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人猜的不错。”
梵煜面对宁微的时候，莫名比旁人多了几分尊敬。
他是魔尊的人，犯不着对正道修士表示什么，但宁微不一样啊。
那可是他们魔尊认可的宁大人！
“濯渊什么时候来的？”
宁云繁环顾云宸仙山，总觉得被一个魔尊“欢迎回家”十分诡异。
陈秋池说:“昨晚到的吧，素妤师妹在接待他。”
宁云繁看向陈秋池，目光复杂。
让段素妤接待，那能接待好吗？
陈秋池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我这不是寻思，素妤师妹跟魔尊血缘关系更近点嘛。”
半魔血脉总比人族血脉血缘近。
云宸宗办事有理有据，只不过是依据歪理。
“那叶师叔呢？”陆瑜白好奇问道。
陈秋池顿了一下:“素妤师妹说三个人的夜晚太拥挤，把她遣回去了。”
众人:“……？”
宁云繁叹了口气，朝寒云殿走去。
“其他人休息吧，我和微微去见见濯渊魔尊
也不知道濯渊来人界通知仙门了没有，别是偷渡到他这里的吧。
本来他们山里就魔气仙气混淆的，祖上有魔有仙，现在也有魔有仙。
成日和魔族走那么近，出点事洗不白了。
传下去，云宸宗是魔仙堡实锤。
“那师姐我们先走喽？”
楚璎同宁微告别，身边几个亲传都看向宁微。
“去吧。”宁微笑着摆摆手，戴好幻月宗斗笠往寒云殿走。
梵煜真诚说道:“宁大人不用掩饰的，我们都知道您的身体容易裂。”
宁微动作一滞，反思起来。
她竟然和魔族这么坦诚相待？
在正道修士面前藏久了，差点忘了这群魔族早就见过她裂纹密布的样子，果然最难测的还是人心。
宁微摘了斗笠问道:“你们魔尊来云宸宗干什么？”
梵煜说:“您上次不是教化了两个使者，他们回魔界后向主上提出了一系列新奇想法，主上好奇就来找您了。”
那可是接受过宁微新思想教育的文魔。
宁云繁插一句:“他跟晏尊主报备了吗？”
云宸宗以前吃过流言的苦，掌门大人很在意公关。
梵煜实话实说:“这点放心，云河镇的事刚过去，魔族也不想引祸上身。”
宁云繁勉强点头，内心还是烦躁的。
总觉得近段时间全世界的魔都吻了上来。
哦，全世界的祖宗也吻了上来。
……
寒云殿。
濯渊等了许久，与段素妤从两界大事聊到了今晚吃什么。
正如陈秋池而言，这两位血缘相近，相处算得上融洽。
“宁云繁和宁微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你平时讲话都这样吗？”
“不稳定。”
“能不能换你叶师姐来？”
“不可以。”
“……”
段素妤不是大惊小怪的人，除了有点精神失常，其他都还好。
怎么不算是对答如流呢？
濯渊本身不是易暴易怒的人，但每次跟正道修士沟通，他血压都会飙升，默默攥紧茶盏克制自己。
宁微进到寒云殿的时候，见段素妤唇角浮着笑意，濯渊青筋明显，一眼便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魔族还是保守了，没有人类清奇。
“尊上——”
宁云繁迈步进寒云殿，不咸不淡唤了一句。
段素青首溜溜起身，一点也不疲惫说道:“终于回来了，累死我了。”
她嘴角的笑意甚至更明显了。
濯渊无语地看一眼段素妤，复看宁云繁和宁微，目光被宁微脸上的裂纹所吸引。
怎么比上次还严重了？
宁微只是笑笑，冲濯渊挑了个眉。
“别来无恙。”
濯渊轻哼一声。
宁云繁朝上座走去，段素妤撤离现场。
路过宁微时，她的视线扫过那些裂纹，轻飘飘抚了一下宁微肩膀，语气轻佻玩味。
“又帅了微/.”
长老们的审美总是很别致。
宁微迎合她莞尔一笑，抬起右手动了动手指，隐隐晶体碎裂挤压的声音。
段素妤微讶，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抽象。
晶体人在她心中的炫酷程度又提高了。
“真是好玩。”
段素妤如此评价道，飘然出了寒云殿。
濯渊阴恻恻目送这个白裙女鬼，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合着这女人会好好说话，纯纯对他敷衍罢了。
段素妤:不处，不交流，不好意思。
来人都到齐了，云宸宗站岗弟子和几个魔族护卫识趣退了下去。
宁微侧身站在寒云殿阶前，像是宁云繁和濯渊之间的调停者。
“宁大人一段时日不见，又跟谁动气了？”
濯渊扫视宁微的裂纹问道。
或许是前几次交集印象深刻，外加对有能之士的欣赏，他这话说出来倒没有特别见外的感觉。
宁微脱口而出:“闻澜。”
濯渊:“不信。”
宁微:“……”
濯渊颇为失望:“说好的互利共惠，宁大人还是这么提防我。”
宁微无语至极:“我懒得理你。”
濯渊:“？”
真诚永远是最好的必杀技。
这不就把真理杀死了。
“听您的属下说，尊上是为了那两个使者来找宁微的？”宁云繁开口问道。
濯渊颔首:“我的两个使者回魔界后，天天宣扬着变法革命，但他们学的不怎么精妙，没听出要革谁的命。”
闻言，宁微嘴角抽了抽。
那肯定是革你的命啊，魔尊大人。
前两代魔尊都是激进派，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进攻仙门，长期的反击耗光了魔界大量资源和中坚力量。
导致如今积贫积弱，濯渊上位后只能与仙门虚与委蛇，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他确实比前两个魔尊有脑子，但祖上给他留的烂摊子太多。
再怎么有勇有谋，到头来不过一句生不逢时，这魔尊谁爱当谁当。
要不是濯渊把上任魔尊嘎了以后，魔族实在群龙无首，他早就和心爱的姑娘跑了，和和美美过日子去。
宁微感慨:“没想到有朝一日，朕也能给魔尊上政治课了。”
濯渊灵魂发问:“你当过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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