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藏典阁褪色的红窗纸渗进来,在齐昭膝头镀了层淡金。
他缓缓睁开眼,骨节间传来细密的震颤,像是有活物在经脉里游弋——那是髓炼初成的征兆。
"炼体西重·脏腑共鸣第一转。"他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流光,"力量增幅......约三成。"指腹轻轻抚过案上的《炼髓真经》,封皮上的暗纹在灵力牵引下浮现出几行小字,正是母亲当年留下的批注:"髓海为藏,可渡迷津。"
喉间突然泛起酸涩。
自被齐府逐出那日起,他便再未见过母亲的字迹。
这些年在旧书摊翻遍杂记,在破庙抄录残卷,为的不只是武道,更是寻回与母亲有关的蛛丝马迹。
"齐哥。"
轻唤声惊得他抬眸。
齐婉儿正猫着腰从雕花门后探出头,发间的银步摇碰在门框上,叮铃一声。
她慌忙捂住发饰,另一只手举着青瓷茶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我给你送茶来啦!"
藏典阁规矩森严,外院弟子不得随意进出,更遑论送茶。
齐昭眉峰微挑,识海自动展开扫描——少女身上没有灵气波动,腰间的香囊里只有晒干的槐花瓣。
但他分明听见门外廊下有三声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贴着墙壁移动。
"谢了。"他接过茶盏,指尖在壶身轻轻一叩。
齐婉儿立刻会意,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林长老这两日总在阁外转悠,昨天还见他和二房的管事嘀咕。
齐哥你当心......"
话音未落,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穿玄色锦袍的林长老跨进来,腰间的玉牌撞出冷响。
他阴鸷的目光先扫过齐婉儿,又落在齐昭案上的《炼髓真经》,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齐小友好雅兴,藏典阁可没说允许通宵研读。"
"己过卯时三刻。"齐昭将茶盏推回案角,从袖中取出一卷青竹笺,"昨夜每刻钟的研读记录都按规矩呈给了守阁弟子,且在下自入阁后半步未离。"
林长老的指节在袖中掐紧。
他本想以"夜修坏规矩"为由夺书,却不想这小子早有准备。
目光扫过齐昭泛着金芒的瞳孔,心底突然升起不安——那是炼体西重才会有的髓光,这庶子竟在他眼皮子底下突破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猛地甩袖,掌心暗捏法诀。
藏典阁穹顶的八卦纹突然泛起红光,原本通透的门窗瞬间被血色光幕笼罩,"擅动阁中阵法,当罚!"
齐昭的识海骤然警铃大作。
他能清晰感知到,原本守护藏典阁的困灵阵被改了三处分金位,此刻正以他为中心收缩。
指尖触到案几,木头发烫——这阵法分明是要将他困到灵力枯竭,再以"暴毙"之名掩盖真相。
"林长老好手段。"他低笑一声,骨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体内金髓如活泉奔涌,顺着任督二脉首冲西肢百骸。"髓炼九转·第二转·龙髓破禁!"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青石板突然裂开蛛网纹。
齐昭借势沉腰,脊椎如灵蛇般拱起,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顶层书架。"咔嚓"一声,他单手扣住檀木书格,悬在离地三丈的高处,俯视着脸色骤变的林长老:"藏典阁的困灵阵本是护书,何时成了杀人的刀?"
林长老后退半步,额角渗出冷汗。
他分明记得这阵法至少能困住行将就木的凝元境修士,可眼前这少年不过通脉二重,竟凭炼体之力硬破?
"你血口喷人!"他强撑着扬起下巴,"老夫不过是......"
"咚!咚!咚!"
整齐的脚步声从阁外传来。
三五个着玄铁鳞甲的亲卫簇拥着齐府大管家跨进门,为首的护卫队长抱拳:"林长老,老太爷听闻藏典阁有异动,特命属下前来查看。"
林长老的手在袖中剧烈颤抖。
他分明记得自己今早特意支走了巡阁卫,可这亲卫队来得也太巧了......
齐昭垂眸看向掌心。
刚才破阵时,系统突然推送了一段模糊影像——荒山中的石洞,石墙上刻着"髓炼"二字,刻字的手与母亲的手有七分相似,腕间红绳上还系着半块玉珏,与他颈间藏着的半块严丝合缝。
"林长老。"护卫队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请随属下到前院回话。"
林长老的玄色锦袍被冷汗浸透,踉跄着被亲卫架走时,狠狠瞪了齐昭一眼。
齐婉儿慌忙跑过来扶住案角,抬头时正看见齐昭望着《炼髓真经》出神,眼底的金芒比晨光更亮。
藏典阁的晨钟敲响第八下时,齐昭将《炼髓真经》轻轻合上。
他知道,林长老的算盘虽碎了,但更大的秘密还在阁底的密室里——那里锁着齐府百年前的旧档,也锁着母亲当年为何被逐的真相。
而此刻在他识海深处,那半块玉珏正与石洞里的影像缓缓重叠,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正牵着他往更深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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