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聘礼劫·翡翠镯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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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聘礼劫·翡翠镯裂

 

第一卷·裂瓷·换皮者的毒茶局

第七章·聘礼劫·翡翠镯裂

第一节·三书六礼·玉镯蒙尘

沈家的聘礼队伍在青石板路上蜿蜒如赤金色的蛇,十二抬朱漆木箱上的烫金牡丹在梅雨中泛着潮湿的光。柳雨前握着金缮笔的手悬在半空,笔尖将落未落,冰裂纹茶盏的裂痕里还凝着昨日的咳血,恰与聘礼中那只翡翠镯的缺角形成诡异的呼应。

“柳家姐姐快看,沈家二少的聘镯能照见人影儿呢!”隔壁女童的惊叹混着胭脂巷的脂粉气飘进窗棂。柳雨前望着雕花锦盒里的翡翠镯,镯口那道三指宽的缺角触目惊心——三年前沈砚清倒在胭脂巷火场时,正是这道缺角划破了他的掌心,血珠滴在她手背上,在月白旗袍袖口留下永远洗不掉的淡红茶渍。此刻镯子躺在锦缎上,内侧“雨前”二字被聘礼单的金粉盖住一半,像道欲说还休的伤疤。

“好姐姐,让弟弟开开眼呗。”柳明轩的声音黏腻如鸦片膏,他扒着门框的手上沾着新填的朱砂印,聘礼单“良田百亩”的条目下,隐约透出铅笔写的“夹层账册,缺角对蛇尾”——那是沈砚清的字迹,与他曾在她掌心写“雨前”二字时的笔锋分毫不差。柳雨前猛地合上盒盖,却看见弟弟袖口的鸦片渍蹭在锦盒边缘,像极了老鸨账本上的墨斑。

柳氏的脚步声从院角传来,指甲缝里的茶渍混着鸦片灰在门框上留下细密的痕——这是她数聘礼时必有的习惯。“明轩别胡闹,这是沈家给嫡媳的体面。”她鬓边簪着的残莲玉佩晃出碎光,正是十年前从胭脂巷老鸨尸身上抢来的。柳雨前忽然想起十岁那年,母亲连夜将她的名字从“绿腰”改成“雨前”,说“松雨茶行的千金该有体面”,却没说这体面是用她的初夜换的,就像这翡翠镯的体面下,藏着沈砚清用命护着的走私账册。

第二节·金粉补痕·血指纹现

更漏滴到第三声时,柳雨前独坐镜前修补翡翠镯。瓷碗里的金粉细如秋霜,她握着沈砚冰母亲遗留的金缮镊子,突然发现镯口缺角处卡着半片暗红的碎屑——不是金粉,是干涸的血痂。三年前的火场在眼前闪现:沈砚清的手掌覆住她握镯的手,血珠顺着缺角渗进她掌心,在旗袍上晕开的形状,竟与沈家瓷窑的残次品标记一模一样。

“砚清……”她指尖抚过血痂,金粉填入裂隙的瞬间,血痂被衬得鲜红,显出血指纹的螺旋纹路。这是沈砚清的指纹,是他临死前最后触碰的印记。镯子内侧的“雨前”二字在金粉下若隐若现,那是沈母刻在嫡女嫁妆上的闺名,此刻却被柳氏的贪婪磨得发亮。柳雨前忽然想起沈砚冰在茶宴上的话:“每道裂痕都藏着故事。”这镯子的裂痕里,藏着她被卖掉的十年光阴,藏着柳氏的鸦片债,更藏着沈家三代人的罪证。

窗外传来柳明轩的咒骂:“装什么贞洁烈女,当年在胭脂巷接客时,你手腕上戴的可是老鸨的铜镯子!”他的笑声混着烟土味,让柳雨前想起十五岁生辰,他捧着她的卖身契换糖葫芦的场景——原来在家人眼里,她从来不是亲人,只是可换钱的物件。她捏紧镯子,缺角处的金粉剥落,露出底下沈砚清的血指纹,那是他用命留给她的线索。

“柳姑娘,二少的暗卫在巷口徘徊。”丫鬟小翠的耳语惊落一片金粉。柳雨前望向镜中,肩背“残莲缠蛇”的刺青在烛光下泛着红痕,与镯上残莲纹在金粉里重叠。她忽然明白,沈砚冰的聘礼不是求亲,是查案的饵;柳氏的眼泪不是不舍,是怕秘密败露的恐惧。这镯子的每道裂痕,都是命运的针脚,将她与沈家的恩怨缝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第三节·母女反目·聘礼成劫

迎亲前的寅时,库房顶的瓦砾突然哗啦啦坠落。柳雨前掀开棉帘,只见柳明轩举着铁锤砸向聘礼箱,翡翠镯的冷光在他袖口鸦片渍上跳成碎金。“住手!”她的喝止惊飞梁上栖鸟,柳明轩转身时,镯口缺角划过木箱边缘,金粉扑簌簌落在聘礼单上,露出底下伪造的田契印鉴——那是柳氏用沈家管家给的银票,找街头刻匠做的假章。

“姐你喊什么?”柳明轩抹了把嘴角的涎水,“你去沈家当少奶奶,弟弟换口烟抽都不行?那年你被卖去胭脂巷,我替你挨了多少顿打?这镯子就当是补偿!”他的眼神落在镯上,像老鸨盯着刚接客的清倌人。柳雨前看着他指尖的烟疤,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接客后,他用卖身钱买了新毛笔,却在学堂说“姐姐是茶商千金”——原来谎言的根,早在十年前就扎进了柳家的贪婪里。

柳氏的尖叫从身后传来:“明轩别闹,镯子没了让沈家再送!”她握着珍珠步摇的手在发抖,指甲缝里的茶渍却新鲜得像是刚啃过聘礼单。柳雨前盯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绣鞋里的茶经残页——鞋底“雨前”二字磨破后,底下是沈母的绝笔“吾女莲心,勿入脏污”,却被柳氏用鸦片灰填了个满。“再送?”她冷笑,“沈家的体面是用砒霜砌的,您难道不知道?”

话音未落,翡翠镯己在她掌心碎成三瓣。账册残页从夹层飘落,“老班章·瓷胚夹层·砒霜三钱”的字迹刺得柳氏脸色青白。当母亲扑过去撕毁残页,她腕间的残莲玉佩硌碎砖缝里的金粉,露出底下沈砚清的血指纹——那是他临死前塞给她镯子时,用最后力气按上的印记。“你卖了我三次。”柳雨前捡起带血的残片,金粉混着血珠在掌心发烫,“第一次换十两银子,第二次换沈家聘礼,第三次……换你后半辈子的荣华?”

柳氏的耳光甩来,却被她偏头躲过。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母亲慌乱中掉落的银票——落款是沈家仓库老管事,与柳明轩的赌债单出自同一人之手。原来柳氏早与沈家内鬼勾结,用她的婚姻掩盖走私,就像当年用她的初夜换鸦片。

五更梆子响过,沈砚冰的暗卫破窗而入时,柳雨前正将镯子残片收进胭脂盒。金粉在盒底拼出半朵血莲,与她肩背的刺青严丝合缝。“柳姑娘,二少请你过府。”暗卫递来的信笺上,“瓷窑六月十五”的字样洇着水渍,像极了她每次咳血时在袖口留下的印记。

她望向窗外,沈家聘礼箱上的烫金牡丹在晨雾里褪色,就像这场婚姻的体面正在剥落。翡翠镯的裂痕里,藏着沈砚清的死亡、柳氏的背叛,还有她被偷走的十年光阴。如今镯子己裂,茶渍己干,藏在瓷胚夹层的砒霜即将现世——而她,终将成为刺破这虚伪体面的那道裂痕。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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