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宗顶上空，血月当空。虞清霜的指尖缠绕着幽蓝雷光，将最后一枚天道符咒捏成齑粉。
"师妹！你竟敢..."段无痕的怒吼戛然而止，他看着眼前少女周身流转的混沌灵力，手中长剑"当啷"落地。那分明是金丹期的修为，却混杂着不属于修仙界的诡异气息。
虞清霜轻抚腕间玄铁锁链，这是三百年前她亲手打造的囚龙索。"师兄不必动怒。"她歪头露出梨涡，"天道食人血肉，饮我同门精魄，今日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话音未落，漫天星斗骤然扭曲。段无痕瞳孔收缩，看着师尊的元婴在空中碎成万千光点，每一点都映出虞清霜被锁链贯穿琵琶骨的画面。
"客官，您的参鸡汤。"青瓷碗里浮着七颗枸杞，虞清霜将发髻盘成市井妇人的样式，指尖在碗沿留下道若有似无的雷纹。
柜台后传来一声闷哼，老板娘手背浮起暗红血痕。段无痕猛地抬头，看着这陌生女子颈间晃动的玉佩——正是三百年前被他亲手打碎的师门信物。
"这玉佩..."他按住腰间玄铁令牌，却见对方袖中滑出半截锁链，与当年囚禁虞清霜的刑具如出一辙。客栈外忽然响起马蹄声，虞清霜抬手祭出三十六道符咒，每张都映着血月的残影。
"你可知灭了天道的代价？"苍老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虞清霜看着掌心浮现的血色经文，轻笑一声："让段无痕做我的师兄，倒是个不错的惩罚。"
血月在她身后凝结成锁链，将整个修仙界笼罩其中。当段无痕再次睁眼时，掌心的玄铁令牌己化作青石镇纸，而他面前坐着个自称要拜入玄渊宗的乡野村姑。
玄渊宗后山竹林深处，虞清霜踩着碎月青砖往禁地去。她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叮当作响，那枚半截锁链在晨光中泛着幽蓝。段无痕追上来时，她正蹲在禁地入口的石碑前，指尖抚过斑驳的刻痕。
"小师妹这是要探秘？"段无痕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掩不住戒备。他注意到虞清霜袖口露出的锁链纹路，与三年前客栈里看到的如出一辙。
虞清霜转头浅笑："师兄不是说，这里藏着师尊留下的金丹心得？"她故意加重"金丹"二字，看着段无痕瞳孔微缩。禁地石碑突然泛起红光，两人面前浮现出血月虚影，三百年前的修真界在他们眼前重现。
"原来如此。"虞清霜伸手触碰虚影，掌心玉佩突然迸发金光。段无痕这才发现她颈间玉佩的裂痕，竟与自己腰间的玄铁令牌完美契合。虚影中传来师尊临终前的嘶吼："虞清霜...你竟敢..."
七日后，玄渊宗上空雷云密布。虞清霜站在演武场边缘，看着三十六名金丹期修士同时遭遇天劫。段无痕拦在她身前，玄铁令牌在掌心发烫："师妹退后，这必是魔道阴谋。"
"师兄还记得吗？"虞清霜扯下衣襟露出锁链贯穿的伤痕，"当年金丹劫就是天道设下的陷阱。"她甩出混沌灵力，雷云竟化作血雨坠落。段无痕惊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玄铁剑法，竟与虞清霜的锁链招式如出一辙。
藏经阁顶层，虞清霜翻出被尘封的典籍。泛黄的纸页记载着三百年前的真相：所谓天道崩塌实为修真界内斗，而她灭天道之举不过加速了末法时代的到来。段无痕突然出现在身后，手中令牌正映出她玉佩上的裂痕。
"你究竟是谁？"段无痕的声音发颤。虞清霜将玉佩贴在他心口，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亲手打造囚龙索时，段无痕正在旁冷眼旁观；她被锁链贯穿琵琶骨时，段无痕的剑尖正抵住她的咽喉。
玄渊宗废墟上，虞清霜与段无痕背靠背而立。混沌灵力与玄铁剑气交织成网，挡住了魔道宗主的血煞掌。虞清霜突然将玉佩抛向空中，锁链与令牌在血雨中重聚成完整法器。段无痕惊觉自己与虞清霜的气息竟完全相融。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天道。"虞清霜轻笑，玉佩化作星图笼罩天地。段无痕终于明白，三百年前那个灭天道的少女，正是此刻握着他手的师妹。当金丹劫的余波消散，他们身后浮现出崭新的天道雏形。
后山禁地深处，虞清霜将最后一块碎片嵌入石碑。血月虚影中，师尊的元神正在重组。段无痕突然按住她肩膀："师妹可知，重铸天道意味着要承受三千年因果？"虞清霜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腕间锁链泛起淡淡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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