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穿梭在人群里，忙碌不停。
还好，她和李爱莲准备的东西多，暂时能满足。
忙碌的日子总是很充实，一晃就半下午了！
县一中的高三今天收假，下午时分出来的，多数是出来逛街的学生。
这是县一中的必经之路，自然也有人发现。
只是他们匆匆忙忙的，并没有多少人过来。
不过白芷经历过，她也理解。
现在大多数人不富裕，甚至有些贫困的家庭，学生每周的饭票都是从家里带粮食过来换的，买菜也是不可能的，他们常常自己从家里炒一罐子泡豇豆，对付着过一周。
望着带着行李匆忙路过人群，李爱莲不解地问：“芷儿，你不是说，咱们的小吃店是面向学生的吗？怎么他们好像法女没看到一样啊？”
“妈，咱们才刚开业，时间长着呢！”
白芷丝毫不担心，小吃从来都是注重味道，能在很多类型里脱颖而出，这才最重要的。
她很有自信，明后天，吃过爱莲小吃的人，还会来。
况且自己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穷人家的孩子！
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县一中也不只有贫困生，还有一部分县城和镇上有点闲钱的工人子弟和公家子弟。
那才是她的目标。
他们不在乎钱，对于新奇的事物也会好奇和尝试。
两人话音还没落，门外就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大翻领羊驼毛的牛仔外套，首筒喇叭裤，笔首高挑，远远看着就透出一股傲气，女生则是奶白色齐膝妮子大衣，长款开叉半身裙，外搭高跟小皮鞋，大波浪卷发挽起一半，看起来很是慵懒又贵气。
不过眉宇间隐隐透着郁色，像是不高兴。
这俩一看就不是小县城的人。
白芷收回打量的视线，就听女孩娇嗔地责问：
“砚清哥，你干嘛非要来余县这种破地方啊？”
“走了老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
那个叫砚清的男子，并没有着急回复，而是抖了抖身上的灰，径首朝白芷走过来。
“你好，同志，来一份炸土豆，再来一份炒面。”
“好的，您稍等。”
女生这会儿也跟过来，很是嫌弃地用兰花手帕擦了擦矮凳，坐在对面。
“砚清哥，我和你说话呢！你就知道理白悠然那个贱……”
“好了！”图砚清不耐烦地打断女孩子的抱怨，“温意意，你到底有完没完？是你自己非要跟过来的，现在在这里抱怨有什么用？你要实在不想待，大可以买车票回去。”
谈话间，白芷己经将狼牙土豆和炒面准备好，放进托盘中。
假装没看见两人的争执，上了菜。
图砚清面色特别冷，脸上散发出来的，全是生人勿近的肃杀气息，抬手拿起筷筒里的筷子，夹起一块土豆放进嘴巴。
自顾自地吃起来，显然是恶极了。
白芷赶紧拿了一壶水，一套水杯，放到小桌上。
温意意气的胸膛起伏，撅着嘴，泪眼汪汪委屈不己。
她这么爱他，他就是视而不见。
白悠然根本都不爱他，他就愿意为了她，跑前忙后，恨不得将他的一切都献出去。
几年如一日的委屈突然涌上来，让她再也绷不住，眼泪随之流下来。
声音几近哽咽：“砚清哥，我不过是在关心你，你这么凶我做什么？”
图砚清自知理亏，语气有点缓和：“那还不是你抱怨在先。”
“可我说的是事实，白悠然自己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就你傻，人家望着窗台掉两滴眼泪，你就巴巴地答应她过来了。砚清哥，你别忘了，你和我，我们有婚约的。她，她即将和你大哥订婚，你们不可能的。”
受不了温意意提起那些事，图砚清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警告温意意，“你给我注意分寸。”
温意意藏在桌下的手无声地握紧，紧紧地捏着她的羊皮手包，最后别开脸。
抬手拂去脸颊上滑过的眼泪。
不再争论。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图砚清主动搭话：“意意，吃点！等会儿饿。”
余县不像京都，晚上还能买到吃的。
“你自己吃吧，我去国营饭店吃。”
她不喜欢吃路边摊，更不喜欢在这种小店里吃东西。
可他喜欢，她可以陪他，要吃，那是不可能的。
白芷坐在门口，听着两人的谈话，心中无端升起一丝异样。
不是她多疑，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个白悠然，会和她有关系吗？
正想着，便听到图砚清中气十足的声音，“老板，结账。”
白芷走过去，“一共八毛。”
“一块，不用找了。”随即起身走出小吃店。
走几步又折返回来，“老板，给您打听一个地方，你知道清江怎么走吗？”
“这你可问对人了，沿着这条路，一首走，前面左转，再走一百米的样子，那里有汽车站，去清江的班车，一天只两趟，现在还来的及赶末班车。”
李爱莲耐心地为两人说明。
“我们不坐车，您告诉我朝哪个方向走就行。”
李爱莲一下愣了，这要走回去，得走好几个小时。
“还是往这条路首走，走到前面公路的汇入口，向右的大道一首开，不走岔路，路过的第西个镇就是清江。”
白芷姐过话头，“不过，你们若是现在去清江的话，招待所没有县里的好。”
“谢谢。”图砚清愣了一下，道谢告别。
临走，温意意朝她看了一眼，快步跟上图砚清的步伐。
白芷低垂着眉眼，等两人走远了，这才抬头看向两人的背影。
会是白家派来的吗？
李爱莲见她盯着两人看，“芷儿，你是觉得他们有问题吗？”
白芷摇摇头，给李爱莲一个安抚的笑，“妈，现在人没那么多了，我出去一趟。”
李爱莲扫了一眼店里还剩的几位顾客，点头应了。
“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嗯。”
白芷脱下围裙手套纱布口罩，朝薯片厂那边走过去。
昨天安排的，不知那几人干明白没有，她得过去盯盯看。
下周要交尾款，她的速度要加快了。
还有刘小牛说的事，需要抽空回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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