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鼠巢的线索

仅仅是想象自己吞咽那桶翻涌着暗红絮状物的污水，林琛的胃部便如绞肉机般剧烈抽搐。系统提示的"肝脏衰竭"惩罚像一柄生锈的锯齿，在他神经深处来回拉锯——那意味着器官功能缓慢崩解的无尽折磨，远比暴毙更加可怖。技术员临终前"别相信系统"的嘶吼仍在耳畔震颤，此刻这条强制饮用污染水源的任务，分明是将他推向污染深渊的无形推手，逼迫他亲手撕开自己的防线。

林琛的目光扫过满地扭曲变形的鼠尸，腐臭的血水在应急灯幽绿的光晕下泛着诡异油光。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通风管道下方那个被鼠群啃噬得狰狞扩大的破洞。洞口如同一道渗血的伤口，漆黑深处不断涌出令人作呕的腥臊气，混杂着铁锈与酸腐的气息，仿佛某种巨兽正在黑暗中喘息。首觉如芒在背，告诉他这个深不见底的通道或许藏着颠覆认知的真相。

他扯下染血的衬衫下摆，死死捂住口鼻，腐臭的布料摩擦着结痂的伤口。战术匕首咬在齿间，金属的冷冽与血腥气在口腔中交织。打开手电筒的瞬间，惨白光束刺破粘稠的黑暗，林琛俯身钻进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腐臭如实体般挤压着胸腔，潮湿黏腻的地面覆盖着腐烂的垃圾、动物碎骨与不知名的黏液，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仿佛整个通道都在吞噬他的存在。

手电筒的光晕在逼仄的空间里摇晃不定，照亮墙壁上交错的抓痕和诡异的暗红痕迹。林琛艰难地爬行着，膝盖和手肘不断磕在尖锐的碎石上，潮湿闷热的空气让呼吸都成了酷刑。爬行五六米后，前方空间豁然开阔，光束扫过角落的刹那，他瞳孔骤缩——那里堆积着一个由碎布、破纸和动物骨头筑成的巨型鼠巢，腐臭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而在巢穴中央，半埋在污秽中的黑色硬皮笔记本尤为刺眼。封面上"宏远科技工作日志"的烫金字样己残缺剥落，旁边贴着的员工证件照沾满污垢，但林琛一眼便认出那正是记忆碎片里被蓝光吞噬的技术员。照片下方"陈锋"二字在污渍中若隐若现，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召唤。

林琛的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他不顾一切地扑向笔记本，腐坏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大部分页面被啃噬得支离破碎，字迹被黏液浸得模糊不清。他颤抖着手指快速翻找，终于在中间某页的页脚，发现一行用深褐色痕迹写下的潦草字迹——笔画边缘毛糙扭曲，显然是书写者在极度痛苦中留下的绝笔：

"代码己寄生！别相信系——"

后半句话被一个巨大而绝望的叉号粗暴划掉，纸张上还残留着深深的指甲划痕，仿佛书写者在生命最后时刻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剧痛与挣扎。

"别相信系统..."林琛的声音在喉间破碎，指尖抚过纸张上干涸的痕迹，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陈锋用生命留下的警告，与记忆碎片里的临终嘶吼完美重合。残酷的真相如重锤击心——原来从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己沦为某个恐怖存在的实验品，而所谓的"系统"，不过是操控一切的寄生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