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财宝疑云 第三节：迷雾重重

敦煌城的黎明在硝烟未散中到来，陈玄策站在缴获的毒源前，眉头紧锁如结。那些墨绿色的陶瓶被严密封存于铅盒之内，即便隔着厚重的金属，玉符仍在腰间不安地震动，符文光芒时而明灭，似在警示着更深的危机。昨夜从新月客栈逃脱的波斯商队踪迹全无，只在城西官道上留下一串通向西北的凌乱车辙。

“将军，密探回报，”蒋师仁匆匆入帐，手中攥着半卷残破的羊皮纸，“这是在商队遗弃的马车上找到的，上面的粟特文记载着‘月氏古道集结’‘沙暴将至’等字样。”他将纸张铺展在舆图之上，指尖重重压在敦煌西北方向的山脉褶皱处——那里，蜿蜒的古道如一条沉睡的巨蟒，隐没在戈壁与雪山之间。

玉符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符文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动态画面：无数披着黑氅的身影在月氏古道的隘口集结，波斯商队的骆驼驮着刻满咒文的木箱鱼贯而入，而在队伍中央，一辆装饰着鎏金新月的马车里，隐约可见戴着黄金面具的人正在摆弄一具青铜星象仪。陈玄策的瞳孔骤缩——那面具的造型，与迦叶宗在天竺使用的法器如出一辙。

“立刻传令，让苏烈率两千玄甲军封锁月氏古道入口，”陈玄策抓起案上的狼毫，在舆图上重重圈画，“同时派人通知那烂陀寺和中天竺王室，务必警惕波斯商队的异常动向。”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却难掩话语间的焦虑，“波斯人在暗处蛰伏己久，这次怕是要对整个西域动手。”

然而，局势比预想的更加错综复杂。三日后，敦煌城外的商队驿站突然传来噩耗：一支打着大唐旗号的商队在驿站投毒，数十名往来商贾暴毙，死状与感染赤瘴藤毒素如出一辙。陈玄策赶到时，现场己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唯有驿站墙壁上用鲜血画着的六芒星，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将军，幸存者中有个波斯商人，”军医掀开帷帐，露出床上奄奄一息的老者，“他说...说这是‘双蛇噬日’之计，要让大唐与西域反目...”老者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枕边的波斯毯上，“月氏古道...有...有...”话音未落，便气绝身亡。

玉符在这一刻疯狂震颤，符文光芒将波斯毯上的血迹映照成幽蓝色，竟浮现出波斯王室与吐蕃贵族密会的场景。画面中，宰相阿尔达希尔将装满金币的钱袋推给吐蕃大相，狞笑道：“待敦煌生乱，唐军必定分兵，届时月氏古道便可长驱首入！”而在角落的阴影里，迦叶宗的黑袍人正将一瓶毒液倒入沙盘上的“天竺”版图。

“原来如此！”陈玄策猛地起身，撞翻了身旁的案几，“他们想借投毒之事挑起西域对大唐的仇恨，逼我们分兵！而月氏古道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他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寒风卷起砂砾拍打着帐篷，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与此同时，在月氏古道深处的山谷中，波斯军队的营帐如黑色潮水般蔓延。阿尔达希尔站在中军大帐前，抚摸着手中镶嵌青金石的权杖，目光阴冷如蛇。“陈玄策，你以为能识破我的计谋？”他对着夜空喃喃自语，“真正的‘沙暴计划’，此刻才刚刚开始。”随着他的手势，士兵们打开了最神秘的木箱——里面，数百个陶瓶中封存着的，是比赤瘴藤更可怕的“蚀心蛊”，只需一滴，便能让人发狂至死。

而在敦煌城中，陈玄策召集众将，目光扫过帐中每一张坚毅的面孔：“波斯人的阴谋，是要让西域大乱，进而染指天竺和大唐。月氏古道必须守住，但敦煌也绝不能丢！”他抽出佩剑，剑锋指向舆图上的月氏古道，“蒋师仁，你率精锐绕道突袭敌军后方；我亲自镇守敦煌，倒要看看，他们的‘双蛇噬日’，究竟有多毒！”

夜幕再次降临，敦煌城头的烽火与月氏古道的篝火遥相对望。玉符在陈玄策腰间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符文流转间，似有千军万马在其中奔腾。这场迷雾重重的阴谋，己然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而他，作为大唐的使者与守护者，必将撕开黑暗，让真相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