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京城街道飘着柳絮,罗宜宁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帘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姑娘,前面有人晕倒了。” 贴身丫鬟青渠隔着车帘的惊呼,惊得罗宜宁手中的团扇轻轻一颤。
“青渠,下去看看。” 罗宜宁黛眉微蹙,掀开绣着并蒂莲的锦缎车帘,露出半张带着忧虑的面容。
青渠踩着小凳跳下车,蹲在浑身污垢的流民身旁。片刻后,她面色凝重地回禀:“姑娘,应该是流民,好像饿昏了。身上的粗布衣打着补丁,散发着一股酸臭,看样子己经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罗宜宁提起裙摆下了马车,鹅黄色的裙裾扫过沾满尘土的地面。紧随其后的妘瑞风刚将玄色衣摆束进腰间,便见那原本昏迷的流民突然暴起,一把扣住罗宜宁纤细的脖颈。寒光一闪,匕首己经抵住她白皙的肌肤。
“别动!” 沙哑的嘶吼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与此同时,街角巷尾涌出十余个蒙着黑巾的人,手中长剑泛着森冷的光。几乎是同一时刻,妘瑞风身后的护卫们迅速成扇形散开,手中的弩箭己经上弦,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把人放了,我让你走。” 妘瑞风跨步上前,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眼神如鹰,紧紧盯着劫持者,身上不自觉地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
劫持者的手腕微微发抖:“你是什么人?” 他警惕地扫视着妘瑞风,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放了她,我让你走,至于这些黑衣人,我帮你拦着。” 妘瑞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话算话?” 劫持者声音发颤,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落,显然己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然而,回答他的是破空而来的弩箭。箭矢精准地穿透他的咽喉,暗红的血珠溅在罗宜宁的衣襟上,绽开刺目的花。
“别怕。” 妘瑞风长臂一揽,将浑身发抖的罗宜宁护在怀中。他轻抚着罗宜宁的后背,眼神如淬了冰般扫向那群黑衣人:“我不管你们什么人,立刻滚!”
黑衣人们盯着护卫腰间刻着军徽的弩箭,喉结滚动着缓缓后退。待他们消失在巷口,妘瑞风才抱着罗宜宁登上马车。青渠和另一个丫鬟青盏手忙脚乱地围上来,青盏用沾了温水的帕子仔细擦拭罗宜宁脸上的血迹,青渠则抖着手解开她沾血的外衫:“姑娘,可伤到哪里了?”
“人没有受伤,不过衣服倒是脏了,先去找家成衣铺子,换身干净的衣服。” 妘瑞风靠在车壁上,手指无意识着腰间的玉佩。马车缓缓启动时,罗宜宁才发现他方才为了救人,玄色衣襟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暗纹劲装。
换上月白色襦裙的罗宜宁,坐在重新启程的马车上,目光不时偷瞄对面的男子。妘瑞风似乎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率先打破沉默:“我是军人,所以行事作风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今日确实是我侍卫莽撞了,吓到你了,回去我好好教训他们。不过京城的治安这么乱吗?”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就住在京城,你不知道?” 罗宜宁歪着头,发间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
“我也刚回京城不久,连门都没出,哪里会知道。” 妘瑞风苦笑着摇头,想起这些年在边疆的岁月,恍如隔世。
“我也好几年没回来了,许多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到底是哪个侯爷?” 罗宜宁好奇地问道。
“琅琊侯。”
罗宜宁反复念叨着这个封号,脑海中却搜索不出任何印象。妘瑞风望着她迷茫的神色,眼底泛起笑意:“想不起来很正常,我十五继承爵位,二十独领一军,到如今己经快十年未曾回京。边疆战事不断,我常年驻守边关,要不是手握重兵,估计更不会有人记得我这么个侯爷了,也就不会有回京的一天。”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也夹杂着对过往的感慨。
马车缓缓停在罗府朱漆大门前。妘瑞风掀起车帘,瞥见门楣上熟悉的匾额,转头道:“前面就是罗府,我先下去,免得给你惹来麻烦。” 他利落地下车,转身时,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闪过一抹幽光。
“姑娘,这个侯爷还是蛮好的,很会替姑娘考虑。” 青盏望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忍不住赞叹道。
“就是身上杀气太重了些。” 青渠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
罗宜宁整理着鬓边的碎发,望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方才听他所言,应该是早早地进了军中,一待十多年,身上有些杀气在所难免,走吧,别让祖母等急了。” 马车重新启程时,她低头看着腕间新添的淤青,突然想起那道将她护在怀中的身影,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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