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中原中也指尖的柏图斯酒瓶突然裂开一道细纹，深红酒液顺着吧台淌下来，浸湿了太宰治扔在椅背上的驼色围巾。那抹暖色调刺得他眼眶发烫，恍惚又看见十九岁那年雪夜里，某人把这条围巾粗暴地裹在他脖子上时飘落的霜花。
"中也先生？"跟拍摄像突然从衣柜里钻出来，"节目组为每组嘉宾准备了默契考验任务。"
太宰治慢条斯理地系着睡袍腰带，绷带随着动作滑落一截，露出腕骨处若隐若现的银色链子。中也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们双黑组合解散演唱会上遗失的周边手链，内侧本该刻着...
"请抽取对方行李箱中的三件物品进行故事接龙。"编导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首播观看人数己经突破三百万咯。"
中也的手指在太宰的行李箱里僵住。黑色天鹅绒收纳盒里静静躺着五枚蓝宝石袖扣，正是他去年拍《暗潮》时弄丢的那套戏服配饰。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拍立得，十九岁的自己正趴在练习室地板上睡觉，脸颊上画着滑稽的乌龟——而举相机的那只手分明缠着熟悉的绷带。
"这是偷窃罪。"他咬着后槽牙举起拍立得，指尖却不自觉过相纸边缘的锯齿。
太宰治突然伸手抽走照片，冰凉的指尖擦过他掌心："明明是某个小矮人哭着说'太宰要是敢退团就杀了他'，结果自己先跑到西伯利亚拍戏的纪念品呢。"
弹幕疯狂滚动起来。
[宰宰手指在抖！他绝对在紧张！]
[中也耳尖红了啊啊啊]
[他们行李箱里为什么会有对方的东西？？]
"第二件物品。"太宰治忽然从中也的行李箱夹层抽出一条Choker，黑色皮革上镶着碎钻拼成的青花鱼图案，"这不是我去年万圣节弄丢的..."
中也扑过去抢的动作太急，整个人栽进太宰怀里。薄荷沐浴露的气息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他听见对方胸腔传来不规律的心跳，震得自己锁骨发麻。镜头推进的特写里，太宰治缠着绷带的手指正轻轻勾住他后颈的choker搭扣。
"要试试看吗？"太宰的呼吸扫过他滚烫的耳廓，"你戴这个的模様..."
整层楼的照明突然熄灭，走廊传来中岛敦的惊呼。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中也看见芥川龙之介将白发青年整个护在怀里，罗生门衣摆卷住坠落的吊灯。而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太宰的睡袍腰带，对方的腰腹上横亘着那道熟悉的枪伤疤痕——两年前替他挡下私生饭袭击的证明。
"前辈们没事吧？"中岛敦抱着医药箱冲进来，月白衣角沾着芥川咳出的血沫，"节目组说是电路故障..."
太宰治突然把中也按进自己胸膛，绷带层层缠上两人交握的手："好可怕啊，刚才中也吓得都在发抖呢。"掌心相贴处传来灼热的温度，中也突然意识到这混蛋在悄悄测量他的脉搏。
深夜的监控室里，导演盯着分屏数据微笑。左边画面是中也蜷在沙发用绷带编手绳，右边镜头里太宰治正对着choker内侧刻的"Z"字发呆。而走廊红外摄像机拍到的画面更精彩——芥川龙之介把昏睡的敦抱回房间时，黑色外套裹住了对方光裸的小腿。
次日清晨的温泉企划让收视率首接飙上热搜。中也泡在乳白色硫磺泉里，看着雾气中走来的太宰治差点呛水——那人居然穿着印满蛞蝓图案的浴衣，领口松垮得能看见锁骨下的旧伤。
"导演说今天要互换信物。"太宰晃了晃手腕上的绷带，"中也要是求我的话..."话音未落就被温泉水泼了满脸，他踉跄着抓住对方脚踝，在蒸腾的热气里望进钴蓝色眼眸。
水花西溅间，有什么银色物件沉入池底。中也潜入水下时，看见太宰治腕间的绷带散开，那条失踪三年的双黑手链正静静躺在鹅卵石上。内侧刻着的不是组合logo，而是法文"mon chéri"。
他浮出水面时嘴唇都在抖："你明明说过最讨厌..."
太宰治的睫毛凝着水珠，在晨光中折出虹彩："中也才是骗子吧？"他举起从池底捞起的银链，末端缀着的蓝宝石吊坠里封着一片黑羽——正是他三年前杀青宴失踪的胸针。
监视器前的导播捂住嘴。分屏镜头里，芥川龙之介正在帮中岛敦系浴衣腰带，苍白手指在对方腰侧徘徊良久，最后把体温计塞进他掌心："人虎要是感冒了会很麻烦。"
夜幕降临时，节目组在天台布置了星空露营。中也灌下第三杯威士忌，看着太宰治被夜风吹起的绷带发呆。那些雪白织物缠绕过他的手腕、脚踝、腰腹，最后在记忆深处打成死结。
"当年为什么解约？"酒精让声音变得沙哑，"你说过..."
太宰治忽然用绷带缠住他的无名指："中也还记得我们拍《污浊》时的即兴表演吗？"冰凉的织物擦过指根，"我说'真想和这样的搭档过七年零七个月'，那不是剧本台词。"
中也的choker突然发出细微电流声，导演组的声音从隐藏麦克风里传出："现在公布隐藏任务——成功让搭档落泪的嘉宾可以获得终极奖励。"
太宰治低笑一声，在百万观众注视下咬开腕间绷带。陈旧的手链与新鲜血痕交叠，他举起中也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要听听看吗？这颗心脏从十九岁开始就只会为某个小矮人..."
夜空中炸开第一朵烟花时，中也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太宰治的绷带缠住他们交握的手，像是要将错过的七年光阴都缝合成掌纹。楼下突然传来中岛敦的惊叫，他们冲到栏杆边时，看见芥川龙之介将白发青年禁锢在墙角，染血的指尖捏着对方后颈。
"在下绝不会把体温分给其他人。"芥川的咳嗽混着喘息，"人虎的三十七度二...咳...只能属于..."
导播切换镜头的瞬间，全国观众都看到太宰治把中也按在星空幕布上。缠满绷带的手指插进橙发，他贴着对方的眼睫呢喃："哭出来吧，这样我就能赢得..."
中也狠狠咬住他喉结："去死吧混蛋太宰！"尾音却带着颤抖的哽咽。无人注意的角落，两枚刻着"D"和"Z"的蓝宝石袖扣滚进沙发缝隙，在月光下折射出纠缠的光斑……
次日清晨的餐桌上，中岛敦看着太宰治脖子上的咬痕欲言又止。芥川龙之介突然将温好的牛奶推到他面前，杯底贴着张字条："敢看别人就杀了你"。而厨房垃圾桶里，静静躺着被剪断的隐藏摄像头线路——来自某个绷带浪费装置昨夜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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