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帮老张头折腾了半天那辆冒烟的破车,但结果很糟,发动机彻底罢工,老张头脸黑得像锅底。
“完了完了,这周接的活儿全泡汤了!”老张头急得首跺脚,他刚接了个大单,要运一批急货去邻市,现在车坏了,临时根本找不到别的车和人。
楚天骄也很郁闷,他刚找到的饭碗,还没端热乎就砸了,他看着老张头抓狂的样子,脑子里突然闪过角落里那辆破旧的“大鼻子”。
“老张,”楚天骄试探着开口,指着角落,“那辆…还能动吗?看着挺大,拉货应该够?”
老张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那辆锈迹斑斑的彼得比尔特389,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像拨浪鼓:“那破车?别想了,停那儿当废铁好多年了,发动机早锈死了,油箱估计都空了,修它的钱够买半辆新车了!”
“万一呢?”楚天骄不死心。
他心里那股奇怪的首觉又冒出来了,“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我去看看?”他兜里还剩几个钢镚,买点便宜汽油试试总行。
老张头看看自己彻底趴窝的小货卡,又看看远处那辆巨大的“废铁”,再看看楚天骄。
最后他狠狠一咬牙:“行,你去试试,真能打着火,这趟活儿赚的钱,分你一半,修车钱另算!”
楚天骄立刻来了精神,他跑到停车场角落,站在这辆巨大的卡车面前,夕阳的余晖给它镀上一层暖光,但掩盖不住它破败的外表,他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
驾驶室里积满了灰尘,座椅的皮革都开裂了,楚天骄皱了皱眉坐进去,钥匙孔空着,他试着按了下启动按钮——当然是没反应。
他跳下车,找到引擎盖的开关,用力一扳,沉重的引擎盖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弹开,里面果然布满了灰尘和锈迹,发动机看起来像一堆废铁。
楚天骄没带工具,他只能用手粗略地清理掉一些覆盖在关键部件上的厚厚灰尘,线路老化得厉害,他摇摇头,这玩意儿能启动才见鬼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跑去附近的小加油站,用兜里仅剩的钱买了最小桶的汽油,回到停车场,找到卡车的油箱盖拧开,一股陈旧的铁锈味扑面而来,他小心翼翼地把汽油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楚天骄重新爬进驾驶室,他盯着空空的钥匙孔,有点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伸出手,随意地拍了拍布满灰尘的方向盘。
“老伙计,帮帮忙?跑一趟,有钱赚。”他低声说了一句,纯粹是给自己找点安慰。
然后,他习惯性地去按那个启动按钮,手指刚碰到冰凉的塑料按钮。
嗡——!
一声低沉而有力的轰鸣突然从脚下传来,整个驾驶室都微微震动起来,仪表盘上几个残存的指示灯猛地闪烁了几下,竟亮起了微弱的红光!
楚天骄吓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微微震动的方向盘,这破铜烂铁…居然真的启动了?!
老张头也听到了声音,像被雷劈了一样冲过来。
他扒着车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我滴个娘嘞!真…真着了?!老楚!你…你怎么办到的?!”
楚天骄自己也懵了,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方向盘,刚才那感觉…好像是他一拍方向盘,这车就活了?他压下心头的惊疑,试着踩了脚油门。
轰!轰!
发动机发出更加雄浑的咆哮,虽然带着老旧的喘息声,但力量感十足,巨大的排气管喷出一股带着锈味的黑烟。
“能开,绝对能开!”老张头兴奋地拍打着车门,脸都笑开了花,“老楚,神了!你真是神了!快快快,装货去,赶时间!”
接下来的装货过程,楚天骄开得小心翼翼。
这车太老了,方向盘重得要命,换挡杆也涩得像生锈。
但奇怪的是,当他真正握上方向盘,车身传来的震动和引擎的轰鸣,却让他有种异样的熟悉感,仿佛这堆废铁在笨拙地回应他。
开上公路后,楚天骄的混血种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很快摸清了这辆老卡车的脾气。
虽然外表破烂,跑起来叮当作响,但底盘异常扎实,动力也出乎意料的够用,尤其是上了高速,速度提起来后,这车反而越跑越稳。
楚天骄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他打开车窗,让带着汽油味的风灌进来,这感觉…居然还不错?比他想象中好太多,他瞥了一眼后视镜,锈迹斑斑的车头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深夜,他们顺利抵达目的地卸货,老张头拿到运费,爽快地分了一半给楚天骄,钱不多,但对现在的楚天骄来说就是及时雨。
“老楚,这车…有点邪门啊!”回程的路上,老张头坐在副驾,摸着下巴,看着这辆在夜色中奔跑的“大鼻子”,“看着破,跑起来还挺有劲?而且…我怎么感觉它声音比白天好听了点?”
楚天骄没说话,他也有这种感觉。发动机的噪音似乎平顺了些,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这车绝对有问题,但他现在需要它。
回到滨海市,天都快亮了。
老张头大方地一挥手:“老楚,这车以后就归你用了,车场那破地方随便停,赚了钱别忘了给我点租金就成,好好干!”
就这样,楚天骄拥有了他人生中第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一辆外表破烂不堪,内里却藏着塞伯坦火种的重型卡车。
接下来的几天,楚天骄开着他的“老伙计”拼命接活。
他技术好,胆子大,加上这卡车虽然破但真能装能跑,效率很高,钱一点点攒起来。
他每天收工,都会把车停在离仕兰中学不远的路边,然后掐着放学的点,等在门口,看着儿子楚子航背着书包,和同学一起走出来。
楚子航每次看到他,表情都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最多点个头。
楚天骄也不在意,就靠在车门上,看着儿子走远,这成了他疲惫生活里唯一的慰藉。
这天傍晚,楚天骄刚送完一单货,赚了点小钱,他特意买了楚子航喜欢的炸鸡,把车停在老位置,楚子航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出来。
“爸。”楚子航走过来,喊了一声,声音没什么起伏。
“哎!儿子!给,还热乎的!”楚天骄笑着把纸袋递过去。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谢谢。”他闻到了炸鸡的香味,也闻到了父亲身上淡淡的机油味和汗味,他看了一眼旁边那辆巨大、破旧、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卡车。
“你…现在开这个?”楚子航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他爸以前开什么车,他有点模糊印象,但绝不是这种。
“啊,对!我的新搭档!”楚天骄拍了拍锈迹斑斑的车门,发出沉闷的响声,语气带着点自豪,“别看它破,劲儿大着呢,拉货一把好手!爸现在可是正经卡车司机了!”
楚子航没说话。他看着父亲晒黑了些的脸,还有那辆破卡车,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他拉开车门,爬上了副驾驶,座椅很硬,皮革开裂,但还算干净。
“我坐一段。”楚子航低声说。
楚天骄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嘞,坐稳了儿子,让你感受下老爸的车技!”
接着他麻利地爬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巨大的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车身震动起来,楚子航系好安全带,看着窗外缓缓倒退的街景,夕阳的余晖透过破裂的挡风玻璃,落在父亲专注开车的侧脸上。
这车很吵,很颠簸,和他想象中父亲该开的车完全不同。
但这一刻,坐在这个狭小破旧的空间里,听着耳边巨大的轰鸣,看着父亲那带着点得意又努力想开稳的样子,楚子航心里某个地方,似乎松动了一点点。
楚天骄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他眼角余光瞥着儿子安静的侧脸,窗外,城市华灯初上,收音机里沙沙地播放着天气预报。
“台风‘蒲公英’预计将于下周中后期影响我市,请市民提前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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