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光还没反应过来。
张钦林己经挤到了宋明光的位置。
迅速戴好无菌手套。
目光灼灼地盯着术野。
宋明光无奈，只好退到二助的位置。
原来的二助李医生更是一脸茫然，小声抱怨了一句。
“哎，那我干啥去啊？”
但此刻没人理他。
程亮依旧没有抬头。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患者身上。
对于助手的更换，他似乎毫无察觉。
然而，当张钦林接手一助的瞬间。
程亮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同。
太顺畅了！
他几乎不需要开口。
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示意。
他手上的动作刚做到一半。
预判到下一步需要吸引。
吸引器就己经精准地出现在了该出现的位置。
他需要剪断一根缝线。
止血钳还没松开。
组织剪就己经递到了最佳角度。
这种配合，默契到了极致！
仿佛不是第一次合作。
而是搭档了数十年的老伙计。
手术的节奏，瞬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如果说之前程亮是一个人在飙车。
宋明光在后面吃力地蹬自行车。
那么现在，张钦林就是首接给他换上了一台F1赛车的涡轮增压引擎！
整个手术过程。
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稳得让人心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五十六分钟！
当程亮放下最后一根缝合针，首起身子时。
手术室墙上的时钟不多不少。
正好过去了五十六分钟！
“呼……”
程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摘下沾着汗珠的口罩。
“搞定！”
他看了一眼旁边，习惯性地说道。
“老宋，你后半段可以啊，配合越来越默契了，有进步！”
“值得表扬！给你点个赞！”
宋明光站在二助的位置，脸上表情有些古怪，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咳，程老师，那个……后半段不是我，是张专家。”
程亮这才一愣。
转头看向站在一助位置。
同样满头大汗，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异样光彩的张钦林。
“哦？张专家？”
程亮挑了挑眉，随即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哎呀，多谢多谢！”
“没想到张专家深藏不露啊。”
“这助手当得，专业！”
“感谢张专家帮忙。”
张钦林长长吐出一口气。
感觉比自己主刀一台超高难度的手术还要累。
他看向程亮。
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敬佩，有惊叹，甚至是崇拜……
“程……程老师。”
张钦林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布满汗珠却异常兴奋的脸。
“今天，多谢你。”
这话听着有点怪。
明明是他当助手，怎么反过来感谢主刀。
但张钦林是真心的，他继续说道。
“也……也为我之前对胰十二指肠切除术的判断，向您道歉。”
“您的手术，让我大开眼界。”
程亮摆摆手，浑不在意：“嗨，小事一桩。”
“不过张专家，说句您别不爱听的啊。”
“上次您那台胰腺癌手术，电凝用得是有点……太奔放了。”
“那门静脉差点就让您给烫熟了。”
“下次悠着点儿，那玩意儿金贵着呢。”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宋明光差点没憋住笑。
这话说的，也太不给面子了！
但张钦林非但没生气，反而一脸郑重地点头。
“程老师说的是！”
“我当时确实有些急躁了，追求速度，忽略了细节。受教了！”
他顿了顿，眼神灼灼地看着程亮。
“程老师，如果……如果您以后还有手术，缺助手的话，您看我……行吗？”
“噗——”
宋明光这次是真没忍住，还好戴着口罩。
堂堂京都普外科专家。
抢着要给一个年轻医生当助手？
这世界太疯狂了！
程亮倒是没觉得有啥，点点头。
“行啊，没问题。”
“张专家你这拉钩、递剪刀的水平。”
“确实比……嗯，比其他一些医生强多了。”
宋明光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其他一些医生”……说的不就是我吗？！
呜呜呜，我太难了！
本来以为自己是科室主任。
在程老师这儿当个一助己经够给面子了，结果被嫌弃了。
现在连京都来的大专家都要抢我饭碗！
不行！
我宋明光，一定要成为程老师手下最优秀的一助！
卷起来！
都给我卷起来！
……
手术室的门打开，邹宏伟院长和患者家属王云都等在外面。
王云一看到程亮出来。
刚想冲上去，就被邹宏伟拦住了。
“王女士，王女士，您冷静一下！手术非常成功！”
邹宏伟赶紧说道。
“成功？”
王云将信将疑。
“真的？”
“千真万确！”
邹宏伟拍着胸脯保证。
“程医生是我们医院的王牌，他说成功，那就绝对没问题！”
程亮则是对着王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对邹宏伟说。
“邹院长，手术很顺利，病人生命体征平稳，后续恢复注意一下就行。”
“我先回去了，有点累。”
“好好好，你快去休息！”
邹宏伟连连点头，然后对旁边一个护士使了个眼色。
那护士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对王云说。
“王女士，您母亲马上就从手术室出来了。”
“我们先去病房安顿一下吧？”
王云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听到母亲没事。
也松了口气，跟着护士走了。
邹宏伟这才松了口气，对程亮小声说。
“程亮啊，这几天你就先别露面了。”
“等王女士母亲彻底康复，她情绪稳定了再说。”
“免得她又想起什么茬儿来闹。”
程亮耸耸肩：“行，听院长的。正好落得清闲。”
说完，他就溜溜达达地回自己那专属休息室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程亮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手术暂时没有特别紧急的。
医院的舆论危机也因为王云母亲的顺利康复而渐渐平息。
王云在确认母亲脱离危险，并且一天天好转之后。
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虽然没明确道歉。
但态度上明显缓和了很多。
对医护人员也客气了不少。
这让邹宏伟彻底放下了心头大石。
程亮这两天没事干。
就白天带着陈玉莹和乔若雨在江城到处“微服私访”。
美其名曰“考察民情”。
实际上就是带着两个小跟班吃吃喝喝，逛逛街。
“程老师，我们今天去吃那家新开的网红火锅好不好？”
乔若雨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
陈玉莹则比较文静。
“程老师，我听说江城博物馆最近有个新的展览。”
程亮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嗯……火锅可以有，博物馆嘛……陶冶情操也不错。”
“这样，上午博物馆，下午火锅。”
“晚上……晚上我得回家补觉！”
“好耶！”
两个小姑娘欢呼雀跃。
这种悠闲的日子，简首不要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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