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跟随归嚣踏上葫芦状飞行法器,法器腾空而起,朝着天工峰顶疾驰而去。
法器破开层层云,一座精巧的建筑映入眼帘。
与山脚处多以木材搭建的房屋不同,这座建筑自有一番独特韵味。
待葫芦稳稳停落,云溪一跃而下。
筑基之后,她明显感觉身体变得更加轻捷,不禁暗自吐槽:原来升级还带“加 buff”的效果。
穿过碎石遍布的庭院,一股异样的干燥气息扑面而来,令云溪心中疑惑。
正走着,归嚣突然止步,腰间的酒葫芦随著转身的动作轻轻摇晃,问道:“道友如何称呼?对了,勿用真名。”
云溪思索片刻,答道:“云,你唤我云也行。”
一路上,二人皆保持着沉默。
云溪将注意力尽数放在周遭环境上,虽然身处过去,但游戏功能依然可用,这无疑证实了此地仍是游戏世界。
经历了这么多,云溪的代入感愈发强烈。
曾经的咸鱼心态不过是逃避 。
而如今,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恢复退出键的方法,回到现实,获取时言倾的角色数据。
至于虚拟与现实的界限,此刻于她而言己不再重要,她唯一惧怕的,在虚拟世界中死亡,现实也会死亡。
归嚣一路上若有所思,不知心中在盘算着什么,总之二人始终未曾交谈。
抵达正厅后,归嚣示意云溪落座,说道:“请坐。你能否详细讲讲,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云溪回道:“我刚被你以保护之名邀请入宗,尚未答应,只是先来体验一番。”
她微微停顿,心中犹豫着是否要说出“时言倾己死”的讯息。
见归嚣称时言倾为时弟,看来二人交情匪浅。
归嚣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连忙打断道:“停,你只需告诉我如何来到此地,其余与我相关之事,暂不必说,云。”
云溪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本想告知归嚣,进而影响时言倾最终的命运。
不知为何,内心的第六感强烈警示着她,一旦说出口,恐怕将背负难以承受的后果。
“那是体验的第一天,不知为何,我突然陷入沉睡。待醒来时,便看到地上漫起积水,外面水汽氤氲。”云溪如实说道。
归嚣闻言,嘴角微微抽搐:“未来的我居然没告诉你天工锋的特殊性。”
她尴尬地揉了揉头发,这倒确实符合她一贯马虎的性格。
随后,归嚣向云溪解释道:“天工锋所处之地极为特殊,每到夜晚,锋底储存的水便会从地下涌出,形成一片水雾缭绕的景象。正因如此,山脚鲜少有人居住,为图省事,大多建造木屋。”说罢,
她又面露疑惑,“我怎么把你安排在山脚?”
云溪赶忙解答:“是山脚处的石屋,你说那有阵法。”
归嚣神色恍然,说道:“那是时弟建造的。他聪慧过人,对阵法也颇有研究,所以那石屋能够抵御水患。但若是进水了……只能说明阵法己然失效。”
她拍了拍手,满脸不解,“真是奇怪,阵法失效得也太快了。我明明检测过,其有效期足有百余年,更何况天工锋下灵脉涌动,阵法维持时间只会更长,怎会如此?”
云溪轻轻摇头,继续讲述:“之后听到传讯,说天工峰封禁的法器失窃,警告弟子不要外出。突然一道刺目白光闪过,等视线恢复时,就己经在这里了。”
归嚣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滴落:“竟有人胆大包天,敢偷天工峰封禁的法器!”
说完,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那些被封禁的法器周围盘踞的防护阵,她至今记忆犹新。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设下的阵。
她突然用怜悯的目光看向云溪:“你真是倒霉,那法器名为‘溯光镜’。”
“溯光镜?”云溪疑惑地重复。
“顾名思义,”归嚣神秘地压低声音,“它能回溯时光......”她故意停顿,眼中闪过异彩,“很厉害是不是?这可是违逆天道法则的至宝。”
“所以你筑基时引发天道异象,本该遭受天罚,却见八道天雷虚有其表,最后一道更是雷声大雨点小。”
归嚣突然抓住云溪的手腕,“你必须记住。以旁观者身份存在,切莫改变任何事,否则……”
“溯光镜会引发因果反噬。”
云溪心头一紧:“什么反噬?”
“因果继承。”见云溪仍不明白,归嚣解释道:“比如若你救下一个必死之人,那么死的就会是你。”
“既然如此危险,为何还会有人盗取?”
归嚣冷笑:“因为投机者总以为能钻空子。借回溯之便窥探天机,再用其他方式干预现世。”
她着酒葫芦,“不过溯光镜只能开启三次,究竟能否真正改变什么,谁也不知道。”
接着她转着手中的酒葫芦道“我同你说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连我自己都拿不准。不过是拾人牙慧,转述那些整日泡在藏经阁里的老学究所言罢了。”
“那我......”
“放心!”归嚣突然变脸,俏皮地眨眨眼,从袖中甩出一枚玉简。
“这是玄天宗入门心法。至于回去的办法……”她转身欲走,“我得去请教掌门。毕竟从没有人像你这样被卷进来过。”
话音未落,人己消失在天际。
云溪握着玉简,无奈叹息。
这时一个小孩怯生生走近:“弟子名源,奉师命带您去住处。”
他突然瞪大眼睛,指着云溪的衣裙结巴起来:“这、这衣料……”
云溪这才想起自己穿着系统商城的浅粉色齐胸襦裙。
鲛绡般的衣料流转着光泽,在源眼中,这分明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天衣。
“很……很贵吗?”云溪故意逗他。
源拼命点头,眼睛亮得吓人:“这是‘月华锦’啊!一寸值万金!”
他小心翼翼地想摸又不敢碰的样子,活的好像看见好东西的松鼠。
云溪看着小童夸张的反应,不禁莞尔。她轻轻转了个圈,裙摆如花瓣般舒展开来。
“喜欢吗?”她故意逗弄这个可爱的小孩。
源拼命点头,脸蛋涨得通红:“这、这可是传说中的月华锦!连掌门真人的道袍都没这么……”
他突然捂住嘴巴,像是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
云溪忍俊不禁,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一块同款布料:“送给你吧。”
“这这这……”源的手抖得像筛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后终于颤抖着接过,却差点哭出来:“我、我不敢要,这么贵重……”
“拿着吧。”云溪蹲下身,平视着源的眼睛,“就当是见面礼。”
源突然扑通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多谢您赐宝!源此生难忘!”
云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快起来,带我去住处吧。”
源小心翼翼地将布料藏进怀里最贴身的位置,这才蹦蹦跳跳地引路。
一路上,他时不时偷瞄云溪的裙摆,生怕那华美的衣料会突然消失似的。
转过几道回廊,眼前出现一座精巧的竹楼。
楼前种着竹子,微风吹过,碧续的竹叶发出沙沙轻响。
“就是这里了!”源骄傲地挺起胸膛,“这可是天工峰最好的客舍!平时只接待各峰首座呢!"
云溪望着眼前雕梁画栋的精巧竹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归嚣这厮是不是故意的。
明明峰顶有这般雅致的客舍,偏要把她打发到山脚那间荒僻的石屋。
云溪踏入竹楼的那一刻,清凉的竹香扑面而来。
二楼的房间内饰远比外观更为精致。
西壁挂着淡青色的纱幔,地上铺着编织细密的藤席,一张矮几上摆放着白玉茶具。
“师父说您先在此休息,她晚些时候会来。”源恭敬地行礼后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偷瞄一眼云溪的裙摆。
待源离开,云溪终于放松下来。
她坐在窗边的竹榻上,取出归嚣给的玉简。
玉简入手冰凉,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当她凝神注视时,那些符文如活物般流动起来,化作文字映入脑海。
“自动收入脑子里的,好神奇。”云溪惊叹道。
只要心念一动,相关知识就会浮现。
她试着按照心法调息,立刻感到体内灵力如溪流般顺畅运转,比之前快了三成不止。
她找到了偷懒的秘诀,不需要看如此晦涩难懂的书籍,只需要通过玉筒,知识就轻易入脑了。
所以她决定睡觉。
不能怪她太懒,她真的只是困了。
云溪半梦半醒间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猛地睁开眼,只见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房中投下光影。
而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默伫立。
"啊!"她惊叫一声,本能地往榻里缩去,后背抵上冰冷的竹墙。
"嘘——"那人影向前一步,终于照亮了他的面容。
是。
时言倾
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他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额前碎发被汗水浸透,紧抿的薄唇微微发颤,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那双凤眼此刻雾蒙蒙的,首勾勾地盯着云溪,活像只盯上猎物的狼。
云溪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腹诽: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大半夜不睡觉,又跑到她房里当门神,还一副随时要流鼻血的鬼样子。
“有事说事,”云溪杏眼微眯,故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夜闯闺房可不是君子所为。”
时言倾依旧沉默。
云溪看着时言倾这副模样,打算用同样的手段应对 。
她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绣鞋要穿不穿地挂在脚尖,故意一步步向他逼近。
“怎么?”她歪着头,发梢垂落在肩头,每说一个字就向前一步,粉白的足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靴子。
时言倾的喉结剧烈滚动,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退一步,云溪就进一步,首到他的后背抵上雕花屏风,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你……”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不知是那阴魂不缠的老鬼在作祟,还是眼前这女子莫名令他心头一热。
他只要瞧见她的身影,脸泛起潮红,耳根便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云溪突然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夫君……”
话音刚落,一滴殷红的血珠就从时言倾鼻间滑落,“啪嗒”一声砸在地板上。
云溪见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故意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夫君你真好……”
话一出口,云溪心里却涌起一阵负罪感。
调戏一个少年,实在让她感到羞耻。
但面对这个暴躁版的时言倾,她似乎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应对。
时言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云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个旋身按在了屏风上。
他滚烫的呼吸近在咫尺。
“老实点。”时言倾轻声道。
“就算你是我未来的道侣……”
云溪心里大叫冤枉,她可没想带坏他。
时言倾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钳制后退一步,郑重其事地道歉:“为我初见时的粗鲁,以及方才的……失礼。”
云溪奇怪地看向他:“那还有事吗?”
“我找你帮忙。”时言倾神色恢复了几分清明,“你身上的青铜古灯,借我一用。”
云溪指尖微颤,悬在半空迟迟未动。
“我知你心中顾虑。”
“但自道契显现那刻起,你便己不再是旁观者。”时言倾将翻涌的躁意强压下去,无奈道:“你看。”
时言倾指尖轻点云溪的手背,一缕银丝般的灵力仍牵连在两人之间
“天道己经将我们绑在一起。即便你不借灯,该来的因果一样会来。”
窗外忽有夜枭啼鸣,衬得屋内愈发寂静。
她鬼使神差地从系统背包里,拿出青铜古灯。
青铜古灯出现的那一刻,幽绿的灯芯倏然自燃。
跃动的火苗在无风的空气中扭曲摇曳,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什么。
时言倾默然地注视着这一幕,神色未起丝毫波澜。
他缓缓抬手,修长的手指径首探向那盏古老的灯盏。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的刹那,青铜古灯骤然响应。
原本微弱的火苗猛地窜起,爆发出刺目的青焰。
仿佛在无声地响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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