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的热风裹着沙砾,打在防护面罩上噼啪作响。陆烬的战术靴陷进滚烫的沙丘,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靴底的温控系统发出持续的警报。匕首上的星图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第十一个光点(对应沙漠失衡点)的位置在沙尘暴中忽明忽暗,像濒死者的脉搏。
“还有 3 公里。” 叶卡捷琳娜的机械臂展开全息地图,屏幕上的绿洲标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守夜人记录的水源地己经干涸,卫星扫描显示,那里的水分在 24 小时内被完全抽干,土壤湿度为零。” 她的机械臂外层覆盖着一层淡金色的源石涂层,是为抵御沙漠高温特制的,阳光反射在涂层上,在沙丘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隼的阴影如同液体般贴在地面滑行,将滚烫的沙砾推开:“‘影’的污染形态是‘绝对干旱’。” 他从沙下抓起一把灰白色的粉末,那是被抽干水分的蜥蜴残骸,“这些生物的细胞结构完全碳化,像是被时间加速了百年。” 他的指尖划过粉末,阴影突然泛起涟漪,“下面有东西在吸收阴影能量。”
三人靠近绿洲遗址时,陆烬的时间感知突然捕捉到异常的能量波动 —— 与亚马逊雨林的 “影” 污染同源,却带着截然不同的属性:“它在逆转水的三态变化,让所有液态、气态水首接转化为固态冰,再瞬间升华。” 他指向绿洲中心的枯树,树干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在 45 度的高温中显得格外诡异。
叶卡捷琳娜的机械臂射出探测针,刺入枯树内部:“树干里有暗紫色的结晶,成分与规则原点碎片相似,但能量特性完全相反 —— 它在释放‘干涸规则’。” 她的冰蓝眼眸闪过一丝警惕,“结晶在移动,速度很快,像是有生命。”
话音未落,整片枯树林突然剧烈摇晃,树根从沙下破土而出,如同无数干枯的手臂,朝着三人抓来。最骇人的是,每条树根的末端都长着一张微型人脸,正是那些被吸干水分的生物的面容,它们无声地尖叫着,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 因为连空气里的水分都被吸走了。
“它们的攻击依赖水分感应!” 陆烬的匕首划出金色弧线,斩断最前方的树根,断面处冒出的不是汁液,而是白色的蒸汽,“叶卡捷琳娜,释放水蒸气!隼,用阴影困住它们!”
叶卡捷琳娜的机械臂瞬间切换成喷雾形态,将储备的纯净水转化为细密的水雾。水雾接触到树根的瞬间,人脸突然变得狰狞,疯狂地朝着水雾扑来。隼的阴影趁机化作无数绳索,将树根紧紧缠绕,暗红色的丝线勒入木质结构,发出纤维断裂的脆响。
“就是现在!” 陆烬的时间感知锁定结晶的移动轨迹,它正藏在最大那棵枯树的树心位置,“结晶每吸收 100 毫升水,就会暴露 0.3 秒!” 他的匕首刺入树心,金色光芒与暗紫色结晶碰撞,爆发出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枯树全部震碎。
结晶在光芒中化作一只巴掌大的蝎子,通体由暗紫色的晶体构成,尾巴上的毒刺闪烁着寒光,正是 “影” 的干旱形态污染体。它落地的瞬间,周围的沙砾突然凝结成冰,又在眨眼间化作蒸汽,留下一圈焦黑的痕迹。
“守夜人编号 2 的笔记里提到过‘枯骨蝎’。” 隼的阴影短刀抵在蝎子的背甲上,却被一股无形的力场弹开,“它能操控水分子的氢键,让任何物质在极寒与极热间反复横跳。” 他的左臂绷带突然渗出鲜血,高温让伤口的愈合速度变慢了,“我的阴影能量在被它的力场排斥。”
叶卡捷琳娜的机械臂覆盖上暗紫色鳞片,蓝色电弧与暗紫色火焰在掌心交织:“共生契约的能量能中和它的力场!” 她故意让火焰灼烧自己的指尖,流出的蓝色血液滴落在沙上,形成一个小型的能量场,“陆烬,用时间感知找到它力场的频率!隼,准备偷袭!”
陆烬的时间感知在高温与极寒的交替中艰难运转,终于捕捉到力场的波动规律:“每 3.7 秒力场会出现一次 0.1 秒的空隙!位置在它的背甲接缝处!”
隼的阴影突然沉入沙下,如同消失的水流。枯骨蝎似乎察觉到威胁,尾巴上的毒刺开始高频颤动,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陆烬感觉喉咙一阵干涩,战术面罩的水循环系统发出警报 —— 水分正在被强行抽离。
“就是现在!” 叶卡捷琳娜的蓝色电弧精准地击中枯骨蝎的侧腹,虽然未能造成伤害,却让它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停滞。沙下的阴影突然爆发,隼的短刀带着暗红色的光芒,精准地刺入背甲接缝处!
“吱 ——!” 枯骨蝎发出刺耳的嘶鸣,暗紫色的晶体外壳开始龟裂,露出里面包裹的一块淡蓝色晶石 —— 规则原点的又一块碎片,上面刻着 “平衡” 二字。
晶石的光芒扩散开来,枯树林的白霜渐渐融化,沙下渗出的土壤,甚至有细小的绿色嫩芽破土而出。叶卡捷琳娜的机械臂自动修复着被高温灼伤的涂层,蓝色电弧温柔地舔舐着隼的伤口,加速血液凝固:“看来‘干涸规则’也敌不过共生契约。”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陆烬的战术面罩,擦去上面的沙砾,冰蓝眼眸里带着战斗后的疲惫与柔和。
陆烬将淡蓝色晶石嵌入匕首,星图上的第十一个光点稳定下来,散发着清凉的蓝光:“守夜人编号 2 的日记说,‘平衡’不是 50% 对 50%,是在极端中找到让双方都能呼吸的缝隙。” 他的目光扫过正在恢复的绿洲,“就像这片沙漠,需要干旱,也需要偶尔的甘霖。”
隼的阴影化作遮阳棚,三人靠在沙地上休息。叶卡捷琳娜打开最后一罐营养液,却发现里面的液体只剩下一半 —— 刚才的战斗消耗了太多水分。她把罐子递给陆烬,又抢过隼手里的水壶:“你们俩伤得重,多补充水分。”
陆烬没有接,反而将营养液推回去:“机械臂的冷却系统需要水分,你比我们更需要。” 他的指尖碰了碰她机械臂上的淡金色涂层,那里的温度依旧很高,“别硬撑,契约能量共享,你的不适我们也会感觉到。”
隼低笑一声,将水壶抛给叶卡捷琳娜:“他说得对,毛熊娘们别总装硬汉。” 他的阴影在陆烬和叶卡捷琳娜之间来回晃动,像是在画一条无形的线,“再说,晚上看星星需要体力,某人不是想知道沙漠的星空和南极的极光哪个更适合‘能量交换’吗?”
叶卡捷琳娜的耳尖瞬间泛红,抬手将水壶砸向隼,却被他用阴影轻松接住。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沙丘上交织在一起,像极了心缚之印的形状。陆烬看着匕首上的星图,第十一个光点与第十二个光点正在缓慢靠近,形成一个稳定的夹角,他突然明白守夜人日记里的那句话:“规则的平衡,就像三人的影子,缺一不可。”
夜幕降临时,沙漠的温度骤降到零下。三人点燃隼用阴影能量凝聚的篝火,火焰呈现出奇异的黑红色,既能保暖,又能驱散夜间出没的沙漠生物。叶卡捷琳娜的机械臂充当着保温垫,陆烬和隼一左一右靠在上面,感受着金属传来的、带着电弧的温热。
“守夜人编号 2 的尸体应该就在附近。” 陆烬的时间感知穿透沙层,捕捉到地下三米处有金属物品的反光,“他的日记说,曾在这里尝试用‘影’的能量改造沙漠,结果失控,导致绿洲永久干涸。”
隼的阴影探入沙下,很快拖出一具完整的金属棺材,棺材表面刻着与陆烬匕首相同的星图:“看来他把自己当祭品了。” 棺材盖缓缓打开,里面躺着的尸体穿着完整的守夜人制服,胸口插着半截匕首,刀柄上刻着 “平衡” 二字。
尸体的胸腔突然起伏了一下,吐出一口带着沙砾的浊气。陆烬的匕首瞬间出鞘,却被叶卡捷琳娜按住手腕:“他还有生命体征!” 她的机械臂贴在尸体的颈动脉上,“很微弱,但确实在跳动 —— 是规则原点碎片在维持他的生命。”
守夜人编号 2 的尸体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球己经干涸,但眼眶里却闪烁着与规则原点相同的光芒:“终于…… 等到…… 继承者……” 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结晶…… 需要…… 三人心血…… 才能…… 激活……”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划破掌心,金色、蓝色、暗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尸体胸口的匕首上。匕首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尸体在光芒中化作无数淡蓝色的光点,融入守夜人营地的地基 —— 那里竟埋藏着一个完整的地下水库,水库中央的石柱上,刻着整个撒哈拉沙漠的水文图。
“他用自己的身体过滤了‘影’的污染,净化了地下水。” 叶卡捷琳娜的机械臂扫描着水库,屏幕上显示水质完全达标,“这才是真正的‘平衡’,不是消灭干旱,是找到共存的方式。”
陆烬的匕首吸收了最后一道光点,星图上的第十一个光点与第十二个光点终于完全融合,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形:“守夜人编号 2 说,‘共生’是能力,‘平衡’是智慧。” 他看着叶卡捷琳娜和隼,篝火的光芒在他们脸上跳跃,“我们三个,刚好各有擅长。”
隼的阴影化作小船,载着三人在地下水库航行:“下一个失衡点在北极冰盖,那里的‘影’污染是‘永冻形态’,与这里的干旱刚好相反。” 他的目光落在叶卡捷琳娜的机械臂上,上面的淡金色涂层在水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看来你的机械臂又要换涂层了。”
叶卡捷琳娜笑着踢了踢水面,溅起的水花在隼的阴影船上凝成冰晶,又迅速融化:“北极的极光应该比沙漠的星星更适合‘约会’。” 她的指尖划过陆烬的手背,又碰了碰隼的伤口,冰蓝眼眸里的笑意比篝火更温暖。
陆烬握紧手中的匕首,星图的光芒透过水面,在水库顶部投射出璀璨的星河。他知道,修复 12 处失衡点的旅程才走了不到一半,但只要三人的影子还交织在一起,心缚之印的光芒就永远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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