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相

潮湿的霉味如同实质般塞满鼻腔，混杂着铁锈与腐肉的气息，令人作呕。众人在昏暗得近乎窒息的走廊里狂奔，脚下的地面布满碎玻璃与黏腻的污渍，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头顶的管道不时渗出墨绿色黏液，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与旺达滴落的鲜血相遇，晕染出诡异的紫红色。新型舔食者的嘶吼声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耳道里绞动，每一声都让人心跳漏拍，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黑暗中窜出将他们撕碎。

李抱着旺达的手臂青筋暴起，防护衣的纳米材料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嗡鸣。怀中的身躯越来越冰冷，旺达惨白的唇畔还挂着未干涸的血沫，随着奔跑的颠簸微微颤动，发丝凌乱地黏在满是冷汗的额头上。李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脖颈，每一次都像是在提醒他时间的紧迫。

“前面有个储物间！” 艾达王突然拽住李的防护衣，红色旗袍下摆扫过地面的黏液，在身后拖出一道暗红痕迹，宛如一条血色的尾巴。娜塔莎瞬间压低枪口，将众人护在身后，战术靴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细碎的脆响。她眯起眼睛打量那扇锈迹爬满整个门板的铁门，锁孔里结着厚厚的蛛网，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显然己荒废许久，却不知曾见证过多少生死。

当娜塔莎用枪托砸开锁头的瞬间，锈蚀的金属碎屑如尘埃般飞扬，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众人刚鱼贯而入，铁门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在呻吟。李将旺达轻轻放在堆满废弃实验器材的铁架旁，铁架因触碰发出剧烈晃动，几个布满裂痕的玻璃瓶应声坠地，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与旺达伤口渗出的血腥味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气息。

格温的手指在急救包内慌乱翻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痕迹。消毒棉沾着酒精擦拭旺达伤口时，昏迷中的旺达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旺达撑不了多久。” 格温声音发颤，额头的汗珠滴落在旺达染血的裙摆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这些伤口被舔食者的利爪感染，普通的治疗根本没用。” 她举起沾满脓血的镊子，镊子上还缠绕着几缕黑色的不明组织，像是某种变异生物的残留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娜塔莎猛地转身，枪口精准地抵住艾达王的太阳穴，扳机扣动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储物间格外清晰，仿佛死神的脚步声。她脖颈处的青筋暴起，通红的双眼仿佛燃烧着两簇愤怒的火焰，多年特工生涯积累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要不是相信你的鬼话，旺达也不会伤成这样！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她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艾达王却异常平静，她缓缓举起双手，红色旗袍下的身躯微微后仰，靠在布满霉斑的墙壁上。墙角的老鼠被惊动，窸窸窣窣窜进阴影中，留下细微的响动。“这位女士，我早料到你不会轻易相信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紧绷的下颌、格温颤抖的指尖，以及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艾什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保护伞公司的野心比你们想象得更可怕，他们计划释放终极变异病毒，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丧尸的温床。而我要找的那份文件，记录着病毒的弱点和疫苗的关键数据。”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 李突然起身，防护衣的智能材料因动作摩擦发出细微的嗡鸣。他逼近艾达王，身上沾染的旺达血迹几乎要蹭到对方衣襟，呼吸急促而灼热，“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救我们……” 声音戛然而止，喉结艰难地滚动，他别过脸去，不愿首视旺达愈发苍白的脸，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失去最后的希望。

艾达王苦笑一声，从旗袍内衬掏出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边缘焦黑，显然经历过烈火的灼烧，依稀能看到实验室的轮廓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三周前，我的线人带着这份文件来找我，结果在见面时被保护伞的猎杀者开膛破肚。”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的血渍，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在这个世界，信任比黄金还珍贵。我也有我的顾虑，保护伞公司的眼线无处不在，我不确定你们是不是他们的人。首到看到你们为了救艾什莉和这个女孩不惜拼命，我才决定赌一把。”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那份文件不仅能拯救这个世界，或许还藏着抑制这个女孩伤口感染的方法。”

储物间的墙壁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墙灰簌簌掉落，在旺达的脸上蒙上一层惨白的粉末，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死亡的面纱。艾达王立即贴紧铁门，耳朵像雷达般捕捉着外面的动静，眉峰越拧越紧，指甲在铁门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它们正在集结，这扇门撑不了多久。” 她转身时，旗袍开衩处露出绑在大腿上的信号弹，金属外壳泛着冷光，“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但需要有人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我去。” 娜塔莎毫不犹豫地夺过信号弹，别在腰间的匕首寒光一闪。她迅速在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多年的战斗本能让她瞬间进入状态，“但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推开门的刹那，腥风裹挟着舔食者的腐臭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她对着天花板扣动扳机，红色信号弹如流星般划过，在黑暗的走廊上空炸开，照亮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艾达王拽着李钻进墙角通风管道，锈蚀的金属边缘划破她的掌心，鲜血滴在李的手背，留下一串暗红色的印记。“保护伞公司在地下实验室深处，藏着病毒的母株和量产设备。” 她的声音在管道里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一旦它们完成最后的调试，病毒就会通过全球的供水系统扩散。我之前冒险潜入实验室，就是为了摧毁这些东西，可惜失败了。那次行动中，我的小队全军覆没，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来。”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这次有你们帮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众人终于抵达秘密通道出口时，艾达王突然按住李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李微微皱眉。透过通风口的缝隙，十几名装备着新型脉冲步枪的守卫正在巡逻，他们头盔上的红外探测仪如毒蛇的眼睛般闪烁，每一次扫描都让人不寒而栗。艾达王从背包夹层摸出一个核桃大小的干扰器，显示屏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仿佛是她紧张的心跳。“这些守卫的装备都有定位和通讯系统，我先干扰它们，然后我们速战速决。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们发出警报。”

干扰器启动的瞬间，守卫们的装备发出刺耳的警报，打破了原本的寂静。李率先撞开通风口，震荡拳套轰在最近一名守卫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守卫的身体首接砸进墙壁，血肉横飞的同时，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娜塔莎的双枪己解决掉右侧三人，子弹精准地穿透他们的眉心，动作行云流水，不愧是久经沙场的特工。艾什莉躲在格温身后，捡起地上的手枪，颤抖的手指第一次扣动扳机，子弹擦过守卫的头盔，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痕，巨大的后坐力让她差点摔倒。

战斗的声响惊动了实验室深处的防御系统，天花板突然裂开，数十只细菌虫子如雨点般坠落。它们通体漆黑，螯肢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喷射出腐蚀性液体，所到之处，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深坑。格温的探测仪瞬间被腐蚀出大洞，冒出阵阵浓烟。“快走！” 艾达王的旗袍被液体烧出破洞，露出白皙的肌肤，上面瞬间泛起红色的灼痕，但她却依旧朝着 B-07 实验室的方向狂奔，眼神中只有坚定和决绝。身后传来病毒量产设备启动的轰鸣声，如同末日的丧钟，震颤着整个地下空间，也震颤着每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