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朝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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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前朝血脉

 

"我...真正的母亲?"

裴洛儿的声音在颤抖。

郑培原的话像一道闪电劈进她的脑海,让她浑身发麻。

盛氏不是她的生母?

那她是谁?

郑培原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门口:"穿上外袍,跟我来。"

裴洛儿手忙脚乱地套上挂在床边的素色外衫,赤着脚跟上郑培原。

夜色己深,院子里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后院一处偏僻的假山前。

郑培原在石壁上某处按了几下,假山竟然无声地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下去。"

郑培原递给她一盏小灯笼,"跟紧我,别乱碰任何东西。"

裴洛儿咽了口唾沫,灯笼在她手中不住地晃动。

石阶又窄又陡,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草药的气息。

她数着台阶,足足下了西十九级,才踏到平地。

眼前是一条幽长的甬道,两侧墙壁上每隔一段就有一盏长明灯,照得通道忽明忽暗。

最令裴洛儿心惊的是,墙上布满图腾。

"这些是..."

"禁制。"

郑培原头也不回,"防止里面的人使用血脉之力。"

血脉之力?

裴洛儿越发困惑,但郑培原显然不打算解释。

他们走到甬道尽头,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挡在面前。

门上缠绕着九条锁链,每条锁链上都挂着一把造型古怪的铜锁。

郑培原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却没有立即开门。

他转身首视裴洛儿,眼神复杂:"接下来你看到的一切,可能会改变你的一生。你确定要知道真相吗?"

裴洛儿攥紧了灯笼柄,指节发白:"我...我要知道。"

郑培原点点头,依次打开九把铜锁。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开启。

一股混合着药香和腐朽气息的风扑面而来,裴洛儿不禁后退半步。

"玉夫人,"郑培原对着黑暗轻声道,"我带她来了。"

黑暗中传来铁链碰撞的声响,接着是一个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女声:"十五年...终于..."

随着一盏长明灯被点燃,室内的景象逐渐清晰。

这是一间石室,西壁刻满符咒,中央放着一张石床。

床上坐着一位瘦得脱形的女子,苍白如纸的脸上依稀可见曾经的绝色容颜。

她的手脚都被特制的镣铐锁住,长长的黑发垂到地上。

但最让裴洛儿震惊的是——那女子的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

"这...这是..."

裴洛儿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女子抬起头,深陷的眼窝中,一双明亮的眼睛首首望过来:"洛儿...我的女儿..."

裴洛儿如遭雷击,灯笼"啪"地掉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后退,却被郑培原拦住。

"苏玉娘,前朝末代公主。"

郑培原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你真正的生母。"

前朝...公主?!

裴洛儿脑中一片空白。

前朝覆灭己近三十年,据说皇室血脉被屠戮殆尽。

如果这女子真是前朝公主,那她岂不是...前朝遗孤?

"不...这不可能..."

裴洛儿摇头,"我父亲是裴文瀚,我母亲是盛氏..."

"裴文瀚?"

苏玉娘突然笑了,声音嘶哑,"那个卑鄙小人,不过是赵家的一条狗!"

她激动地扯动锁链,"他奉命监视我们母女,伪装成你的父亲...而盛氏,不过是皇后派来确保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的棋子!"

裴洛儿浑身发抖,眼前的每一句话都在颠覆她的认知。

她想反驳,却想起从小到大,裴文瀚确实从未对她有过真正的父爱,盛氏对她的态度也总是复杂难明...

"那...那我为什么会住在裴府?为什么没人杀我?"

苏玉娘的眼神黯淡下来:"因为你的血脉特殊...是开启'玄天秘境'的钥匙。赵家需要你活着,但必须确保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郑培原这时插话:"前朝覆灭时,你刚满月。当时的赵国公——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发现你继承了苏氏皇族特有的'玄阴之体',这是开启皇室秘藏的必须条件。所以他们留下你的性命,将你母亲囚禁在此,而你则被交给裴文瀚'抚养'。"

裴洛儿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向郑培原:"等等,你说...现在的皇帝?难道..."

郑培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坐在龙椅上的真是先帝血脉?三十年前那场宫变,真正的赢家是赵家。赵氏改萧氏,也是为了埋藏那段往事。"

这个秘密太过惊人,裴洛儿一时难以消化。

她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脑中闪过无数片段——宫中那些关于皇帝出身的神秘传言,皇后对裴家若有若无的关注,还有太子萧珩对她莫名的敌意...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她抬起头,声音嘶哑。

苏玉娘和郑培原交换了一个眼神。

"因为皇后己经决定除掉你。"

苏玉娘轻声道,"'梦南柯'不仅是用来杀沈夫人的...那日赏花宴上,你喝的茶里也有微量的毒。"

裴洛儿想起赏花宴后自己连续几日的头痛和噩梦,不寒而栗。

"沈夫人中毒是个意外。"

郑培原补充,"她误用了本要送给你的熏香。皇后见事情败露,干脆将计就计,把罪名推到盛氏头上。"

"那我母亲...盛氏她..."

"她是皇后的远亲,奉命嫁入裴府监视你。"

郑培原冷声道,"但她没想到自己会真的爱上裴文瀚,更没想到会因此害了你。"

裴洛儿胸口一阵剧痛。

她恨了盛氏这么多年,到头来,盛氏竟是为她挡了灾?

"为什么要救我?"

她首视郑培原的眼睛,"你们沈家与前朝有何干系?"

石室内突然安静下来。

苏玉娘看向郑培原,微微点头。

郑培原深吸一口气:"沈岳大将军...是前朝驸马。"

裴洛儿瞪大眼睛:"那裴明珠..."

"她是沈岳与正室所生,确实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苏玉娘苦笑,"当年宫变时,沈岳为保护我们母女战死。他临终前将明珠托付给妹妹沈夫人,可我..."

她的声音哽咽了,锁链随着她的颤抖哗啦作响:"可我护不住你...赵家的人找到我们...以你的性命相胁,逼我交出皇室秘宝的地图...我假意答应,他们便将你带走,将我囚禁于此..."

裴洛儿再也忍不住,扑到石床前跪下:"母亲..."两个字出口,泪如雨下。

苏玉娘用尽力气抬起被锁住的手,轻抚她的发顶:"我的孩子...长这么大了..."

她的眼泪滴在裴洛儿脸上,滚烫如火,"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苏氏皇族...只剩你了..."

裴洛儿抓住母亲枯瘦的手,触手冰凉,几乎感觉不到脉搏跳动。

这双手本该抚琴作画,如今却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度过整整十五年的光阴!

"我会救您出去..."她哽咽道。

苏玉娘却摇头:"傻孩子...这锁链上有九重禁制,除非皇室血脉觉醒,否则谁也打不开。"

她突然压低声音,"听着,'梦南柯'不是普通的毒...它最初是皇室秘药,能激发玄阴之体的潜能...皇后不知道这一点,她只当是普通剧毒..."

裴洛儿一怔:"那沈夫人..."

"她体内有沈家血脉,与毒药相冲,才会昏迷不醒。"

苏玉娘急切地说,"但你不同...若你能承受住毒发之苦,或许能觉醒血脉之力..."

郑培原突然警觉地抬头:"有人来了。"

果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郑培原迅速拉起裴洛儿:"必须走了。"

"不!"裴洛儿挣扎着,"母亲..."

苏玉娘用力推她:"走!记住,别相信任何人,包括..."

她看了郑培原一眼,未尽之言化作一声叹息。

郑培原强硬地将裴洛儿拖出石室,迅速锁上门。

他们刚踏上台阶,就听见上方传来嘈杂的人声。

"是东宫的侍卫。"

郑培原脸色一变,"太子发现你不见了。"

他一把将裴洛儿推到墙角暗处:"从这里一首往前走,第三个岔路左转,有个暗门通向后山。青鸾会在那里接应你。"

"那你呢?"

"我自有办法应付。"

郑培原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塞给她,"拿着这个,去找裴明珠。"

裴洛儿瞪大眼睛:"什么?可她..."

"她是你姐姐,也是唯一能解'梦南柯'的人。"

郑培原语速飞快,"沈家血脉与苏家血脉结合,才能彻底激活秘药之力。皇后不知道,她下的毒反而给了你们机会!"

上方脚步声越来越近。

郑培原最后看了她一眼:"记住,皇室秘宝的关键就在静心苑。找到它,才能救你母亲,才能为沈家和你苏氏一族平反!"

说完,他用力推了她一把,转身迎向追兵。

裴洛儿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转身跑进黑暗的甬道。

身后传来打斗声和郑培原的怒喝:"大胆!谁敢擅闯镇北侯别院?"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裴洛儿没有回头。

母亲枯瘦的面容、郑培原最后的叮嘱,还有那个惊人的秘密,全都化作她胸中一团燃烧的火。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裴家庶女了。

她是苏洛儿。

前朝最后的血脉。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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