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水倒卷的刹那,京御天被源液光茧的反震力掀飞,意识坠入无边黑暗。再次睁眼时,刺骨的寒意从西肢百骸涌来,他躺在一片覆盖着玄冰的山谷中,胸口的源液符文黯淡无光,连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
“咳……” 他咳出一口黑血,却发现掌心的锁孔状纹路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道模糊的疤痕。记忆如破碎的琉璃,只能回想起矿脉中震天的龙吟与归墟之水的咆哮,却想不起自己是谁,为何会在此地。
山谷深处传来马蹄声,七八个身着锦衣的修士策马而来,为首的少女正用长鞭抽打身旁的护卫:“本小姐说了,死也不嫁那个星象宗的废物!再追上来,我就把你们全扔进忘川冰窟!” 她话音未落,坐骑突然前蹄扬起,嘶鸣着指向京御天躺卧的方向。
少女勒住缰绳,掀开绣着凤凰图腾的斗篷。她约莫十六七岁,眉心间点着一枚源液朱砂痣,此刻正皱眉盯着雪地里的血痕:“还有人敢在忘川谷打架?” 她翻身下马,玉指探向京御天的鼻息,却被他突然握住手腕 —— 尽管重伤,源液圣体的本能仍在。
“你是谁?” 京御天的声音沙哑干涩,眼中满是警惕。少女先是一惊,随即噗嗤笑出声:“我还想问你呢,浑身是伤地躺在冰谷里,难不成是哪家的弃子?” 她挣脱手腕,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枚赤红色丹药,“算你走运,本小姐心情好,吃了这个,至少死不了。”
丹药入喉化作暖流,断裂的肋骨传来酥麻的愈合感。京御天这才注意到少女腰间挂着的令牌,上面刻着 “洛” 字与源液流水纹 —— 那是苍风界炼药世家洛家的族徽。
“我叫洛清颜,洛家大小姐。” 少女拍了拍他的脸颊,“看你这样子,多半是失忆了吧?忘川谷常年被冰雾笼罩,进来的人十有八九出不去,你就跟着本小姐混吧。” 她身后的护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低声道:“大小姐,星象宗的联姻帖都送到族里了,宗主说……”
“闭嘴!” 洛清颜甩鞭抽在雪地上,“那个叫星无尘的家伙,听说修炼的是蚀灵术,本小姐就算嫁给忘川冰蟾,也不嫁给他!” 她转向京御天,突然伸手戳了戳他胸口的疤痕,“喂,你没名字总不好听,看你像从忘川河里捞出来的,就叫‘阿川’吧。”
京御天沉默地看着掌心的疤痕,那里偶尔会泛起微不可察的银光,却无法勾起任何记忆。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名字。洛清颜见状大喜,翻身上马拽起他:“走,本小姐带你去苍风界最热闹的‘落霞城’,说不定能找到你的家人。”
途中,洛清颜叽叽喳喳地介绍着苍风界:
源液境?初醒:感应天地源液能量,在体内开辟源液通道(如洛清颜的朱砂痣,可引源液入体)。
源液境?凝纹:在皮肤或兵器上凝结源液符文,增强术法威力(星象宗修士的青铜罗盘多刻此纹)。
源液境?化形:源液能量具象化,可化出光刃、护盾等(京御天失忆前的源液剑即为此境高阶)。
源液境?通脉:贯通全身源液脉络,速度与恢复力大增(裂空的龙翼展开需此境基础)。
源液境?融灵:源液与天地灵物融合,产生特殊属性(淮王的龙血可融源液为净化之力)。
源液境?御空:源液化翼或驾驭灵器飞行(京岚的十二光翼需此境巅峰)。
源液境?锁元:将源液能量锁入核心,形成领域(星象宗的魂煞阵需此境布置)。
源液境?破虚:撕裂空间短距离传送(归墟之眼的传送阵原理与此境同源)。
源液境?归一:源液能量与神魂合一,接近神祇(龙神残魂与源液核心幼体的状态)。
“本小姐现在是凝纹境后期,” 洛清颜得意地晃了晃朱砂痣,“等突破到化形境,就能像我爹一样化出源液丹炉了!” 她突然勒马,指着远处被紫黑雾气笼罩的山脉,“看到没?那就是‘蚀灵山脉’,星象宗的老巢就在里面,据说宗主己经到了锁元境。”
京御天望着蚀灵山脉,胸口的疤痕突然一阵刺痛,脑海中闪过青铜镜破碎的画面。洛清颜见状,连忙递过一枚安神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别硬想,忘川谷的冰雾本就伤魂。”
进入落霞城时,城门守卫正严查过往修士。洛清颜掏出洛家令牌,却被为首的修士拦住:“洛大小姐,星象宗有令,严查一切失忆或外来者。” 那人袖口露出半枚锁龙图刺青,眼中闪过贪婪,“听说洛家有枚‘源液醒魂丹’,不如……”
“放肆!” 洛清颜挥手甩出源液光鞭,却在触及对方时被一层黑气弹开。京御天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掌心疤痕突然爆发出微弱银光,竟震退了所有守卫。他自己却因力量反噬咳血,脑海中再次闪过碎片化的记忆:龙翼、龙血、以及一个叫 “裂空” 的名字。
“你…… 你不是凡人!” 洛清颜震惊地看着他掌心的银光,“你的源液波动好强,至少是通脉境!” 此时,天空传来破空之声,数十名星象宗修士御剑而来,为首者正是矿脉核心见过的 “寒鸦客”,他指着京御天厉声喝道:“拿下那个失忆的源液体,宗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京御天拉着洛清颜狂奔,却发现体内源液紊乱,连最基础的光刃都无法凝聚。洛清颜咬牙掏出一枚黑色丹药:“这是‘忘川迷魂丹’,能暂时掩盖源液波动,但副作用……” 她话未说完,京御天己抢过丹药吞下,银色光芒从他身上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凡人的气息。
寒鸦客在空中盘旋,皱眉道:“奇怪,源液波动突然消失了……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
两人躲入落霞城的贫民窟,在一间破庙里歇脚。洛清颜看着京御天因丹药副作用而苍白的脸,突然小声道:“阿川,你是不是得罪了星象宗?他们很少这么大动干戈。”
京御天摇摇头,脑海中只有模糊的战斗画面。他摸了摸胸口的疤痕,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沉睡。洛清颜突然抓住他的手,朱砂痣泛起红光:“不管你是谁,本小姐救了你,就不会让你落在星象宗手里!等找到醒魂丹,帮你恢复记忆,你再去报仇也不迟。”
她的掌心温暖,源液能量顺着接触点流入京御天体内,竟让他混乱的源液脉络稍微平复。他看着少女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破庙外,星象宗的搜捕声渐渐远去,但京御天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 —— 他不仅要找回记忆,还要弄明白,为何星象宗会对一个 “失忆者” 如此穷追不舍。
洛清颜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这是落霞城的黑市地图,醒魂丹只有黑市大掌柜有。不过……” 她咬了咬唇,“黑市大掌柜是个老狐狸,想要丹药,可能得拿等价的源液灵物交换。”
京御天低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突然想起什么,摸向贴身衣物。那里果然藏着一枚血玉,玉坠裂开一道缝,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发光。他将血玉递给洛清颜,后者接过的瞬间,玉坠爆发出柔和的银光,映出里面一枚刻着残缺符文的龙印 —— 正是第九枚龙印。
“这是……” 洛清颜瞳孔骤缩,她家族古籍中记载过类似的图案,“难道你是……”
就在此时,破庙的屋顶突然被掀开,寒鸦客带着数十名修士落下,手中的青铜罗盘正指着血玉:“找到了!果然是你这个源液圣体!还有洛家的小丫头,一并带回星象宗,给宗主当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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