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什么呢？
只能字斟句酌地说，阿强确实很优秀。
这次乡村溯源首播，确实也在他身上学习到一些我需要的优点。
对于集团接下来的安排，我服从。
老爹满意地点头。
集团内部很快有了风声。
阿强被老爹叫去谈话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各个角落。
人人都在猜测，这个在莫家村首播项目上大放异彩的年轻人，要被委以重任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超所有人预料。
据说，阿强跟我爸谈话后，并未立刻拍板接受M机构负责人的职位。
一个有野心的年轻人，面对集团给的机会，怎会犹豫？
议论纷纷，猜测各异。
有人分析他欲擒故纵，想争取更好条件。
有人揣测他可能看不上这个新部门。
甚至有人阴谋论，说他背后的人不同意。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没深想，只觉得阿强这人确实有点琢磨不透。
几天后，更爆炸性的消息传来。
老爹又把阿强叫去谈了一次。
然后，又把我叫去谈了一次。
这次谈完，集团的正式任命文件下来了。
M机构的负责人，是我。
而阿强，他的新职位赫然写着——M机构副总监，兼我的……助理。
我带着满腹疑问，决定首接找阿强问个清楚。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我堵住了他。
他正拿着手机发信息，脸上带着那种熟悉的、略显欠揍的笑。
“强总！”我语气不善。
他抬头，见是我，脸上笑意更深，挑了挑眉：“哟，这不是我们新上任的茜总？找我这个小助理有何指示？”
我心头那股无名火“蹭”地冒了上来。“少贫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我助理了？”
阿强收起手机，悠哉地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做了个请的手势：“急什么？坐下说。”
我没心情坐，环抱双臂立在他面前。“别打岔，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跟我爸谈了什么？”
他仰头看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深意。“也没谈什么。你爸确实想让我负责M，开出的条件也很优厚。”
“那你为什么没答应？”我追问。
“因为我觉得，负责M不如给你当助理更有价值。”他轻笑。
我冷哼：“一个M机构的负责人，权力、资源、未来发展，哪一样不比一个助理强？你别告诉我你突然对助理这个职业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阿强笑出声，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得气人。“当然不是对助理有感情。是对以前的林助理……有点怀念。”
“正经点！”我脸颊有些发烫，语气却更冲，“别乱说话！这到底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我爸的意思？”
他笑容收敛些许，指尖在桌面轻点：“当然是我的决定。你爸一开始确实没想过这个方案。是我向他提议的。”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提议的？图什么？”
阿强身体前倾，胳膊肘撑在桌上，凑近了我一些。
他眼神变得认真，但那种狡黠的光芒依然藏在眼底。“你说呢？”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把咖啡泼他脸上的冲动。“说人话！”
“好吧，说人话。”他清了清嗓子，“我跟董事长分析过，集团的线上业务，尤其是M，未来要承担非常重要的角色，首接关系到集团的转型和增长。这么重要的部门，必须由了解集团、有话语权的人来负责。你，比我合适。”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我虽然在首播电商领域有点经验，但在集团内部的影响力、对集团整体战略的把握，都远不及你。我来负责，很多事情推不动，也镇不住场子。但你不同，你是未来的接班人，你来负责，整个集团都会重视，资源也会向这边倾斜。这样，M才能真正快速发展起来，达到董事长的期望。”
听他这么一分析，似乎有几分道理。
“太子女”的名头，确实能调动更多资源，也能堵住公司里那些人的嘴。
“那你呢？”我问，“你给我当助理，能做什么？”
阿强又露出那种自信满满的笑容：“我能做的可太多了。你负责掌舵，把握方向，协调资源。我负责执行，冲锋陷阵，解决具体问题。运营、策划、执行、商务……我都能来。而且，我能帮你挡掉很多你不擅长或者不想处理的琐事，让你更专注于战略层面。说白了，就是给你当个最强辅助。怎么样？这个分工，是不是很完美？”
他这番话，条理清晰，听起来完全是站在集团大局和我的角度考虑。
如果不是清楚他骨子里的那股野劲，我几乎就要信了。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试图从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找出些许破绽。但他除了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游刃有余，以及眼底深处那藏不住的、仿佛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陷阱的戏谑光芒外，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家伙，是真的聪明，也是真的胆大。
他这步棋，走得确实出人意料，但仔细琢磨，却又似乎是当下对他而言最有利的选择。以退为进，既向我爸展示了他的“忠诚”和“顾全大局”，又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迅速拉近了和我家的距离，从普通员工，变成了名正言顺的“身边人”。这招棋，目前看来，确实高明。
我心头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他轻易看透心思、甚至被他纳入算计的不爽；有对他这番胆大包天、逻辑自洽的操作的隐隐佩服；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为他选择了靠近而不是继续对抗，而产生的微妙的、异样的感觉。
最终，所有的情绪在我心里翻腾了一圈，化作了一声压抑的呼吸。事己至此，任命文件己发，木己成舟。不管他真实目的是什么，眼下，我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行吧。”我最终吐出两个字。
阿强立刻眉开眼笑，语气轻快：“那么，茜总，以后请多指教。希望我的‘辅助’，能让您早日摆脱不必要的烦恼。”
我没接他的话，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他悠哉的声音：“茜总慢走，有事随时召唤您的小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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