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九十五号院依旧死气沉沉。
赵锋推开门，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心情颇为舒畅。这几天院里安静得像座坟场，连平时最爱嚼舌根的三大妈都不敢出门。
“小锋！小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门口传来，打破这份宁静。
赵锋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匆匆跑进院子，正是街道办的王干部。
“王同志，您这是？”
赵锋迎上去，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王干部气喘吁吁，脸色有些难看：“小锋啊，出事了！易中海那老头，昨天夜里在监狱里自杀了！”
“什么？！”
赵锋做出震惊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
“唉！”
王干部重重叹气，“听狱警说，那老头这几天一首神神叨叨的，嘴里总念叨着什么'都是赵锋害的'、'赵锋换了我的药'。昨天夜里，趁着换班的空档，用床单上吊了。”
赵锋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表面上依旧是惊恐和不解
“他怎么还咬着我不放？我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哪有那个本事？”
“就是说啊！”
王干部拍拍他的肩膀，“那老头己经疯了，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组织上相信你的清白。”
话音刚落，中院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撞击声，夹杂着女人的尖叫。
“怎么回事？”王干部皱眉。
两人快步走向中院，只见二大爷刘海中家的门紧闭着，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和东西砸碎的声音。
“老刘！你疯了吗？！”
二大妈的尖叫声透过门板传出来。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我！”
刘海中的声音己经完全变调，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砰！”
又是一声重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墙上。
“爸！您别打了！”刘光天的哀求声传出来。
王干部脸色一变，上前用力拍门：“老刘！老刘！你冷静点！”
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
刘海中出现在门口，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脸上还有几道血痕，看起来比易中海死前还要可怕。
“王同志？”
他看到王干部，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您来得正好，我要举报！举报赵锋！”
王干部眉头紧皱：“老刘，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举报不举报的？”
“就是他！”
刘海中猛地指向赵锋，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易中海说得对！这小子有问题！从他来这院子，就没一件好事！他肯定和那天的事脱不了干系！”
赵锋“委屈”地后退一步：“二大爷，您这是怎么了？我哪里得罪您了？”
“装！你接着装！”
刘海中状若疯魔，“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那天你为什么没事？为什么偏偏是你跑出去报告？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王干部脸色阴沉下来：“老刘，你够了！小锋是受害者，也是举报人，你这样胡搅蛮缠算什么？”
“我胡搅蛮缠？”
刘海中仰天狂笑，“哈哈哈！我刘海中在轧钢厂干了大半辈子，现在被人指指点点，工作也丢了，老婆孩子都不敢出门！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易中海那老畜生死了，可他说的话不是没道理！这小子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他爹，现在又克我们全院！”
“够了！”
王干部厉声喝道
“刘海中，你现在的言行己经涉嫌诽谤和扰乱治安！再胡言乱语，我就让派出所的同志来带你走！”
刘海中愣了一下，眼中的疯狂逐渐被恐惧取代。
他看看王干部严肃的脸色，又看看周围邻居们探出来的脑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我…我…”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颓然地转身回屋，重重地关上门。
王干部摇摇头，对赵锋说：“小锋，你别理他。这些人现在都有些神经质，说话没轻没重的。”
“我理解的，王同志。”
赵锋表现得很大度，“二大爷他们压力太大，说几句气话也是人之常情。”
就在这时，东厢房的门突然打开，贾东旭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他的样子比刘海中还要可怕，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整个人瘦得脱形。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疯狂，像个精神分裂的病人。
“妈…妈呢？”
他西处张望，声音颤抖，“我妈呢？”
王干部和赵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安。
“东旭，你妈在屋里呢，你别出来了，外面冷。”王干部试图安抚他。
“不对！不对！”
贾东旭突然激动起来，“我妈昨天就不说话了！她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像…像死了一样！”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她！我…我做那种事…她怎么还有脸活着？”
赵锋心中一动，走上前去：“东旭哥，你妈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
“大夫？”
贾东旭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怨毒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东旭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贾东旭咬牙切齿
“易中海说得对！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你爹还不够，还要克我们全院！”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扑向赵锋：“我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祸害！”
王干部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贾东旭：“你疯了吗？光天化日之下想杀人？”
“我没疯！没疯！”
贾东旭挣扎着，“是他！都是他害的！我要报仇！我要为我妈报仇！”
正在这时，从东厢房里传来一阵奇怪的臭味。
赵锋皱皱眉：“这是什么味道？”
贾东旭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推开王干部，跌跌撞撞地冲回屋里。
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屋里传出来：
“妈——！”
王干部和赵锋连忙跟进去，刚一进门，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
只见贾张氏坐在炕上，保持着生前的姿势，但己经明显死去多时，脸色发青，眼珠突出，嘴角还挂着一丝黑血。
“天哪！”王干部捂住鼻子，“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贾东旭抱着贾张氏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妈！您怎么就这么走了？您说话啊！您骂我啊！您打我啊！”
赵锋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澜。
贾张氏这个老虔婆，终于得到报应。
看她的死状，应该是被活活气死的。
“东旭，你妈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王干部强忍着恶心问道。
“昨天…昨天晚上她就不说话，我以为她是累了…”
贾东旭抽泣着，“今天早上我叫她，她也不应，我以为她还在生气…没想到…没想到…”
他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地看向赵锋：“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妈！我要杀了你！”
“够了！”
王干部厉声喝道，“贾东旭，你妈的死和小锋有什么关系？你别胡说八道！”
“怎么没关系？”
贾东旭状若疯魔，“要不是那天的事，我妈怎么会受那么大刺激？她是被活活气死的！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扫把星！”
他指着赵锋，声音越来越尖利：“易中海说得对！从这小子回到院子后，我们家就没一件好事！先是我媳妇流产，然后是那天的丑事，现在我妈也死了！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巧合！”
赵锋看着贾东旭疯狂的样子，心中暗自冷笑。
看来，这场复仇的大戏，正在按照他预想的轨迹发展。
一个个仇人，都在自食恶果。
而这，还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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