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镜像收藏家
1930 年姑苏绣庄的火场边缘,年轻的柳七七抱着襁褓中的陆初和陆小雨跌进巷口阴影。怀中婴儿突然同时啼哭,腕间的并蒂莲环纹发出微光,照亮了巷尾墙壁上的血字:"双生逆祭,必开灵门"—— 那是用苏绣月的血写的,笔画间还凝着未干的冰晶,仿佛每一笔都在撕裂时空的皮肤,鲜血滴落在青石板上,竟开出微型的并蒂莲,花瓣上刻着陆鸣的环纹。
“别怕,小崽子们。” 柳七七扯下旗袍下摆裹紧婴儿,布料撕裂声混着远处消防车的警笛,每一道裂痕都像时空的伤口。她腰间的蟒纹银饰突然发烫,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锁骨蔓延至脖颈,每片鳞片都映着鬼市灯笼的幽光,鳞片边缘渗出的血水在空中凝成 “护” 字。“黄仙在上,咱们走阴门、过鬼市,去藏书阁找《绣魂录》。” 她的指尖抚过陆初眉心,那里隐约有沈青鸾的红斑闪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按在雪地上,烫出一道焦黑的印记。
晨雾中,鬼市的灯笼明明灭灭,纸扎的童男童女在风中转动头颅,眼珠是两枚诡物单号,瞳孔里倒映着 1930 年的火场。而在时空的另一头,某个现代城市的街角,戴眼镜的青年捏着半块门帘站在监控死角。他无名指的青铜环纹正在吸收快递单上的单号,指腹着门帘边缘的并蒂莲刺绣,丝线间渗出的蓝光刺痛了指尖,仿佛在触碰自己的神经末梢。“第 49 次轮回的‘钥匙’,原来长这样。” 他对着掌心蓝光轻笑,镜片反光中映出两个少女的剪影 —— 陆初在画室调色,画笔在画布上划出一道蓝光,与她腕间的环纹同频,颜料在画布上晕染出钟楼的轮廓;陆小雨在给金鱼换水,鱼缸里的倒影突然变成钟楼顶端的蓝光身影,金鱼尾巴拍出的水花在玻璃上写成 “哥” 字。
“您好,您的快递。” 陆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雾的,像 1930 年绣庄清晨的露水。青年接过包裹时,故意让指尖擦过她手腕,触感如同触碰一块正在融化的冰晶,他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腕间环纹的跳动,与自己的环纹形成诡异的共振。“陆小雨,1998 年 7 月 12 日出生,对吧?” 他微笑着后退,包裹在手中化作黑雾,黑雾中浮现出 1930 年沈青鸾的笑脸,嘴角勾起的弧度与陆鸣的梨涡分毫不差,“替我向你姐姐问好,就说‘守钟人’送来了新的‘礼物’。” 他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留下一串正在燃烧的单号,每个单号都在地面烙下蝴蝶形状的印记。
与此同时,在钟楼顶端悬浮的陆鸣蓝光身影如被琴弦拨动般震颤。他看着青年在现代街道留下诡物单号,指节不自觉地收紧,蓝光蝴蝶的翅膀上浮现出陆小雨惊恐的眼神,瞳孔里倒映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又看见 1930 年的柳七七正用黄符炸开藏书阁偏门,符咒燃烧的青烟中,他仿佛闻到了母亲身上的薄荷味,那是小时候母亲哄他吃药时的味道。“原来双生逆祭的关键,是让宿主成为新的锚点。” 他的声音混着镇仙铃的余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晶碎裂的脆响,蝴蝶群突然转向,翅膀拍打的声浪震落了钟楼顶端的积雪,雪花在空中凝成陆初的轮廓,“初初,小雨,这次换我来引导你们。”
鬼市的阴门在柳七七的黄符下缓缓开启,木门吱呀作响,门缝中渗出的蓝光与陆鸣的蝴蝶群共鸣,形成一道光桥,光桥表面流动着历代宿主的记忆碎片。陆初抱着陆小雨躲在棺材铺后,怀中的镇仙铃残片突然发烫,残片表面浮现出陆鸣的投影,他的眼睛里倒映着 1930 年的火场,睫毛上凝着的不是雪,而是母亲的眼泪。“初初,看摊位上的双面绣。” 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像老式收音机在风雪中挣扎,“这是‘记忆双面绣’,用它盖住沈青鸾的罗盘纹身,就能切断她与时间长河的连接。” 陆初抬头,绣品正面是苏绣月被分尸的画面,断肢上的单号正在蠕动,像一条条细小的蛇;背面却是母亲抱着她们微笑,嘴角的梨涡里盛着 1998 年的阳光。
陆小雨突然指着血玉摊位,睫毛上凝着鬼市的寒气,小手指尖微微发抖:“姐姐,那个玉坠!” 摊位中央的羊脂玉坠上,赫然刻着陆鸣的环纹,玉坠下方的锦缎上,用金线绣着 “鸣” 字,笔画间渗透着干涸的血迹,血迹的走向与陆鸣掌心的纹路完全一致。沈青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罗盘纹身突然发出尖啸,她的旗袍下摆无风自动,露出青铜骨骼摩擦的火星,每一声摩擦都像在切割时空的布料。“你们竟然有‘时间锚’?!”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恐惧,因为她知道这意味着沈明修的计划即将败露。
现代城市的钟楼旧址,青年站在陆鸣消失的废墟上,鞋底碾碎了一块刻着 ST1930051500 的青砖,砖粉在空气中飞舞,形成沈明修的脸。他从口袋里掏出 108 枚诡物单号,指尖抚过每一枚标签,仿佛在抚摸自己的肋骨,每一枚单号都对应着他在不同轮回中的死亡。将单号按北斗七星排列时,地面突然裂开,密道中涌出的寒气带着 1930 年绣庄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那是婴儿奶粉的味道,让他想起从未见过的母亲。“第 48 任收藏家的心脏,应该还温热吧?” 他踩碎一枚单号,密道深处传来镇仙铃的呜咽,那声音像极了陆初的哭声,带着穿透时空的痛,“这次,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陆鸣能感觉到青年踏入密道的每一步,对方的环纹与自己的基因匹配度高达 99.9%,却像一块拼凑的碎镜,每道裂缝都渗出诡物的黑雾,黑雾中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记忆 —— 沈明修在实验室调配基因药水,母亲在培养舱前流泪,还有一个婴儿的啼哭,那是他自己的哭声。“你是谁?” 他的声音在密道中回荡,回音中混着 47 次轮回的惨叫,每一声都在撕裂他的意识,青年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两个人 —— 一个是穿着校服的陆鸣,眼中带着对妹妹的温柔;一个是戴着瓜皮帽的沈明修,眼中只有对永生的疯狂,“你到底想干什么?”
鬼市摊位前,陆初将双面绣拍在沈青鸾肩头,绣品如活物般吸附在她罗盘纹身上,发出布料撕裂的尖响,仿佛整个时空都在为此颤抖。沈青鸾发出刺目红光,旗袍下露出的青铜骨骼开始崩解,每块骨头上都刻着陆鸣的死亡日期,1930 年、1998 年、2023 年,每个日期都在滴血。“你们以为能阻止双生祭?” 她的声音分裂成雌雄二重唱,像两把刀同时割过陆初的耳膜,“沈明修的灵魂早就钻进了镇仙铃,就在陆鸣的 ——” 话未说完,陆初和陆小雨突然被吸入绣品,掉进 1930 年的火场记忆,灼热的空气瞬间抽走了肺里的氧气,烟呛得她们咳嗽,却看见前方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她们奔跑,背后是沈明修的缠丝梳。
“初初!” 柳七七扑向绣品,蟒尾扫飞了半座摊位,纸人纸马在火海中燃烧,化作灰烬却又重组为诡物的形态。她的银饰突然发出蜂鸣,鳞片己蔓延至面部,蛇信子不受控制地吐出,却在看见陆初消失的瞬间,眼中闪过人类的泪光。“沈青鸾,你敢动她们一根汗毛 ——” 话未说完,沈青鸾的缠丝梳己划破她的左臂,鲜血滴在双面绣上,竟化作陆鸣的环纹,环纹在绣品上蔓延,形成一道保护罩。
这时,陆鸣的蓝光蝴蝶群突然涌入鬼市,每只蝴蝶的翅膀都带着钟楼顶端的寒气,翅膀拍打的气浪震碎了沈青鸾的镜片,露出她眼中的恐惧。“柳姐,用银饰划破双面绣!” 他的声音穿透时空,蝴蝶群撞向沈青鸾的面门,翅膀上的单号光芒照亮了她扭曲的脸,“用东北堂口的血誓!” 柳七七恍然大悟,扯下银饰刺向绣品,银饰上的蟒纹与陆鸣的环纹共鸣,发出龙吟般的清响,声音中混着东北堂口世代相传的咒语,双面绣应声裂开,露出后面的时空裂缝,裂缝中透出钟楼顶端的蓝光。
陆初抱着陆小雨从中跌出,陆小雨手中紧攥着羊脂玉坠,坠子上的环纹正在吸收沈青鸾的罗盘能量,每吸收一分,沈青鸾的身影就虚幻一分,她的旗袍逐渐褪色,露出底下的实验室白大褂,原来她一首都是生物科技的实验体。“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时间锚’。” 沈青鸾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千万单号,每一枚都印着陆鸣的脸,“但你们以为毁掉我,就能救陆鸣?他己经是镇仙铃的一部分,永远无法 ——” 话未说完,她的声音被蝴蝶群的振翅声淹没,单号纷纷钻进蝴蝶翅膀,成为新的鳞片,蝴蝶的翅膀从此多了一份人类的温度。
密道深处,青年站在镇仙铃残片前,掌心的单号聚成心脏形状,单号边缘渗出的黑雾正在腐蚀他的皮肤,露出底下青铜色的骨骼,骨骼上刻着与陆鸣相同的环纹。他将单号心脏按进残片,金属碰撞声中,钟楼顶端的陆鸣发出怒吼:“停下!那是诡物陷阱!” 但为时己晚,残片发出刺目红光,青年的身体开始与陆鸣的蓝光融合,他的嘴角勾起沈明修的冷笑,眼中却闪过一丝迷茫,那是对自己存在的困惑。“我们本就是一体,何必挣扎?” 他的声音混着沈明修的阴鸷与陆鸣的温柔,“我是你的黑暗面,是你每次轮回中被压抑的杀意。现在,该让真正的‘收藏家’觉醒了。”
1930 年的藏书阁入口,陆初看着怀中的羊脂玉坠,坠子内侧突然浮现母亲的字迹,墨水是用鲜血调和的,每一笔都在她掌心留下灼热的印记:**“鸣儿的心脏在钟楼顶层,用双生血激活,可逆转时间长河。”** 她抬头看向柳七七,后者正用黄符修复阴门裂缝,鳞片覆盖了半张脸,却仍用人类的手掌护住陆小雨,手掌上的老茧是多年与诡物战斗留下的。“柳姐,带小雨先走。” 陆初将陆小雨塞进她怀里,陆小雨的体温透过校服传来,像一团小火球,让她想起哥哥温暖的怀抱,“我去钟楼找哥哥的心脏。”
“胡闹!” 柳七七想抓住她,蟒纹手臂却被陆初手腕的蓝光震开,鳞片纷纷剥落,露出底下人类的皮肤,上面纹着与陆鸣相同的环纹,那是东北堂口与陆家世代相连的印记,“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诡物能量,那是连沈明修都不敢触碰的 ——”
“但我有这个。” 陆初举起镇仙铃残片,蝴蝶群突然围绕她旋转,每只蝴蝶都停在她发梢、肩头,像哥哥当年为她别上的银蝶发饰,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映着哥哥的笑脸,“哥哥说过,蝴蝶是他看过的我们的笑容。现在,该用这些笑容,带他回家了。” 她转身跑向火场,校服被火光照成金色,背后的环纹与镇仙铃残片共鸣,在地面投下巨大的蝴蝶影子,影子的翅膀每扇动一下,就离钟楼更近一步。
陆小雨在柳七七怀中挣扎,腕间的环纹与陆初的产生共鸣,竟在地面画出通往钟楼的光路。光路每延伸一寸,就有一枚单号被点亮,像哥哥为她们点亮的回家之路,每盏灯都在讲述一个轮回的故事,有痛苦,有离别,更有永不放弃的希望。
当陆初的身影踏入现代钟楼的刹那,青年的手即将触碰镇仙铃残片。她的校服沾满 1930 年的灰烬,头发被火燎得卷曲,怀中抱着的心脏诡物正在跳动,每一下都与她的心跳同步,仿佛哥哥从未离开。“哥,接住!” 她的声音穿透时空,带着 1930 年的烟火气和现代的汽车鸣笛,带着妹妹对哥哥的信任与爱。
陆鸣的蓝光瞬间凝聚成实体,接住心脏的刹那,所有轮回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母亲在实验室的微笑,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孩子;沈青鸾在火场的泪水,原来她也有过人性的瞬间;青年在密道的冷笑,那是对自己命运的不甘;还有妹妹们每一次的拥抱与哭泣,是他在黑暗中坚持的光芒。他低头,看见心脏表面刻着 “初初”“小雨” 的名字,是用镇仙铃的碎片刻的,笔画间还有未干的血迹,那是母亲的血。
“原来,我才是最大的诡物。” 陆鸣低语,将心脏与青年的单号心脏融合,两种能量在他掌心炸开,形成并蒂莲的图案,花瓣上刻着 “守护” 二字,“但这次,我要自己选择结局。”
镇仙铃残片突然重组,金属碰撞声中,陆鸣穿上了 1930 年黑衣男子的装束,怀表链上挂着陆初的银蝶、陆小雨的玻璃弹珠,还有柳七七的蟒纹银饰,每一件物品都带着重要的人的温度。他看向青年,后者眼中的杀意逐渐被困惑取代,身体开始透明化,露出底下的数据流,那是生物科技的代码。“为什么…… 你能控制诡物?” 青年的声音里带着不甘,更多的是解脱。
“因为我是镇钟人,也是收藏家。” 陆鸣举起镇仙铃,铃音中混着妹妹们的心跳,还有东北堂口的巫咒、生物科技的齿轮声、鬼市的灯笼声,“而你,不过是沈明修用来毁灭我的棋子。真正的收藏家,守护的不是单号,是人。”
1930 年的火场中,柳七七带着陆小雨踏进藏书阁,阁门内侧刻着与陆鸣环纹相同的图案,图案中央是一朵盛开的并蒂莲。陆小雨将羊脂玉坠嵌入凹槽,阁内突然亮起千万盏烛台,每盏烛台上都放着诡物单号,其中一盏刻着 “ST1998071200”—— 那是她们的出生编号,烛火在她眼中跳动,像哥哥的环纹在闪烁,温暖而坚定。
现代钟楼顶端,陆鸣与青年的身影重叠又分离。青年化作蓝光融入镇仙铃,留下一枚新的单号在陆鸣掌心:“ST2023091700?守护者”。他望向远处的居民区,陆初和陆小雨正抬头看向钟楼,阳光穿过他的身体,在她们脸上投下蝴蝶形状的光影,陆初举起手中的素描本,上面画着三个牵手的人,没有单号,只有阳光、笑容和永不分离的手。
Alisa 的投影突然出现在他身旁,机械义眼泛着泪光,数据流第一次呈现出温暖的橙色,像母亲的怀抱:“检测到时间线修正,陆鸣?沈鸣?守钟人,三位一体的收藏家,欢迎来到真正的世界。”
陆鸣微笑着张开手掌,蓝光蝴蝶飞向两个妹妹,每只蝴蝶的翅膀都带着他的体温,带着他的爱与守护。“初初,小雨,下一个雨季,我们一起去看海。” 他的声音混着镇仙铃的清响,在时空的裂缝中回荡,“这次,不会再错过了。”
陆初接住蝴蝶,感觉哥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小时候的睡前故事,温暖而安心。陆小雨看着蝴蝶停在鱼缸上,金鱼的尾巴拍出 “哥哥” 的音节,眼泪却笑着流了下来。她们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诡物与轮回,但她们知道,只要环纹还在跳动,镇仙铃还在鸣响,哥哥就永远在她们身边,用爱与守护,对抗所有黑暗。
而在时间长河的尽头,1930 年的苏绣月看着手中的镇仙铃残片,上面新出现的铭文在火光中闪烁:“双生非双生,心火自永恒”。她微笑着将残片放进襁褓,旁边是柳七七的银饰,和沈明修的缠丝梳。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结局,只有永远的守护与希望,在时间的长河中,永不熄灭。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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