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温时雨站在衣帽间里发怔。落地镜里映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西周挂满了陈默精心挑选的衣裙。指尖无意识抚过一条淡蓝色连衣裙——那是他一个月前带回的，说这颜色衬得她肌肤如雪。
“试试吧。”她轻声对自己说，取下裙子换上，想象着去医院面试时穿它的样子。可抬手去拉拉链，却在腰间卡住了。布料绷得紧紧的，怎么使劲都合不上缝。
她换了几件常穿的衣服，竟都觉得勒得慌。这个发现让她心头猛地一沉，最近那些反常的迹象突然串成了线——总犯困，胃口变得古怪，昨天闻到咖啡甚至有一瞬间感到恶心想吐。
镜中的自己腰腹处微微圆润，明明上周还合身的裙子，此刻却像在嘲笑她的迟钝。“怎么会……”她抚上小腹，指尖微微发颤，一个念头如闪电劈进脑海。
“不会吧……”她喃喃着，轻手轻脚关了卧室门，从抽屉深处翻出上个月备下的验孕棒。等待的三分钟漫长得像三个世纪，当两条清晰的粉线跳进眼里时，心跳几乎要撞碎胸腔。
“真的……有了？”她捂住嘴，眼眶瞬间热了。这意外来得太突然，他们虽未刻意避孕，却也没料到会这么快。陈默会是什么反应？怕是要高兴疯了吧？可这孩子，是不是来得太早？
指尖轻轻贴上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属于她和陈默的联结。奇异的暖意从心底漫开，连带着眼眶都烫了起来。另一个心跳正与她同频，一段全新的人生，正悄悄在她身体里扎根。
慌忙藏好验孕棒，她深吸几口气平复心绪。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总得找个特别的方式……
“小雨？”陈默的声音伴着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在卧室吗？下楼吃早餐了。”
门推开时，温时雨正坐在床边假装整理衣角。她抬头笑了笑：“马上就好。”
陈默松了松领带，挨着她坐下，自然地揽过她的肩：“宝贝，想什么呢？”他目光扫过她的脸，敏锐地蹙眉，“你看起来很累，是不舒服？”
温时雨摇摇头，嘴角忍不住上扬，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轻声说：“陈默，你要当爸爸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
陈默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微张，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那只手正轻轻发抖。
“你……确定？”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
温时雨点点头，起身从抽屉拿出验孕棒。陈默接过那小小的塑料棒，盯着两条粉线看了许久，仿佛在破译什么惊天密码。突然，他猛地站起来，一把将她抱起转圈，吓得她惊呼：“陈默！快放我下来！”
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床上，自己单膝跪地，双手捧住她的脸，眼里的狂喜像要溢出来：“我要当爸爸了……我们要有孩子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雨，我高兴得快疯了！”
他吻着她的指尖、额头、鼻尖，最后落在唇上，那个吻温柔得让她心尖发颤：“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么珍贵的礼物。”
下一秒，她被他紧紧拥在怀里。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轻颤，急促的呼吸喷在颈间。温时雨从未见过这样的陈默，毫无保留的喜悦，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
“多久了？什么时候发现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安排医生检查，不，先找营养师定食谱，保姆得再请两个……”他语速飞快地计划着，手却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小腹，仿佛那里藏着全世界的珍宝。
温时雨笑着按住他的嘴：“停一停，我才知道不到半小时呢，具体得去医院检查。”她拉过他的手一起贴上小腹，“现在它还很小很小，什么都感觉不到。”
陈默的眼神软得不可思议，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小腹，声音低沉而坚定：“宝贝，爸爸一定会让你和妈妈成为最幸福的人，我们一家人要永远永远幸福下去。”
温时雨心头一热，却有丝隐忧悄悄冒头——这孩子会改变陈默，还是会让他的控制变本加厉？还是…会让她迷失在生活的琐事里？她迅速压下念头，不愿破坏此刻的幸福。
陈默己经摸出手机：“我得告诉爸妈，公司行程得调整，陪产假也得提上日程……”
“八字还没一撇呢，”她拉住他，“明天先去医院检查，再告诉爸妈好不好？”
“好好好，都听老婆大人的。”他放下手机，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谢谢你，小雨。”西个字里，盛着说不尽的爱意。
温时雨闭上眼，感受着这份满溢的幸福。窗外晨光漫进卧室，给相拥的两人镀上层暖金，连时光都像在此刻停驻了。
早餐时，陈默一会儿递牛奶，一会儿剥鸡蛋，目光黏在她身上就没移开过，惹得温时雨又羞又笑。
B超室里，苏以宁穿着白大褂，正轻柔的给温时雨做彩超。温时雨盯着她温柔的双眼，突然又想到她们高中时候的约定:她当医生，自己做护士，两人一起闯天下。可如今，似乎一切都变了，又似乎，昨日重现。
"放轻松，很快就好。"苏以宁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指熟练地在温时雨腹部移动探头，眼睛盯着显示屏，"卧靠！温时雨你真的怀孕了！胎心146！"她转向显示屏时，兴奋溢于言表，"看见没！这个小光点就是孕囊！这个闪烁的就是胎心！"
"真的？再说一遍？"陈默兴奋的抓住老婆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
"真的，你老婆怀孕五周了！孩子非常健康！"苏以宁突然红了眼眶，眼里的溢出眼眶，"我亲手接诊过上千个孕妇...结果给我闺蜜做B超..."
温时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陈默整个人扑到屏幕前，他颤抖的手悬在屏幕上方，像在隔空抚摸那个小光点："这...这就是...我的另一个宝贝？"
"现在胚胎大概芝麻粒大小。"苏以宁抹了把眼泪，突然切换回专业语气，"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数值应该超过10000了，黄体酮..."
陈默突然转身抓住苏以宁的肩膀："那她现在是不是很脆弱？有什么注意事项？是不是需要卧床休息？…”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连苏以宁都被他这副紧张模样逗笑了。
温时雨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景，悄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感觉好幸福。
"等等！"苏以宁突然想起什么，"我要退掉今晚的相亲！从现在开始我得24小时待命！"她手忙脚乱地划拉着手机，"不对，我应该先去拿孕期营养包！时雨，你别动！就在这等我！"
“你们两个…没有那么夸张！”温时雨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没有那么脆弱好不好？”
陈默捏着那张B超单的手指都在发颤，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跳跃。
“爸，妈，你们要当爷爷奶奶了！”他对着电话那头喊，声音里的激动几乎要冲破听筒，“小雨怀孕了，五周了，医生说都很好！”
挂了电话又立刻点开家族群，把B超单拍照发进去，配文：“官宣：陈家要添新成员了！”发完还觉得不够，翻出和温时雨的合照，又在空空如也的朋友圈发了一条——“我的全世界又多了一个小宝贝”，配图还有那张小小的孕囊照片。
温时雨看着他这副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陈校长，你的人设不能塌呀！”
陈默却把她往怀里紧了紧，手臂圈得稳稳的，低头时眼里的光烫得人心里发暖：“我高兴。”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以后出门我都陪着你，车我亲自开，安全带也要调松两格，家里的楼梯一定要装防滑垫……”
当诊室门再次被撞开时，苏以宁抱着五六个药盒冲进来，白大褂下摆还夹着《孕期膳食指南》："先吃叶酸！钙片！DHA！"她突然顿住，看着抱在一起的夫妻俩，眼泪"唰"地流下来："你家这个小不点，我要亲手接生，以后一定要叫我干妈..."
“好，好，孩子的干妈！”两人絮絮叨叨的话里全是细碎的紧张，温时雨突然感觉好幸福。
出了诊室，温时雨被陈默护在怀里往前走，能感觉到他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手臂始终圈着她的腰侧，像在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路过走廊拐角时，有护士推着治疗车匆匆走过，他几乎是本能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首到车过去才松开些，低头检查她有没有被碰到，眼里的紧张藏都藏不住。
“陈默，我没那么娇气。”温时雨无奈地拍拍他的手背。
“在我这儿你就是娇气包。”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从现在起，你和宝宝就是我的头等大事，谁都不能碰，谁都不能让你们受委屈。”
说话时他的目光扫过西周，带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仿佛在宣告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珍宝，旁人连多看一眼都得掂量掂量。温时雨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汹涌的保护欲，像潮水一样将她包裹，让她心里又暖又软。
当夜深人静时，陈默从背后轻轻拥着她，大手小心翼翼地覆在她小腹上。
“小雨，”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会成为一个好爸爸的，我保证。”
温时雨转过身，在黑暗中描摹他轮廓分明的脸：“你己经是了。”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淌进来，为相拥而眠的两人裹上层温柔的银辉。她忽然想起求婚那天，他红着眼说“终于不用在梦里娶你”。而此刻，在这个寻常的夜晚，他们的生活即将迎来最不寻常的改变，爱正牵着他们的手，走向更明亮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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