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凡陷在灵兽山实验室那张铺着雪绒兽皮的软榻里，半阖着眼，像只慵懒的猫。指尖随意一动，细如尘埃的纳米粒子无声淌出，汇成一道几不可见的银色细流，没入虚空。识海里，反派干涉系统的界面幽蓝冰冷，【韩立】的名字正剧烈震颤，爆出熔岩般的刺目红光。
【警告：目标黑化值突破临界阈值！】
【状态锁定：无间魔心！】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霖凡唇边逸出，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残忍，“天道老儿，你当眼珠子护着的宝贝疙瘩，今天就要亲手，把你定下的条条框框……撕成碎片了。”
***
洞府石门轰然洞开。
韩立一步踏出。
山风卷起他墨色的衣袍，猎猎作响。脸上再没有半分往日的隐忍、算计，只剩一片冻结万古的漠然。眼神扫过之处，空气都凝出冰渣。
几个身影正好堵在路前，是灵兽山内门几个惯会踩低捧高的家伙。为首那个，方脸阔嘴，一身金丹初期的灵力波动毫不掩饰，正是当年带头克扣韩立筑基丹的赵师兄。
“哟，这不是韩师弟嘛？”赵师兄皮笑肉不笑，故意拖长了调子，斜睨着韩立，“闭关这么久，终于舍得出来了？瞧你这气势汹汹的，赶着投胎啊？”
他身后几人哄笑起来，满是恶意。
韩立脚步未停，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只是拂去一粒碍眼的尘埃。
他右手并指如剑，随意向前一划。
嗤——！
一道凄厉到无法形容的血色匹练，凭空炸现！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死亡锋锐，瞬间割裂了空间，割裂了光线，也割裂了赵师兄脸上凝固的戏谑！
噗！
大好头颅冲天而起。颈腔里的热血，喷泉般激射三丈高，化作一场猩红黏腻的血雨，兜头淋在剩下那几个呆若木鸡的同门身上。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溅在脸上，他们才如梦初醒，发出半声不成调的、被掐断喉咙般的惊叫。
“聒噪。”
韩立的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他甚至没看那几具软倒的、溅满同伴鲜血的无头尸体，径首踏过满地粘稠的血泊，向前走去。殷红的脚印，烙在青石板上，触目惊心。
***
轰隆隆——！！！
整个天穹，骤然暗了下来！厚重的墨色劫云凭空凝聚，翻涌如怒海狂涛，瞬间覆盖了方圆百里！一道横贯天际、粗壮得令人绝望的紫色雷龙在云层深处疯狂扭动、咆哮，煌煌天威如同实质的巨山，轰然压下！
灵兽山无数洞府禁制嗡鸣，鸟兽噤声，万木低头！那是天道意志的震怒！
实验室巨大的琉璃窗前。
霖凡不知何时己站到了那里，负手而立。窗外，是末日般的天地异象，劫雷的紫光映亮他半边俊逸却冷峭的侧脸。
他微微眯起眼，望着那咆哮的雷龙，嘴角却一点点向上勾起，拉出一个冰冷、兴奋、近乎妖异的弧度。
指尖，无数纳米粒子疯狂汇聚、翻腾，在他掌心上方凝聚成一团躁动不安的银色风暴旋涡，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仿佛一头即将挣脱束缚的凶兽。
“啧，才死了几个杂鱼，就急成这样？”霖凡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嘲弄的沙哑，穿透了窗外震耳欲聋的雷鸣，“别急啊……好戏，才刚刚开锣。”
他眼底深处，一点幽邃的银芒，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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