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色水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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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色水池的秘密

 

齐岳的手在颤抖,手电筒的光束在水面上晃动,那三个光点依然清晰可见。白色、绿色、红色,排列成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就像夜空中的三颗恒星。

"这不可能..."齐岳喃喃自语,声音在巨大的洞穴中回荡。他清楚地记得昨晚的梦境——三个月亮悬挂在血红色的天空,正是这三种颜色。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鞋跟踢到一块小石头,石头滚入池中,却没有发出预期的"扑通"声,而是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水面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齐岳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咙发紧。他是一名受过科学训练的守岛人,习惯用理性和逻辑解释一切现象。但此刻,他大脑中的每一个神经元都在尖叫:这不正常,这不属于他理解的世界。

手电筒的光扫过水池边缘,齐岳注意到池边排列着更多的贝壳和黑色石头,与第一个石室中的布置相似,但规模更大,排列也更复杂。这些物品组成了某种图案——像是波浪,又像是伸展开的触手,从水池向西周辐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背包里取出相机。无论如何,这些都需要被记录下来。相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整个洞穴似乎颤动了一下,那三个光点突然变得更亮了,仿佛在回应闪光。

齐岳的手指僵在快门按钮上。他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不是岩石的摩擦声,不是水滴声,而是一种几乎像是语言的声响,低沉、含混,从水池深处传来。

"谁在那里?"他的声音在巨大的洞穴中显得异常微弱。

回应他的是一阵更清晰的低语,音节扭曲怪异,不属于任何他听过的语言,却莫名地让他联想到涨潮时海浪拍打礁石的节奏。

阿浪的狂吠突然从洞穴入口处传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狗叫声中充满警告和恐惧,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

"阿浪?"齐岳转头看向来时的通道,手电筒光束照向那个方向。狗没有跟进来——它拒绝进入洞穴,现在却在外面疯狂吠叫,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

低语声停止了。齐岳再次看向水池,那三个光点正在逐渐变暗,最终完全消失,水面恢复了绝对的黑暗。

他长舒一口气,却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光点消失而放松,还是因为那怪异的声音停止了。无论如何,他决定是时候离开了。这个地方...不对劲。陈海生的警告在他脑海中回响:"有些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齐岳快速拍了几张池边排列物的照片,然后开始收拾装备。就在这时,他的手电筒光束扫到了水池对面的一处岩壁——那里有一个凹进去的空间,像是一个小型壁龛。

好奇心再次战胜了恐惧。齐岳绕过水池,小心地走向那个壁龛。随着距离缩短,他看清了壁龛内的东西:一个石雕,约三十厘米高,造型怪异得令人不安。

那东西像是某种海洋生物与人类的扭曲结合体——上半身隐约有人形轮廓,却覆盖着鳞片状的纹路;头部没有清晰的面部特征,只有几道凹陷可能代表眼睛;下半身则是一团纠缠的触手,雕刻得极为精细,每一根吸盘都清晰可见。

最令人不安的是,当齐岳的手电光照在雕像上时,那些"鳞片"似乎反射出了不自然的光泽,就像的鱼皮,尽管整个雕像看起来干燥古老。

"这是什么鬼东西..."齐岳伸手想触碰雕像,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某种原始的首觉警告他不要这么做。他转而用相机拍下雕像的各个角度,闪光灯每次亮起,雕像表面的反光都会产生微妙变化,仿佛在蠕动。

阿浪的吠叫突然变成了尖利的哀鸣,然后完全停止了。寂静比之前的任何声音都更令人不安。

"阿浪?"齐岳喊道,声音中带着真实的担忧。没有回应。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诡异的雕像,决定立刻离开。

回程的路感觉比来时漫长许多。狭窄的通道似乎延伸了,每一步都让齐岳更加焦虑。当他终于爬出通道,回到陈海生遗骸所在的小石室时,一阵眩晕袭来,他不得不扶住墙壁稳住身体。

石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寒冷,齐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更奇怪的是,陈海生的骸骨——之前是靠在墙角的——现在似乎改变了姿势,头骨微微抬起,空洞的眼窝正对着通道入口,像是在注视着他。

"不可能..."齐岳喃喃自语,心跳如擂鼓。他清楚地记得离开时骸骨的位置和姿势。但现在,它确实移动了。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快速穿过石室,钻入通往第一个大石室的狭窄通道。通道似乎比来时更窄了,岩壁湿漉漉的,散发着海水的咸腥味。

当齐岳终于爬出洞口,回到阳光下时,他几乎要跪倒在地。阿浪立刻扑上来,疯狂地舔着他的脸,呜咽声中充满担忧。

"我没事,伙计,我没事..."齐岳抱住狗,感受着它颤抖的身体。阿浪的毛发竖起,耳朵紧贴头部,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齐岳回头看了一眼洞口,阳光照在岩石上,那个入口看起来平凡无奇。但他知道,在那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活着。不是生物意义上的活着,而是某种超出他理解的存在形式。

他必须报告这个发现。但现在,他只想远离这个洞穴,回到灯塔的安全环境中。

回灯塔的路上,齐岳的思绪一片混乱。那些符号、黑色的水池、三个光点、诡异的雕像...还有陈海生移动的遗骸。这一切都不符合自然法则。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与他昨晚的梦境有着可怕的关联。

"补给船今天下午会来,"他自言自语,声音因干渴而嘶哑,"我可以让他们带消息回去..."

但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不是因为他担心别人不相信——虽然这确实是个问题——而是因为某种他说不清的原因,这个秘密感觉像是...只属于他的。就像洞穴选择向他揭示自己一样。

回到灯塔后,齐岳做的第一件事是喝下一整杯水,然后给阿浪倒了满满一碗。狗急切地舔着水,时不时抬头看他,眼神中充满无声的询问。

"我不知道,伙计,"齐岳揉着太阳穴,"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

他拿出相机,连接上灯塔的电脑,开始查看今天拍摄的照片。前几张洞穴入口和第一个石室的照片看起来很正常,但当画面跳转到黑色水池时,齐岳的血液凝固了——

照片上,水池周围确实有那些贝壳和石头的排列,但水池本身...不在照片上。准确地说,照片上水池的位置是一片模糊的黑色区域,没有任何细节,就像被刻意涂黑了一样。更诡异的是,当他放大照片时,那片黑色区域中隐约可见三个极小的光点,排列成三角形。

"这不可能..."齐岳快速翻到下一张照片,是那个怪异的雕像。电脑屏幕上,雕像看起来比实际更加...生动。那些鳞片状的纹路似乎在闪光灯下产生了立体效果,触手也显得更加扭曲,几乎像是在蠕动。最令人不安的是,雕像头部那几道代表眼睛的凹陷中,似乎有微弱的反光,就像真的有眼睛在看着镜头。

齐岳的手悬在键盘上方,颤抖着。他应该把这些照片发给什么人吗?海岸警卫队?海洋研究所?但谁会相信这些?他们更可能认为他伪造了照片,或者在孤岛上精神出了问题。

他继续翻看照片,首到最后一张——他离开前拍摄的陈海生遗骸所在石室的照片。照片上,骸骨确实如他最后看到的那样,头骨微微抬起,眼窝对着通道方向。但更可怕的是,在骸骨旁边的岩壁上,有一个之前不存在的阴影——形状模糊,但隐约像是一个弯腰站立的人形。

齐岳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需要时间思考,需要理清这一切。但首先,他需要应付即将到来的补给船。

下午三点,齐岳站在码头,看着"海燕号"缓缓靠岸。这是一艘二十米长的补给船,每月一次为星月岛带来食物、燃料和其他必需品。

"齐岳!"船长赵大伟站在甲板上挥手,"你看起来糟透了!岛上生活终于把你逼疯了?"

齐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暴风雨夜没睡好。你们来得比计划早。"

"气象预报说后天有强风,我们提前出发避开。"赵大伟跳下船,开始指挥船员卸货,"老规矩,补给品放储藏室,燃料罐加满,有你的几封信和杂志。"

齐岳帮忙搬运货物,机械地回答着船员们关于天气和渔情的例行询问。他的心思却全在那个洞穴上,以及是否应该告诉这些人他的发现。

"对了,"赵大伟突然说,"最近有人在附近海域看到奇怪的东西吗?"

齐岳的手停在半空:"什么奇怪的东西?"

"三天前,'顺风号'渔船报告说在距离这里大约二十海里的地方看到了奇怪的光,就在海面下。描述得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三种颜色的光组成三角形。"赵大伟耸耸肩,"可能是某种发光水母群吧。海岸警卫队让我们留意一下。"

齐岳感到一阵眩晕,三种颜色的光...三角形...就像水池中的那些光点。

"没...没看到什么异常。"他最终说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加干涩。

补给工作很快完成。临走前,赵大伟递给齐岳一个小包裹:"差点忘了,这是你姐姐寄来的。她说你两个月没回她消息了,有点担心。"

齐岳接过包裹,轻声道谢。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后,他和家人的联系就少了很多。这也是他选择来孤岛工作的部分原因——远离那些同情或责备的目光。

"下个月见,"赵大伟跳回船上,"别让孤独把你逼疯了。听说五十年前那个守岛人就是精神失常后失踪的。"

船离开了,齐岳站在码头上,看着"海燕号"逐渐变成海平面上的一个小点。赵大伟无心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五十年前失踪的守岛人,正是陈海生。

回到灯塔,齐岳拆开姐姐的包裹。里面有几包自制饼干、一本新出版的科幻小说,还有一封信。他暂时把信放在一边,拿出相机和笔记本电脑,再次查看那些照片。

情况没有变化——水池依然是照片上的一片黑洞,雕像看起来诡异得不像石雕,而陈海生遗骸旁的阴影依然存在。齐岳打开图像编辑软件,调整照片的对比度和亮度,试图看清那个阴影的细节。

随着调整,阴影逐渐显现出更多特征:那确实像是一个人形,但比例怪异——头部过大,躯干瘦长,手臂似乎比正常人长得多。最令人不安的是,在最大亮度下,阴影的"手部"区域看起来不是五指,而是几条分叉的...触须?

齐岳猛地合上电脑,额头渗出冷汗。他需要分散注意力,于是拿起姐姐的信拆开。

信的内容很平常:家人的近况、邻居的八卦、询问他何时休假回家。但在信的最后一页,姐姐写道:

"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你站在海边,天空中有三个月亮——一个白色,一个绿色,一个红色。你向海里走去,海水突然变成了黑色,有什么东西从海里升起...我醒来时满身冷汗。只是个荒唐的梦,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你一切都好吗?"

信纸从齐岳手中滑落。同样的梦。同样的三个月亮。这己经超出了巧合的范畴。

夜幕降临,齐岳坐在灯塔的观察室里,机械地记录着气象数据。他的思绪却不断回到那个洞穴、那个水池、那个雕像...还有姐姐的梦。某种可怕的模式正在形成,而他正处于中心。

阿浪趴在他脚边,时不时发出不安的呜咽。自从洞穴回来后,狗就变得异常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它竖起耳朵。

突然,阿浪猛地站起来,对着门口低声咆哮。齐岳立刻警觉起来:"怎么了,伙计?"

没有回答,只有远处海浪的声音。但阿浪的行为就像看到了或听到了什么人类无法感知的东西。它慢慢后退,毛发竖起,最终躲到了齐岳身后,继续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齐岳站起来,拿起手电筒,走向门口。他推开门,手电筒光束扫过灯塔周围的空地——什么都没有。

但当他准备关门时,手电筒的光照到了地面上的一些痕迹。齐岳蹲下身仔细查看,胃部一阵紧缩——地面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形状怪异,前部宽大,后部细长,像是某种蹼足留下的。脚印从海岸方向延伸过来,在灯塔门口徘徊了一阵,然后又返回海中。

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脚印非常新鲜,看起来像是刚刚留下的。

齐岳的手电筒光束追随着脚印,首到它们消失在海岸边的礁石中。海面平静,月光下波光粼粼,没有任何异常。

但当他抬头看向远处海平面时,齐岳确信自己看到了——哪怕只有一瞬间——三个微弱的光点,白色、绿色、红色,排列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形,在海天交界处闪烁,然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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