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处+999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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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12月,夜,如浓墨般化不开。
乱葬岗,几座新添的孤坟歪歪斜斜,在惨白月光下更显凄凉。寒风卷过,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偶尔几声野狗的低吠从远处传来,平添几分阴森。
突然,一座不起眼的小土堆微微耸动一下。
紧接着,泥土簌簌落下,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猛地从土堆中伸出来!那只手瘦骨嶙峋,指甲缝里塞满湿冷的泥土,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瘆人。
手掌胡乱抓刨着,似乎在寻找着支撑。
“咳……咳咳!”
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土堆被拱开一个更大的口子,一个瘦小的身影艰难地从中挣扎出来。他浑身沾满泥土,头发上、脸上、衣服上,无一处干净。
“呼……哈……呼……”
赵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破旧的风箱。他贪婪地呼吸着冰冷而混浊的空气,那股子泥土的腥气和若有若无的尸臭味,此刻竟也显得如此“清新”。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那浅坑中翻滚出来,在冰冷的地面上,仰头望着那轮残月。
月光清冷,映照着他茫然又带着一丝惊恐的脸。
这是哪儿?
我不是应该在……马六甲海峡,被那该死的导弹轰得渣都不剩了吗?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地灌入脑海。
头痛欲裂!
西合院……赵锋……父亲是六级电工赵卫国,刚没了……自己也病倒了……院里那些“热心”的邻居……
画面一转,是自家那简陋的厨房,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翻箱倒柜。自己饿醒,推开门,那人受惊,一根粗木棍带着风声砸向自己的后脑……
剧痛!黑暗!
然后是更深的绝望和冰冷。
有人在拖拽自己,把自己塞进一个粗糙的麻袋里。
“柱子,利索点,别磨蹭!”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得嘞,一大爷,您就瞧好吧!”一个憨厚中带着几分蛮横的声音。
“东旭,你也搭把手,这小子虽然瘦,也挺沉的。”另一个年轻些,但带着一丝阴狠的声音。
麻袋被拖拽着,颠簸着,最后被重重地扔下。
“柱子,挖深点,别让人看出来。”
“放心吧,一大爷,这乱葬岗,谁没事跑这儿来啊?随便埋了就得了,省得费力气。”傻柱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稀疏的泥土落在身上,带着死亡的冰冷和窒息感。
他想呼救,想挣扎,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在黑暗中沉沦,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易中海!傻柱!贾东旭!”
赵锋猛地坐起身,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凶光。那不是一个十八岁少年该有的眼神,那是一种经历过无数生死,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冷酷与暴戾!
他,赵锋,蓝星的顶尖杀手,代号“幽灵”,竟然穿越了!
穿越到这个同样叫做赵锋,刚刚被人活埋的倒霉蛋身上!
后脑勺的剧痛,身上的泥土,还有那份深入骨髓的虚弱和饥饿,无一不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剧烈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翻滚,几欲喷薄而出。
“好,好得很啊!”赵锋低声嘶吼,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那里高高肿起,一碰就钻心地疼,还有些湿漉漉的,应该是未干的血迹。
这具身体的原主,那个懦弱的赵锋,就这么被院里的人联手给“处理”!
吃绝户!
这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父亲刚死,尸骨未寒,这群禽兽就迫不及待地想吞掉他家的一切!
然而,极致的愤怒过后,一股冰冷的平静迅速占据了赵锋的意识。这是他多年杀手生涯养成的本能——越是危险和愤怒,头脑越要清醒。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首先,评估现状:身体极度虚弱,后脑有伤,饥寒交迫,身处乱葬岗,随时可能有野狗出没。其次,敌人:易中海,老谋深算,伪善;傻柱,孔武有力,易被煽动;贾东旭,贪婪阴险,欺软怕硬。这三人联手,原主毫无反抗之力。
“复仇不急于一时,活下去,恢复力量,才是当务之急。”赵锋喃喃自语,眼神中的暴戾渐渐被深不见底的寒意取代,“然后,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九十五号西合院,中院何家。
与乱葬岗的阴冷死寂不同,此刻的何家小屋内,却透着几分“暖意”。
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上面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盘炒鸡蛋,还有半瓶劣质的二锅头。
易中海端着酒杯,脸色在煤油灯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他抿一口酒,慢条斯理地开口:“柱子,东旭,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赵锋那孩子,命薄,他爹刚走,他也跟着去,也算是父子团聚了。”
贾东旭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和讨好,连忙给易中海满上酒:“还是您老有远见!那小子平时蔫了吧唧的,看着就晦气!他爹一没,他就病倒,我看啊,就是个克星!死了干净!”
他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一大爷,那赵锋家的房子……”
傻柱灌一大口酒,打一个酒嗝,粗声粗气地嚷嚷:“对啊,一大爷,那小子家,我瞅着他爹给他留了不少好东西呢!那台收音机就挺新的!”
易中海眉头微皱,放下酒杯,带着几分不悦:“柱子,怎么说话呢!我们是那种人吗?”
傻柱被噎了一下,讪讪地挠了挠头:“我……我这不是寻思着,他家没人,东西放着也是浪费嘛。”
易中海叹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赵锋那孩子,虽然没了,但他家还有个远房亲戚,我己经托人去信。对外就说,他亲戚看他可怜,把他接回老家养病去了。他家的事,暂时由我这个一大爷代管,等他亲戚来了,再做交接。”
贾东旭一听,眼睛顿时亮:“一大爷说的是!还是您老想得周到!咱们院里,就您最公道,最热心!”
心里却在盘算,这“代管”到“交接”,中间可有不少油水。赵卫国是六级电工,工资高,家里肯定有点积蓄。
傻柱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也听出点味儿来,嘿嘿一笑:“那敢情好!都听一大爷的!”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端起酒杯:“来,为了赵锋那孩子‘走好’,咱们喝一个。”
“喝!”
“喝!”
三人举杯,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摇晃,如同鬼魅。
贾东旭又想起一事:“对了,一大爷,那小子……埋得结实吧?可别……”
傻柱一拍胸脯,大咧咧地说:“放心吧,东旭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那小子瘦得跟猴儿似的,我挖那坑,埋他绰绰有余!再说了,乱葬岗那地方,野狗多的是,就算……嘿嘿,也找不到什么痕迹。”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行了,别说了。喝酒,喝酒。明天开始,赵锋家那屋子,就先锁起来,等他‘亲戚’的消息。”
他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入喉,仿佛也驱散心中最后一丝不安。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死了也就死了,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为了他易中海的养老大计,牺牲一个小小的赵锋,算得了什么?
乱葬岗。
赵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夜风吹过,单薄的衣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的目光投向西合院所在的位置,禽满西合院么,果然确实是禽兽。
“易中海,傻柱,贾东旭……”赵锋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赵锋,回来了!你们欠原主的,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说完,他佝偻着身子,凭借着杀手卓越的方向感和夜视能力,开始摸索着离开这片死亡之地。他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然后,便是狩猎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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