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菜月昴问。
明明答案己经摆在眼前，少女的表情不似作假。
然而，自己又为什么要再次确定？是因为不想背负无厘头的期待吗？
应该是吧。
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位想回家的人罢了。
至于这对双胞胎女仆身上有什么故事，和自己并无关系。
轻轻的，拉姆蠕动着嘴唇，她抬起头，眼睛中倒映着菜月昴——
“当然，拉姆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过。”
如此迅速且肯定的答复，肯定到菜月昴怀疑自己曾做过能让少女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事。
但他和拉姆雷姆两姐妹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抱歉，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只是一个旅人。”
拒绝的意思摆在明面，至于少女为什么会选择“他”，菜月昴不想深究。
“——嗯，拉姆明白了。”并无任何失落的表现，少女依然得体的履行着她的工作。
擅自对他人抱有期待是错误的，这一点拉姆非常清楚。然而，当她从爱蜜莉雅大人的口中听到对菜月昴的描述时，内心深处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期望。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爱蜜莉雅大人用温柔而充满赞赏的语气描述着他。
拉姆静静地听着，心中的那丝期望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膨胀。
她知道这样的期待是不应该的，但这丝期待却像一颗种子，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让她无法忽视。
期待，是如此沉重。
它往往伴随着失望，而失望带来的痛苦，可能会比从未有过期待更加难以承受。
此时，镶嵌在走廊西周的结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并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板上。
菜月昴下意识的看了眼两人的影子，相隔的很近，但始终有一条间隔。
‘或许......现在说什么都只会得到客套的回应。’他这般想道。
来到餐厅，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餐桌上投下蓝色鸢尾花的图案，正好落在拉姆整理餐具的位置上。
微弱的光源使她苗条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虽然觉得多余，但菜月昴还是情不自禁的多嘴了一句：
“需要帮忙吗？”
“哦？擅自拒绝人家的心意后竟然又来示好，巴鲁斯就这么喜欢吃回头草？”
“毒舌的市场现在己经过期了，如果需要帮助的话请首白的说出来。”
要是拉姆此时的表情能冰冷一点，不那么戏谑的话，菜月昴说不定会沉默。
“是嘛，那为什么我看巴鲁斯一脸愉悦的样子？”
拉姆露出看虫子般蔑视的眼神。
“你从哪方面看出来的？”
听见这话，菜月昴摸了摸脸，平滑的手感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表情。
“巴鲁斯，你这不自信动作己经出卖了你的内心。”
嘲讽的话语接踵而至。
菜月昴不明白眼前这家伙为什么对他这么没礼貌，明明和其他人讲话很正常，到了自己这里就毒舌的不行。
“不说话吗？看来巴鲁斯是心虚了。”
拉姆还在乘胜追击。
之前菜月昴还以为她会变得客套一点，现在看来，少女的个性是如此鲜明。
“我说你不会是闷骚吧？”
虽然面对毒舌，冷暴力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现在菜月昴就想怼回去。
“闷骚？”
首觉告诉拉姆这不是什么好话。
“顾名思义，‘闷’是外在表现，‘骚’是内在本质，你不会不知道‘骚’的意思吧？”
没错，拉姆这家伙外表冷冰冰的，还总是喜欢面无表情的毒舌，一看就是闷骚。
“嗯～～”出乎意料，少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多出一个形容词汇，看来巴鲁斯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原来你不仅闷骚，还变态。”
当然，菜月昴可不会放过这个贬低她的机会。
“啰嗦，你个闷骚变态男。”
“喂喂，你是没听懂我所解释关于闷骚含义吗？”
这个女人脑回路真的正常吗？
拉姆听到菜月昴的反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否认变态吗，看来拉姆对你的评价还需要降低。”
“说吧说吧，也只有我这么温柔的人能忍受你了，如果出去外面，像你这样的性格，估计哪都待不下去。”
菜月昴拉开餐桌前的凳子一坐，彻底丧失了帮忙的想法。
“很不幸，要让巴鲁斯失望了，雷姆需要拉姆，罗兹瓦尔大人也需要拉姆，拉姆现在被很多人需要着。”
“......真意外，雷姆我知道，这个宅邸的主人又是怎么想的，留你这个爱偷懒不干活的家伙干嘛？”
“呵。”拉姆不屑一笑，“以巴鲁斯那凡人的思想是肯定无法理解罗兹瓦尔大人。”
“是是是，罗兹瓦尔仁心宅厚，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你这种难有容身之所的人有了容身之所，就不用化成一颗流星，悲惨地燃烧殆尽。”
这是出自《夜鹰之星》里的句子。
“......”
这句话似乎是触发了某种开关一般，拉姆没有再说话。
未等到拉姆的毒舌，菜月昴疑惑地看向她。
月光在银叉尖上碎成细小的光斑，拉姆垂落的粉色刘海遮住了眼睛，手指无意识着餐巾上绣着的鬼角纹章：
“只要有容声之所，就不用化成一颗流星，悲惨地燃烧殆尽。”
她呢喃着这句话。
菜月昴心中警铃大作，不会这都能踩雷吧？
“——久等了，客人～”
关键时刻，雷姆的声音裹挟着烤肉的焦香撞开了凝滞的空气。
她踮着脚将镶金边的白瓷盘轻放在鸢尾花光影上，热气蒸腾间，菜月昴看见拉姆看了自己一眼。
对视的刹那，没等他品味出其中的情感，拉姆便匆忙移开了眼眸。
“客人？姐姐？”似乎隐隐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雷姆疑惑的扫视着两人。
“没事雷姆，我去点根烛火。”拉姆反应很快，她迅速站起身，朝放蜡烛的地方走去。
当影子掠过拉姆手背时，菜月昴看见了指缝渗出细小的血珠，鼻腔也能嗅到一丝铁锈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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