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护法的双刃相撞，血光如浪潮般席卷而来时，林问天耳中嗡鸣。
他能清晰听见苏璃月腰间玉铃被震得乱响，萧无锋断剑与储物袋碰撞的脆响，南宫魅影袖中匕首划破布料的轻嘶——这些声音在血煞之力的压迫下，像被按了慢放键。
"退！"他咬着牙低喝，逆鳞在脊椎处窜起灼热，皮肤下泛出细密的鳞纹。
苏璃月的狐尾缠上他手腕的瞬间，他顺势拽着她往左侧闪，却见南宫魅影血瞳骤缩，反手将他往自己身侧一带——两人动作相撞的刹那，血刃擦着林问天右肩划过，布料崩裂声里，一道血线顺着锁骨淌进衣领。
"好快。"萧无锋的断剑横在身前，剑气凝成半透明屏障，却被血光撞得嗡嗡作响，"这老东西的速度比幻梦使者快三倍！"
林问天舔了舔唇角的血腥气。
他能感觉到逆鳞在发烫，那是推演的前兆。
但这护法的攻击毫无规律，刚才那三招，第一招劈向苏璃月的喉，第二招挑向萧无锋的剑，第三招竟首取南宫魅影的后心——看似随机，实则每一剑都在分割他们的站位，要把人逐个逼出战圈。
"他在拆我们的阵。"南宫魅影退到林问天身侧，血瞳里的紫芒被血煞之力压得发暗，"我的心境映照刚触到他的灵识，就像撞在血墙上。
这护法......可能修过破妄诀。"
"蚀魂蛊！"苏璃月指尖掐出血珠，咬破的唇瓣溢出青雾。
林问天闻见熟悉的苦杏仁味——那是她最狠的蚀骨蛊，专破护体灵光。
可青雾刚飘到血魔护法身前三尺，便"嗤啦"一声被血光烧穿，连虫鸣都没来得及响。
"小手段。"血魔护法猩红的瞳孔里浮起笑意，双刃在掌心转了个花，"你们这几个小崽子，加起来都不够本护法塞牙缝。"
林问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逆鳞在体内嘶吼，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三次推演机会，阳寿要折三十年——但再拖下去，等血煞魔尊吸收完幻梦本源，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萧兄，等下你用离火剑诀牵制他的下盘。"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苏姑娘，你的冰魄散准备好，等他动左手时撒。
南宫，心灵震荡留到他收招那刻。"
"你要干什么？"萧无锋的断剑嗡鸣更急。
林问天望着血魔护法脚边的影子——那影子比常人长了三寸，是灵力外放的征兆。"诱他进命陨石林。"他说，逆鳞在脊椎处灼得生疼，"那里的陨石带能挡他的血光视野，我需要三秒。"
血魔护法的双刃再次扬起时，林问天突然踉跄后退，弑神剑斜指地面，破绽大得刺眼。
果不其然，血魔护法
"走！"他大喝一声，转身往陨石林狂奔。
背后传来地裂般的轰鸣，血刃劈在他方才站的位置，碎石西溅。
萧无锋的离火剑气擦着他耳尖掠过，在血魔护法脚边炸开一片赤焰；苏璃月的冰魄散如细雪飘起，沾在护法的护腕上滋滋作响；南宫魅影的血瞳骤亮，林问天听见一声闷哼，是护法灵识受震的声响。
"逆鳞，开！"林问天撞进陨石群的瞬间，咬破舌尖。
鲜血溅在弑神剑上，逆鳞的推演如潮水般涌来——第一幕，他刺向护法心口，却被双刃架住；第二幕，他劈向咽喉，护法偏头躲过；第三幕，他剑尖微挑，刺向锁骨下三寸......
"0.5秒！"林问天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阳寿流逝的虚浮感让他险些栽倒。
但他看见推演里，护法在挥出第七剑后，左肩会因为灵力运转出现0.5秒的停滞——那是他用三次推演换来的破绽。
"萧兄！"他吼道，"剑指他左肩！"
萧无锋的断剑突然爆发出万丈青光。
林问天见过这招，是萧家失传的"破穹式"，断剑里藏了二十年的剑气。
血魔护法果然侧身去挡，左肩的护灵光微微一滞——
"苏姑娘！"林问天的弑神剑嗡鸣如雷，"蛊！"
苏璃月的狐尾猛地甩出，上百只蚀魂蛊裹着黑芒钻进护法左肩的缝隙。
血光顿了顿，林问天看见护法瞳孔收缩的刹那——
"南宫！"他踏着陨石跃起，逆鳞在背后展开半透明的龙翼，"震他识海！"
南宫魅影的匕首抵住自己眉心，血瞳里紫芒暴涨。
林问天听见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护法识海里炸开。
那0.5秒的空档终于出现！
弑神剑的寒芒划破血光。
林问天能感觉到剑尖刺破灵甲的阻力，穿过肌肉的温热，触到心脏时的震颤。
血魔护法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贯穿的剑身，又抬头看向林问天染血的眼。
"你们以为......"他的声音像漏风的破钟，"血煞大人早......"
"爆！"林问天瞳孔骤缩。
他看见护法灵核处泛起妖异红光，那是自爆的征兆。
"躲开！"他嘶吼着转身，逆鳞龙翼展开将众人护在身后。
爆炸的气浪裹着血雨砸来，林问天感觉后背像被重锤击中，喉间一甜，鲜血喷在龙翼上。
意识模糊前，他听见苏璃月的尖叫，萧无锋的怒吼，南宫魅影的低唤。
"问天！"
林问天是被药香熏醒的。
苏璃月的手指按在他后心，灵力如暖流注入体内；萧无锋的断剑插在脚边，剑身上还沾着血渍；南宫魅影半蹲着，正用匕首割开他后背的碎布查看伤势。
"伤得不重。"苏璃月的声音带着哭腔，"逆鳞的龙翼替你挡了七成力道。"
林问天撑着坐起来，目光扫过战场——血魔护法的残骸散落在地，连灵核都炸成了碎片。
但血池中央的位置空了，原本缠着血煞魔尊的银色锁链七零八落，地上只余一滩未干的血渍。
"他走了。"南宫魅影的血瞳恢复成普通的黑，"但没走远。"
林问天皱眉。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血煞之气，比之前更浓郁了几分。
突然，地面传来轻微的震颤，一道血色符文从碎石中浮现，像活物般扭动着，指向深渊更深处。
"血冥渊。"萧无锋盯着符文，声音发沉，"我爹的笔记里提过，那是血煞一族的老巢，藏着......"
"藏着他最想要的东西。"林问天站起身，逆鳞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他捡起弑神剑，剑身上的血迹被灵力震落，"走。"
众人顺着血符指引的方向前行。
越往深处，温度越低。
林问天能听见前方传来滴水声，幽蓝的光从转角处漫过来，像极了他推演里见过的——血冥渊深处的景象。
当他们的脚步踏过最后一块碎石时，幽光突然大盛。
林问天眯起眼，看见前方岩壁上刻满血色咒文，而咒文中央，有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正静静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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