小心意。”吴雨燕接过坚果,放进抽屉里,说道:“我得和杨老板那边请个假,不然这里没人照看。”
“我跟她请过假了,她同意了的,她会让小周来照看,就是那个瘦瘦高高有时候会和她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何可说着,就拉着她起身,说:“我跟小周联系了,他一会儿就到,让我们先关着门就行。”
吴雨燕将包放回抽屉里锁起来,坐到她的小电驴后座上,两个人就朝着西湖村出发了。
何可离开西湖村的时候年纪大小了,跟着手机导航到了这里,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眼前都是陌生的场景。
“那个没有人住的何家我认识的,进村到小广场那里左拐,走到头就是了。”吴雨燕给她指路,又问道:“我之前听说过,村里就只有一家姓何的。”
照着吴雨燕指的,到了一户己经荒废的人家门口,房屋坍塌了大半,荒草丛生,土坯墙的墙头长出了一片太阳花,只有大门还保留着模样。
看到大门,墙上还有一些用墨水画的涂鸦,那是印刻在她的记忆里的,关于童年的乱涂乱画,当时母亲气得要打自己,父亲护着她,还夸她画的好看。
“我回来了。”何可低声呢喃了一句,走到门前,那门锁还锁着,她从兜里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那把锁。
随着门缓缓推开,她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这房子当时在村里就算是破一点的了,这么多年没有人照看,现在更加破烂,进门是院子,地面砖缝里长出了许多杂草,两边的牲口棚塌了,穿过茂密的杂草从到了堂屋,房梁塌了下来,两边房间的屋顶也都塌了,只剩着一半多的土坯墙。
“陈庆国就是在这里杀了我的妈妈。”何可指着堂屋前天井边的两级台阶,说道:“那时候我看见我的妈妈就是躺在这里。”
吴雨燕正好站在那里,她身体下意识地弹开,双手合十,连连向西周拜着,嘴里不停地道歉。
何可在寻找着些,看看家里还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但房子都己经破败成这样,就算有点废品,都被别人翻进来拿走了吧!
吴雨燕蹲在堂屋前,说道:“房子都己经成这样了,你还不如把地皮给卖了,不然在这里也是白拉拉地浪费土地。”
“这是我的家呀!”何可走到了卧室的位置,衣柜床那些都还在,但是己经发霉腐朽,她想起什么,目光寻到了墙角一排咸菜罐上,不管上面厚厚的灰尘,打开了最小的那个,伸手进去掏。
“大姐,几十年的咸菜罐了,里面会不会有蛇啊!”吴雨燕远远看着,从地上捡了根木头防身。
何可从咸菜罐里摸出了一个芭比娃娃,己经严重褪色,材质也老化变成了脆的,微微用力就捏碎了。
“你看这个。”芭比娃娃碎了,何可从它身上取下了一枚珠子,说道:“这个是以前我爸爸买给我的,说很珍贵,要让我保管好。”
“你也是个人才,藏东西咸菜罐里。”吴雨燕起身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那颗珠子,是一枚大拇指大小的珍珠,可她也看不出真假来,说道:“这种不是鱼缸里面也用来装饰的吗?”
“笨蛋啊!这可是真的。这种大小的十分罕见的。可能因为放在咸菜罐里还被粘在了芭比娃娃身上,估计当时就算被人发现了,也都以为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何可小心翼翼地将珍珠放在掌心,这是唯一的她父亲留下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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