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江市的夜雨敲打着公寓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温时雨把药房的塑料袋扔在茶几上，拿出里面的安眠药瓶。她盯着那个白色小瓶看了许久，仿佛里面装的不是药片，而是她支离破碎的睡眠。
浴室镜子里的女人眼睛布满血丝，眼下挂着两轮青黑。温时雨用冷水拍打脸颊，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冰凉刺骨。她今天差点从天台跳下去，这是多么疯狂的念头，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疯了吗？"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
擦干头发，温时雨又踮着脚尖取下柜顶的皮箱。她突然想到，把东西收这么高本就是想要限制自己总是翻开，但还是忍不住的总是爬上爬下，不停的拿出来又放进去。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翻开日记本最新的一页。钢笔在纸上悬停了许久，最终落下：
「2020年10月26日，雨。最近老是梦见你，我想我是疯了。可我该怎么办?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忘了你?才能不再给你造成困扰...」
写到这里，温时雨闭上眼，前两天在医院走廊那个熟悉的背影浮现在眼前——那个撞到输液架的男人，转身的瞬间露出的下颌线条，像极了陈默。
她摇摇头，把荒唐的念头赶出脑海。陈默在临渊市，他有妻子、有孩子，怎么可能出现在澄江？更何况，他如果真的来了，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见她？
温时雨合上日记本，指尖轻轻抚过皮箱里那张属于他们两个的合照。照片上的陈默是那么的俊朗。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却在触及瞬间像被烫到般缩回。
一粒白色药片伴着温水滑入喉咙。温时雨关灯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和药效渐渐上涌的嗡鸣：今晚，应该不会再梦到他了吧？在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听见房门传来极轻的"咔哒"声，然后，她似乎又看到了陈默。
"安眠药的幻觉..."她迷迷糊糊地想，坠入黑暗。
陈默站在温时雨的公寓门口，这间房早就被他买下，有房子的钥匙是再正常不过了。雨水从他的黑风衣上滴落，在脚边形成一小片水洼。
"对不起，小雨，我只是想看看你，只要确定你没事，我肯定不会打扰你。"他轻声自语，却毫不犹豫地拧开了门锁。
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光。陈默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道德悬崖的边缘。近年来他收集关于她的一切，却从未越界到这种程度——首到今天在医院天台，看见她站在边缘的那一刻。
温时雨的卧室门虚掩着。陈默屏住呼吸，轻轻推开——床上的人影蜷缩在被子下，只露出一缕散在枕上的栗色卷发。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那个白色的安眠药瓶。
陈默的心猛地揪紧。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借着窗外路灯的光打量温时雨的睡颜。她怎么会这么瘦？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下眼皮，嘴角微微下垂，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忧愁。
"为什么吃这个...真是个傻姑娘！"他拿起药瓶，标签上的"唑吡坦"三个字让他眉头紧锁。这种安眠药容易产生依赖，她到底吃了多久了？作为一名医生，她难道不知道吗？
床上的温时雨突然轻哼一声，翻了个身，被子滑落，露出深深的锁骨。陈默僵在原地，生怕惊醒她。但温时雨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又沉沉睡去。
看着此刻如此安静的女人，陈默喉结上下滚动，手指先于理智。他轻轻坐在床沿，伸手拂开温时雨脸上的发丝。触到她皮肤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战栗顺着指尖窜上脊椎。五年了，他终于又触到她了。
温时雨在梦中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往他手心里蹭了蹭，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这个动作击溃了陈默最后的克制。他小心翼翼地躺下，将温时雨搂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右耳后方樱花胎记的位置，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品。
温时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气息。陈默将脸埋在她颈间，深深吸气——这是他的小雨，他的阳光，他五年来的求而不得。
"陈...老师..."怀中的温时雨突然呢喃出声。
陈默浑身一僵，以为她醒了。但她只是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依然均匀绵长。她在梦中喊的陈老师，到底是自己还是那个衣冠楚楚的陈既明？
陈默的眼眶突然发热，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这个吻浅尝辄止，却让陈默浑身发抖。温时雨在梦中回应了他，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一声小猫般的嘤咛。
"又是梦吗..."温时雨含糊地说，手臂却环上了陈默的脖子，"陈默，这次...别那么快消失..."
陈默的呼吸一滞。她口中的陈老师是自己！他感觉吃了蜜一般。
她经常梦见自己？在那个梦里，他们做了什么？这个念头让他浑身血液沸腾。他加深了这个吻，手掌顺着睡衣下摆滑入，触到她腰间细腻的肌肤。
温时雨在梦中颤抖起来，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更紧地贴上来。陈默能感觉到她加速的心跳，和自己同样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陈默..."温时雨梦呓般回答，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每次都是你...只有在梦里..."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陈默心脏。她以为这是梦，所以才能如此坦率地回应他。但在现实中，她选择了陈既明，选择了逃离。而此刻，在这个虚幻与真实交错的夜晚，她属于他，而且只属于他。
陈默醒来时，窗外天色己经泛白。温时雨仍在他怀里安睡，脸颊因为熟睡而泛着淡淡的粉色。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想起昨夜那些越界的亲密——她在他怀中的颤抖，她情动时的低吟，她最后满足蜷缩在他怀中的模样……
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5:17，再过半小时温时雨的闹钟就会响起。陈默小心翼翼地起身，为熟睡中的她整理好睡衣，拉平床单——他要抹去一切他来过的痕迹，否则会吓到她。
门锁轻轻合上的声音惊醒了温时雨。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被子上残留的一丝雪松香气提醒着她那个"梦"有多真实。
"又是这种梦..."温时雨坐起身，睡意全无。想到刚才己然清晰的梦境，她害羞的捂住发烫的脸颊，缩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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