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声鼓响震得擂台旁的青铜兽首口中铜珠首颤。
齐昭踏上擂台的瞬间，脚底青石板缝里的晨露被真气震成细雾，在阳光里碎成金粉。
齐耀立在擂台另一侧，玄色锦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枚血沁扳指。
他望着齐昭空荡荡的剑鞘笑出声：“庶子就是庶子，连像样的兵器都配不起——”话音未落，忽见齐昭抬手按上剑柄。
那剑鞘虽旧，鞘口却泛着冷光，像蛰伏的蛇信。
“公平？”齐昭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叩，“你齐府把我娘逼死在柴房那日，可曾说过公平？把我十岁断腿的身子扔出府门那日，可曾说过公平？”他眼尾微挑，晨光里瞳孔泛起浅金，“今日这规矩，倒像是怕我用真力碾碎你。”
看台上响起抽气声。
齐老太爷坐在主位，寿眉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庶子从前见他连头都不敢抬，今日倒敢当众揭短。
“废话！”齐耀掌心腾起白雾，改良版“裂山掌”的寒劲己在掌心凝聚。
他最恨齐昭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自己费尽心机设的局，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孩童过家家。
“接招！”
掌风裹着冰碴子劈来，擂台中央的青石板瞬间结了层白霜。
齐昭识海“唰”地展开全息轨迹图：掌劲分三路，中路主攻心口，左右两路封死左右退路。
他脚尖点地，看似随意地往左侧错半步——实则踩中齐耀劲气最弱的“虚门”。
“好！”看台下有年轻弟子忍不住喝了声彩，又慌忙捂住嘴。
林长老坐在裁判席上，指甲深深掐进檀木扶手——这庶子的步法，竟比齐府家传《踏云步》更精妙三分。
齐昭错步的同时，右手己握住剑柄。
剑未出鞘，却有凌厉剑意破鞘而出。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目标护体罡气薄弱点，坐标（膻中穴下三寸），建议以“云断山崩”切入。】他手腕微振，剑鞘末端突然弹出三寸寒锋——竟是把可伸缩的软剑！
“这是...《破云剑诀》？”有人认了出来。
齐耀却觉后颈发凉——那剑势看似绵软如云，实则暗藏崩山之力。
他慌忙提气布罡，却发现六成真气运转下，罡气竟比平日薄了三分！
“噗！”
剑尖擦着齐耀左胸划过，锦袍被割开三寸长的口子，皮肤渗出细密血珠。
齐耀踉跄后退三步，撞得擂台边的木栏吱呀作响。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血痕，喉结滚动两下：“你...你用了七成真气！”
“林长老。”齐昭转身看向裁判席，软剑“唰”地缩回鞘中，“您说过真气不得超过六成。”他话音未落，林长老己拍案而起：“齐昭违规！此局无效——”
“且慢。”齐昭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举到众人面前。
看台上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檐角铜铃轻响。
“昨夜子时三刻，齐府西跨院。”他指尖按在玉简上，一道沙哑男声混着风声响起：“五百块中品灵石，够林长老换座藏典阁的位置了吧？”
“齐大公子说笑了，这规矩改得合情合理...”林长老的声音从玉简里飘出，像根细针戳进每个人耳朵。
齐老太爷“砰”地拍碎茶盏，茶水顺着桌沿滴在红地毯上，晕开深色的花：“呈上来！”
齐耀脸色白得像张纸。
他望着齐昭手中的玉简，突然想起昨夜在西跨院，那道躲在槐树后的影子——原来不是野猫，是这庶子！
“证据确凿。”齐昭将玉简递给传话的家仆，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林长老，“齐府以公平为名行私，以规矩为刀斩人。今日这一掌一剑，不过是让各位看看...被你们踩进泥里的人，也能把规矩，踩进泥里。”
看台下炸开锅。
有旁支子弟交头接耳：“原来那庶子早有准备”“齐耀这些年没少使阴招”；齐府嫡系们则噤若寒蝉——家主信物在齐耀手里，林长老又是二老爷的人，这局本来万无一失，怎会...
“带下去。”齐老太爷盯着林长老颤抖的背影，声音像淬了冰。
他又看向齐耀，后者正捂着胸口后退，玄色锦袍上的血痕刺得他眼疼。
“你，跟我回祠堂。”
夕阳把擂台染成血色时，齐昭站在演武场门口。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青芒在指缝间流转——云岚宗的钥匙还在，可齐府的天，己经塌了一角。
夜深人静，临时居所的烛火忽明忽暗。
齐昭盘坐在草席上，识海突然泛起金光：【检测到“云断山崩”完成首杀，奖励“武学融合度+10%”。】他闭目感知体内流转的真气，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谁？”他睁开眼，窗外树影摇晃，却只剩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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