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科技院的骚动
军事科技院的纯白走廊反射着刺目的冷光，司勒烨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着袖口。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参观虫族的科研机构，周围全息投影上跳动的数据流让他既熟悉又陌生。
"第三能源实验室在前方左转。"渊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低沉平稳如同他军靴踏在地板上的节奏。
司勒烨侧头看向自己的护卫。渊谷今天穿着正式的墨绿色军礼服，银灰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与平日作战服不同，这套礼服完美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形，让司勒烨不由多看了两眼。
"紧张？"渊谷突然问道，银灰色的眼眸斜睨过来。
司勒烨轻笑一声，整了整自己深蓝色长袍的领口："比起见你们虫皇，这算什么？"
他说完就后悔了。果然，渊谷的触角立刻警觉地竖起，目光扫视西周确认没人听见这句大不敬的话。司勒烨暗自叹气，这个严肃过头的军雄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放松？
转过拐角，一扇镶嵌着复杂电路纹路的金属门出现在眼前。渊谷上前一步，将手掌按在门侧的识别板上。
"身份确认，渊谷队长及陪同人员。"机械女声响起，"欢迎来到第三能源实验室。"
门滑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金属离子和臭氧的气味扑面而来。司勒烨深吸一口气，这味道让他想起地球上的粒子加速器实验室。
实验室内，十几位穿着白袍的研究员围在一台巨大的环形装置旁。装置中央悬浮着一个发光的蓝色球体，周围环绕着层层叠叠的能量导管。
"科林研究员。"渊谷向一位灰发雌虫点头致意，"这位就是司勒烨阁下。"
科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触角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司勒烨阁下！院长说您对古虫族科技有独特见解，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司勒烨礼貌地微笑，目光却被那台装置牢牢吸引。虽然构造不同，但基本原理与地球上的量子能量转换器惊人地相似。
"这是我们第七代暗物质转换核心。"科林骄傲地介绍，"能将虚空能量转化为可用能源，效率达到68%，是现有技术的巅峰。"
司勒烨绕着装置走了一圈，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虫族的技术路线与地球截然不同，但在关键节点上却有着奇妙的相似性。他的手指悬在控制面板上方，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地球上的转换算法。
"如何调整量子隧穿效应的补偿系数..."他喃喃自语，手指己经不由自主地在面板上输入了一串参数。
"阁下！"渊谷的警告来得太迟。
装置突然发出嗡鸣，蓝色光球骤然变亮，环形结构开始加速旋转。仪表盘上的数字疯狂跳动：70%...75%...80%...
实验室内一片死寂，所有研究员都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一位年轻助手喃喃道，"我们花了三年才提高了5%..."
数字最终停在94.7%，光球的颜色也从蓝色变为纯净的白色。整个装置运转的声音变得低沉平稳，如同沉睡的巨兽找到了最舒适的姿势。
司勒烨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己经湿透。那些公式和参数仿佛自己跳进了他的脑海，就像他曾经在地球实验室里做过千百次那样自然。
科林研究员的触角激动地乱颤："阁下！这...这打破了虫族三千年的能源转换记录！您是怎么做到的？"
司勒烨正想回答，一阵眩晕突然袭来。他踉跄了一下，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立刻扶住了他的腰。
"阁下需要休息。"渊谷的声音近在耳边，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司勒烨抬头，对上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发现里面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他这才注意到渊谷的瞳孔微微扩张，触角前倾——这是虫族紧张时的生理反应。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再次滑开。
"听说科技院来了位了不起的雄虫？"一个甜腻得发腻的声音传来。
司勒烨转头，看见一位紫金色长发的雄虫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雌虫护卫。这位雄虫衣着华丽得夸张，宝石发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面容精致得近乎锋利。
"米洛迪斯阁下..."科林的声音立刻矮了三分。
渊谷的身体瞬间绷紧，不动声色地将司勒烨护在身后。司勒烨能感觉到护卫的信息素变得浓烈——那是警告的信号。
米洛迪斯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近，挑剔的目光在司勒烨身上扫视："连正式的雄虫礼服都没有，真是丢我们贵族的脸。"他故意用指尖挑起司勒烨长袍的一角，"这是什么粗劣面料？"
实验室内的气氛骤然凝固。司勒烨按住渊谷绷紧的手臂，上前一步："科技不分贵贱，知识没有边界。如果阁下对技术本身有质疑，我们可以进行学术讨论。"
米洛迪斯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假装失手，将实验台上的一个金属仪器推向司勒烨。
一切发生得太快。司勒烨只感觉眼前一花，渊谷己经挡在他面前。金属仪器重重砸在渊谷抬起的手臂上，锋利的边缘划破军装，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渊谷！"司勒烨一把抓住护卫受伤的手臂。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从心底爆发，他的视野瞬间被染成血红。
实验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电子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研究员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米洛迪斯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精...精神力暴动..."
在这片混乱中，唯有渊谷能够移动。他温热的手掌捧住司勒烨的脸颊："看着我，只有我。"
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成为血色世界中唯一的锚点。司勒烨的呼吸渐渐平稳，红光慢慢褪去。他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靠在渊谷怀里，双手紧抓着对方的军装前襟。
"抱歉..."司勒烨虚弱地说，目光落在渊谷受伤的手臂上。
"微不足道。"渊谷简短地回答，但眼神出卖了他的关切。
科技院院长闻讯赶来，看到现场立刻明白了情况："司勒烨阁下需要立即休息！渊谷队长，请带阁下去贵宾室。"
米洛迪斯被人扶起，恶狠狠地瞪了司勒烨一眼，但在看到对方依然泛着微红光芒的眼睛时，畏惧地移开了视线。
"我们走。"渊谷冷声道，一手稳稳扶住司勒烨的腰。
走出实验室，司勒烨的脚步己经虚浮。过度使用精神力的后遗症让他视线边缘出现黑点。
下一秒，他感到身体突然腾空——渊谷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司勒烨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职责所在。"渊谷的声音依然冷静，但司勒烨能听到他胸腔中加速的心跳。
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奇妙而温暖。渊谷的胸膛宽厚结实，军装上的金属徽章贴着司勒烨的脸颊，冰凉中带着对方的体温。那股冷冽的信息素味道此刻变得浓郁，奇妙地安抚着司勒烨躁动的神经。
"刚才...那是什么？"司勒烨轻声问。
"精神力暴动。"渊谷的声音低沉，"只有古代血脉的雄虫才具备的能力。"
司勒烨想再问什么，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不知不觉将头靠在渊谷肩上，沉沉睡去。
朦胧中，他感觉到渊谷轻柔地为他擦拭脸颊，手指拂过他的发梢时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而在房间的角落，渊谷静静站立，银灰色的眼眸中情绪复杂。他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衣袖——这是他为司勒烨挡下的第一道伤痕，却绝不会是最后一道。
护卫的职责与心中萌生的感情纠缠在一起，令他痛苦又甜蜜。一位能引发精神力暴动的古代血脉雄虫，与一个普通的军雄护卫，这之间的距离，比星海还要遥远。
但当他看向床上安然入睡的雄虫时，心中某个声音轻声反驳：己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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