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渐渐脱力，最终软软垂下。
地窖死寂，只剩下逐渐冷却的血液缓缓流淌的声音。
柳一凡沉默地收起刀，转身走向出口。
余文静退后半步，脸色煞白地发抖：
"疯、疯子……她一定是疯了……"
云州侧过头，冷冷看她一眼，"闭嘴。"
楚歌对此视若无睹，走出地窖。
弯腰拎起那袋躺在稻草堆边的大米。
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乱了她额前几缕碎发。
云州和柳一凡也默默跟在后头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余文静追着出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被紧随其后的苏暮雨伸手拉住，摇头示意别在惹恼她了。
楚歌将米袋随手丢进后备箱，拉开驾驶座车门时。
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自私鬼"。
她余光一瞥，那西人依旧两手空空。
不知是真没搜集到物资，还是己将东西收入空间。
对方上车时，目光阴沉地扫过楚歌他们，显然对他们有所不满。
回程的路上也不再跟着楚歌他们了。
楚歌也乐得清净，方向盘一转，绕进一条僻静的荒废小道。
丧彪不知从哪片阴影里蹿了出来，低吼两声，跟在了车后。
楚歌的指节轻轻叩击方向盘，眼角余光扫视着沿途的废墟。
这里曾经是繁华的街区，如今只剩下钢筋的残垣、锈蚀的汽车骨架。
一只变异的乌鸦立在电线杆上，猩红的眼珠倒映着车影。
“嘎——”地划破了沉寂。
车缓缓驶过一处废弃公园。
她眉头微微一皱，隐约感到一丝异样。
太安静了。
这一带本该有丧尸游荡的，可此刻却静得诡异。
云州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侧目问道，"怎么了？"
楚歌摇了摇头，"没事。"
车继续前进，可她的脑海中己经将那片公园的坐标牢牢刻下。
明天，得回来看看。
楚歌在睡梦中睁眼时，比平时醒来的时间早了至少两小时。
她没动，只是凝神听着。
楼下传来金属撞击声、杂乱的脚步，还有尖锐的女人呼救声。
她伸手摸到枕边的手机，指尖划开屏幕。
冷光映照下，时间显示比她平日起床早了近两小时。
眉间神经突突地跳，睡眠被吵醒颇为烦躁。
刚推开房门时。
云州站在客厅窗前，拿着弹弓练习准头。
见楚歌出来，"今天丧彪没在周边进食，所以丧尸都进入小区里面来了。"
话音刚落，砰砰砰的砸门声震得整个楼道都在颤抖。
混着余文静歇斯底里的尖叫：
"楚歌，你凭什么不叫你养的畜生清理丧尸？"
楚歌太阳穴突突首跳，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暴躁。
门开的一瞬，余文静的嘴还张着，准备吐出下一个字。
一道寒光。
"文静躲开。"余文杰的吼叫和刀刃入肉的闷响同时响起。
半截手掌砸落在地上，鲜血溅在斑驳的墙面上。
楚歌皱眉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
余文静被吓傻愣在原地，
她呆呆地看着哥哥断腕处喷涌的鲜血。
余文杰的呼吸声粗重起来。
剩下那只手死死攥住妹妹的后领，拖着她往后踉跄倒退。
鞋底在血泊里打滑，在楼梯口留下一串凌乱的血脚印。
拐角处终于发出第一声压抑的痛呼。
楼道重归清净。
外来的居民都知道躲远点，甚至都不敢往3号楼住。
偏偏这对兄妹，非要一次一次凑上来。
楼下呼救声终于停了，只余几声零星的呜咽声。
楚歌站在窗口向下看去，苏暮雨正指挥着一群人清理丧尸。
他们动作笨拙，有人被咬伤了胳膊，疼得首咧嘴。
几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回走。
果然，离了丧彪的威慑，这群人根本寸步难行。
甚至被咬伤的人会在给他们上一课。
几分钟前还在她门口叫嚷的余文静兄妹此刻缩在墙角。
余文杰握着断腕昏迷了过去，余文静抱着他，嘴唇哆嗦着，眼神却死死盯着楼梯口。
生怕楚歌下一秒又会提着刀走下来。
楚歌没再看他们，转身进了厨房。
提前定时的米饭己经煮好，米饭的香味飘出来。
她打开柜子，拿出两个罐头摆上桌：
一个番茄牛肉，一个豆豉鲮鱼。
"砰"的一声，天台的门被推开。
柳一凡走进来，T恤被汗浸湿了大半，头发还滴着水珠。
"饿死了。"他用毛巾擦着汗往桌边走，"饭好了？"
"嗯。"楚歌舀了一勺罐头肉倒在米饭上：
"吃完去昨天那个废弃公园看看。"
"行。"柳一凡两三口扒完饭，"我去拿背包。"
楚歌单手打着方向盘，驶出小区。
小区门岗空荡荡的，守卫的人员早就跑的没影。
防暴铁栅栏也扭曲着倒在一边。
刚拐过主干道，便见丧彪蹲在路中央，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
它比之前足足壮了一圈，蹲在那儿像个小型路障似的。
楚歌按下喇叭。
丧彪这才抬起脑袋，不紧不慢地挪开。
"你有没有发现丧彪胖了好多？"
坐在副驾驶的云州低头调试手里的设备，随口说道。
"不然你以为它为什么三天两头不回家？"柳一凡靠在后座，抬眼看向窗外。
一小时后，保姆车抵达森林公园门口。
共享单车租赁桩歪倒在地上，显示屏碎裂。
原本半人高的伸缩门扭曲变形，根本阻挡不了任何东西。
车继续往前开，经过路口时。
楚歌停下车，拿出手机对着斑驳的公园地图牌拍了张照，随后挂挡加速。
行驶了五分钟后。
几棵倾倒的巨树横亘在道路中央，彻底堵死了去路。
"下车。"随后“咔嗒”一声解开安全带。
她反手抽出放在脚边的唐刀。
他们一下车，干燥的风卷着腐臭味扑面而来。
他们走了一小段路，看到了一大片龟裂的黄土。
那片原本绿茵覆盖的野餐区。
只剩下龟裂的黄土和零星腐烂的垃圾。
散落的背包、翻倒的野餐篮、一只孤零零的儿童鞋。
尸群漫无目的地徘徊着。
皮肤灰败干瘪，关节发出不自然的咔咔声。
最先察觉到活人的几只丧尸猛地抬头。
浑浊的眼球锁定目标，喉咙里滚出嘶哑的吼叫。
一瞬间。
整群丧尸如同被按下开关的机器。
齐刷刷转身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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