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开不开，你话真多。”
“……”
段穹夜站在天阴山顶上慢慢回首，眸色幽深看向段素妤。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处境？”
哪有人质这么对劫匪说话的。
段素妤环顾西周，看着万木枯朽漫天阴霾真心评价道:“天阴山风景还不错啊。”
她不是想死了，她是没招了。
段穹夜:“……”
段穹夜冷哼一声:“你身上有我设下的生死契，我死了你也得完蛋，不要高兴的太早，就算他们——”
“还有这种好事？”
段素妤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剖出自己的金丹，苍白脸色甚至是含有笑意的。
她挑唇将金丹化掉，笑容洋溢:“哥哥，我们一起死吧？”
蕴含灵力的金丹在魔气深重的天阴山上尤为绚烂，被素白的指节控在手里，她自身的魔气释放出来，一点点化掉金丹。
段穹夜:“？！！”
他就关了六年，段素妤怎么疯成这样了？
“想都别想！”
段穹夜慌忙上前，放出邪道魔修深厚的威压来，强行制止段素妤。
手指飞快在几处穴位连点数下，又帮她控制住金丹的躁动。
“何必呢？”段素妤侧眸瞥他。
两人相持着，兄妹二人此时此刻脑海里闪过许多东西。
段穹夜看着她的眼睛默了默，冷声说道:“我会解开生死契，你要死别带上我。”
说罢，他将段素妤弄晕了过去。
把人轻轻放在地上，段穹夜以自身功力安抚受损的金丹，体贴入微，极尽细致。
他漆黑的眸子里有化不开的阴霾，复杂的情绪晕染一片，眉宇间透露出愁绪。
陈年的旧伤作痛，段穹夜又想起六年前妹妹刺的那一剑，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
段素妤昏迷不醒，但脸色差了两分。
“……为什么这么对我？”
段穹夜声音嘶哑。
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连你也不帮我，处处和我过不去。
事到如今，怜悯都没有。
……
天阴山上回荡着无穷魔气，山下早己屠戮成河，尸骨遍地。
濯渊很少到这里来，然而好不容易来一趟，便目睹了山下的这一幕。
虽然这些尸身都是魔修的，但叶矜潇看见后还是心有余悸。
“段穹夜……”
毫无人性可言。
他这个人说实话，本心下意识还是正道的想法，但现身的处境告诉他他就是个邪魔，这是他该做的事。
闻澜当年为什么能立足，还能得到魔族尊崇成为魔修老祖？
因为人家会站队，堕魔就好好依附魔界跟魔界混，等自身真正强大起来后再转变立场遵从自我。
虽然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捋不清楚，但闻澜混的很好啊。
段穹夜就不一样了。
这小子在内心的自我纠结和挣扎中选择了和全天下为敌。
段穹夜:炮轰所有人，也炮轰我自己。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来过这里了。”
叶矜潇不动声色窥探濯渊脸色，首觉这次过后魔族要和段穹夜彻底划清界限了。
“应该躲在那儿。”濯渊望了一眼天阴山顶上的微弱光芒。
“那我跟云宸宗通信了。”
叶矜潇任务完成，确认了段穹夜的位置，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通知宗门。
濯渊是有点冲动上去和段穹夜比划两招的，看见叶矜潇转头要走，把这个冲动的念头打消了。
山上情况不明，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叶矜潇来到较为隐蔽的山体下，召出一只通灵蝶。
灵蝶羽翼扑朔两下，伏在叶矜潇手上，焕发光彩。
不一会儿，云宸宗那边有了声响。
“怎么样了？”宁云繁问道。
“己经确认段穹夜就在天阴山上，心魔深渊似乎还未开启，我们要采取行动吗？”
叶矜潇正色说道，濯渊靠在一旁的石壁上静静看着她。
云宸宗，宸宫。
宁云繁听到这个消息后，看向亭子里坐着的宁微，询问她的意见。
宁微认真想了想，说道:“让他进心魔深渊，在那里比较好动手。”
“他要是不会开深渊怎么办？”濯渊忽然开口。
宁微迟疑:“那你们，想办法教教他？”
濯渊:“……？”
你认真吗。
让他们去给段穹夜教学，好刺激哦。
宁微刚想补充，天阴山那边传来巨大声响，最后听到些许叶矜潇的声音，通灵蝶便突然碎掉了。
宁微和宁云繁神色俱是一凛。
“遭了！”宁云繁心上一紧，生怕叶矜潇再出什么事。
一个接一个，受伤的全是他师弟师妹。
“别慌师尊，你去告诉小晏可以动手了，让五大仙门的掌门组织一下前往心魔深渊的人手，我去集结亲传们。”
宁微说罢起身就走，多重身份的掌控下，领导起来越来越熟练了。
宁云繁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与晏平明和五大仙门取得联系。
……
天阴山。
一剑劈开遮掩物，两人暴露在段穹夜的视野里。
段穹夜转了下手里的剑，见到叶矜潇和濯渊不是特别意外。
他脸上浮现寡淡的笑意，比先前疲乏不少。
“宁清也去过长夜星坛，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派人来心魔深渊。”
濯渊:“嗯，那你很棒棒哦。”
魔尊大人有种淡淡的幽默。
段穹夜送给濯渊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然后看向叶矜潇:“叶师妹，他骗你身份骗得那么惨，你怎么还跟他在一起？”
“公事公办，不扯其他。”叶矜潇看了濯渊一眼说道。
云宸宗出来的人，无论是叶矜潇还是段素妤都是立场分明的。
段素妤为了云宸宗可以大义灭亲。
叶矜潇得知濯渊是魔尊继承人后，仙魔两界局面紧张的情况下，也会毫不犹豫与之断绝来往。
濯渊没吭声，只是默默召出魔刀来，盯准了段穹夜。
再乱说话，请你吃刀削魔哈。
段穹夜笑笑，握紧了剑瞬发而上。
天阴山中，魔刀与邪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两道黑影交错变幻，魔气冲天。
叶矜潇身为此处唯一一个正道修士，很难极快适应这里的气场。
她强忍着身体不适，朝阴山山顶上去。
段素妤应该在哪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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