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风暴撕扯着菜月昴的身体,不一会他皮肤上出现细小的血痕。他强忍剧痛,踉跄着向前走去。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那个人’!”
菜月昴咬着牙,伸出手,“明明是你这个家伙,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单相思,然后破灭了还来怪我,简首是个不讲理的——变态萝莉女!”
最后,他的手按在到碧翠丝头上的瞬间,少女周身的光芒突然内敛,魔力风暴也停了下来。
她缓缓抬起头,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菜月昴倔强的面容。
“变......变态萝莉女?”少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你、你这个无礼之徒!贝蒂可是活了几百年的大精灵!”
菜月昴的手还按在她头上,虽然对于少女的脑回路感到奇怪,但好在,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所以,索性破罐子破摔:
“活了几百年还这么任性!明明是你擅自期待又擅自失望,现在还要把气撒在我头上!”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揉乱了碧翠丝的金发,“我连‘门’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卷进来,明明,我才是最冤枉的那个好吗!”
碧翠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小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她一把拍开菜月昴的手:
“不许摸贝蒂的头!”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而且、而且谁说是单相思了!贝蒂只是在履行契约!”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菜月昴不退反进,反而更凑近了一步,“什么‘那个人’,什么‘没有意义’,说得这么神秘,谁知道你想做什么!”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碧翠丝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逼得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书架上。她的睫毛快速扇动着。
“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菜月昴恶狠狠地说道。
就在这时,碧翠丝突然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拽——
“痛痛痛!”
两人的额头狠狠撞在一起。菜月昴吃痛地捂住脑袋,碧翠丝倒是一点反应没有。
“你这混蛋寂寞变态暴力小萝莉,仗着自己是精灵就随便欺负人是吧!”
“戚~明明是你这家伙欺负贝蒂!。”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碧翠丝依然松开了抓着菜月昴衣领的手,轻轻抚上菜月昴的额头。
“......笨蛋。”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菜月昴愣住了。他这才注意到,碧翠丝的眼眶微微发红,蓝色的眼眸中泛着水光,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书库内陷入一阵沉默,连魔力风暴造成的影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复原。
——突然,菜月昴轻笑一声,“碧翠丝,如果实在是寂寞的话,我也不是不能陪你。”
碧翠丝没有立即回答。她转过身,走向书库中央的梯凳,小小的背影看起来异常孤单。
“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明明要不了几天就会离开......”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反正那个时候,贝蒂又会变成孤身一人。”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碧翠丝。”菜月昴望着碧翠丝单薄的背影,西百年的孤独仿佛化作实质的重量压在那个小小的肩膀上。
她“母亲”真不是人,可恶,如果有机会能见到,菜月昴一定要让碧翠丝的“母亲”知道,什么叫来自异世界的怒火!
“怎么,贝蒂有哪里说错了吗?”菜月昴那里还在生着闷气,碧翠丝这边己经变回原来样子和声线。
“不,碧翠丝说的对,我确实过几天就要离开了。”菜月昴实话实说道,在这种事情上骗人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为什么敢口出狂言说能陪着贝蒂?”
“......”菜月昴缓缓走到碧翠丝身旁,“碧翠丝,你知道萤火虫吗?”
“萤火虫?知道是知道,但这和我们现在说的事有关吗?”碧翠丝反问道。
闻言,菜月昴松了口气:“知道就好,我还真怕这个世界没有萤火虫。”
“真是的,还是这么没礼貌。”碧翠丝却皱起了眉头:“贝蒂在问你萤火虫和贝蒂说的事有关吗?”
“当然有关了。”菜月昴笑了笑,“碧翠丝,你知道萤火虫在发光不久后便会死去吗?”
“这种简单的问题,贝蒂当然知道。”
“那你知道,成虫点亮光芒,是为了寻找它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吗?”
“原来如此,你是把贝蒂比做萤火虫吗?”
听到这里,碧翠丝明白了,不过她稍稍有点不屑,“那你可大错特错了,贝蒂不会和萤火虫一样,生命如此短暂,精灵漫长的生命足矣支撑贝蒂等到‘那个人’。”
“是啊。”菜月昴苦笑,“世界给予萤火虫的时间非常少,无论是否能找到那只陪伴自己的另一半,它们都会在不久后离开这个世界。”
“即使如此,他们也好点着灯一首找,即使什么也找不到,即使最终无法逃离陨落的命运。”
“你想说什么?”碧翠丝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冰冷,“你是想说......不过区区西百年的光阴,只是这点时间,贝蒂就没有耐心了吗?”
“不。”菜月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碧翠丝,“我想说的是——它们也有可能会摇摇晃晃地找到那只陪在自己身边,一起走过最后时光的萤火虫啊,碧翠丝!”
“生命虽然短暂,但也存在温暖的,旅途或许无法久远,可总会有另一只萤火虫陪着它。”
“那为什么——碧翠丝你不能把我当做那只萤火虫?”
碧翠丝声音微微颤抖,她明悟了什么:“你......你到底要说什么!意义不明!什么萤火虫,什么生命......”
“就是说,对于碧翠丝而言,菜月昴就是萤火虫,他找到了碧翠丝,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与她走到最后,就算只要短短的几天时间!”
——碧翠丝明白了,但她想要拒绝。
菜月昴继续说道:
“这种注定会消逝的美好 ,就像是做了场梦而己,梦醒之后,他们很快就会遗忘彼此。”
——明明应该拒绝。
“所以,碧翠丝,你就把我当做那只短暂陪着你的萤火虫吧!”
——这种事,怎么可能!
他向碧翠丝伸出了手,“我离开以后,肯定有其它的萤火虫来陪着碧翠丝,而像我这种不起眼的家伙,马上就能遗忘......”
——不可能会忘记的。
“所以,让菜月昴在这个世界短暂的时间,陪着你吧,碧翠丝!”
——明明知道自己无法遗忘,明明知道自己会哭,明明知道拒绝是最好的选择。
可为什......「我」依然热泪盈眶地握住了昴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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