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中跃出的黑影带着腥腐气息扑至近前,苏若雪足尖点地后跃三尺,雾隐令在腕间划出银弧,竟在月光透过墓顶裂隙的刹那,照出黑影身披的残破丝甲——甲上绣着半幅褪色的“山河社稷绣”,断口处还缠着玄阴教的黑丝咒符。
“是‘守棺绣俑’!”花无缺翻出《吴地绣经》急查,“古籍记载,先秦绣匠会以蚕丝混人骨粉制成俑,注入绣灵镇守秘宝……但这尊俑身上有玄阴教‘蚀灵线’,显然被篡改过!”
绣俑不发一语,双臂猛地展开,残破丝甲上的山河绣纹突然活过来:奔腾的绣制江河化作水箭射向众人,巍峨山峦竟凝成石刺从地面凸起。练云铮竹剑旋出青芒,将水箭劈成水雾,却见雾中浮出更多细小的绣针——那是用俑身丝甲分解出的“碎丝针”。
林羽将“绣灵暗器”撒成扇形,银针与碎丝针在半空相撞,发出密集的脆响。“这俑的力量来自丝甲绣纹!”她突然发现绣俑脖颈处有片松动的甲片,“苏师姐,攻击它左肩第三片绣甲!”
苏若雪会意,七修剑意中的“穿杨剑”凝作细芒,精准刺向那处甲片。只听“嗤啦”一声,丝甲裂开缝隙,露出里面缠绕的黑丝。绣俑动作骤然迟滞,石棺旁的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绿色火焰窜起丈高,竟在半空织成玄阴教的“锁灵阵”。
“不好,它在引火补甲!”花无缺迅速铺开《吴地绣经》,羊皮卷上的双面绣图谱突然泛起金光,“这阵法的生门在正南,需用‘回纹绣’的缠丝之法破解!”
练云铮吹起竹哨,这次却不是《绣匠歌》,而是模仿丝线穿过绣绷的“经纬调”。奇异的旋律中,青铜鼎的火焰竟微微摇晃,阵眼处的绿光出现裂痕。苏若雪趁机运转“慈航剑”意,雾隐令上的苏绣纹路化作流萤,顺着裂痕钻入阵中。
锁灵阵轰然崩解时,绣俑身上的黑丝突然燃烧起来。它发出刺耳的嘶鸣,伸手抓向石棺上的木盒,指尖刚触到盒面,整尊俑便化作飞灰,只留下半片未被腐蚀的“山河社稷绣”残片。
苏若雪拾起木盒,发现盒锁竟是个精巧的“盘金绣”机关——锁芯由七十二根金丝缠绕而成,需按特定顺序抽拉才能开启。她想起苏州绣坊的“乱针绣十二法”,指尖凝着剑意轻轻拨动,金丝如活物般散开,盒内露出一卷泛黄的丝帛。
丝帛展开的瞬间,墓室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飞天绣图渗出朱砂般的液体,在地面汇成一行古字:“丝承天工,帛载地脉,玄阴窃道,血祭八荒。”
“这是……《天工绣帛谱》!”花无缺抚过丝帛上的云纹绣边,“传闻是上古绣神所著,不仅有丝帛武学,还记载着天下丝脉的分布——玄阴教要找的根本不是普通古卷!”
话音未落,墓道深处传来冷笑:“雾隐阁倒是会捡便宜。”玄阴教左使带着西名教徒现身,每人手中都捧着缠满黑丝的青铜灯,“这《天工绣帛谱》,该让本座替你们‘保管’。”
左使挥灯甩出黑丝,丝上沾着的灯油遇空气自燃,化作火鞭抽向苏若雪。林羽掷出的“绣灵暗器”撞上火鞭,竟被烧得扭曲变形。“是‘离火玄丝’!”她急退两步,“用太湖水魂能克!”
苏若雪想起苏州的“太湖绣韵”结界,将雾隐令贴在《天工绣帛谱》上,丝帛突然浮现万顷碧波的绣图,水汽从图中涌出,瞬间浇灭火鞭。左使见状,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青铜灯上:“那就让你们见识‘血绣屠灵阵’!”
西名教徒将青铜灯按东南西北方位摆放,灯中火焰化作血色绣针,在半空织成巨大的邪符。石棺突然炸裂,露出下方刻着的“九州丝脉图”,图中苏南的位置正被血色侵蚀。
“他们想借古卷引动九州丝脉,用离火玄丝烧毁所有绣灵!”苏若雪将《天工绣帛谱》抛给花无缺,“护住古卷!”自己则拔剑冲向阵眼,剑身上渐渐浮现出山河绣纹——那是刚从守棺绣俑残片中学来的“山河剑意”。
当剑峰刺入血色邪符的刹那,苏若雪突然明白:守棺绣俑的残破丝甲,或许正是当年对抗玄阴教的先辈所留。而这《天工绣帛谱》,从来不是用来争夺的秘宝,而是守护丝脉的钥匙。
墓顶的裂隙突然落下更多月光,照在丝帛与雾隐令相触之处,竟映出一行新的字迹:“洛阳牡丹绣,可破玄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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