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城,西合院。
距离国宴开始,还剩最后十二个小时。
一张巨大的“人民大会堂国宴厅”内部安保部署图,铺满了整张八仙桌,上面,用红蓝两色铅笔,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巡逻路线和换岗时间。
程隽,凭借他过去在京城科研圈里盘根错节的人脉,将国宴的每一个细节,都摸得一清二楚。
而弈心,则用她那超越时代五十年的、属于顶尖特工的战略眼光,在这份堪称完美的安保部署图上,用一支红笔,轻轻地,画出了三个,在70年代的安保铁桶阵中,绝对无法被察觉的、致命的“思维盲区”。
“他们的所有防卫,都集中在‘入口身份甄别’和‘场内定点监控’上,”弈心的声音,冰冷而自信,“但他们,绝对想不到,最致命的威胁,会来自他们最信任、也最容易忽视的——‘内部服务人员’。”
入夜,弈心独自在房内,意识沉入了那片只属于她的【随身医疗空间】。
她需要准备,她今晚的“手术器械”。
第一件:一套与国宴服务员的制服,从面料、到剪裁、再到领口那枚不起眼的纽扣,都一模一样的完美复制品。
第二件:一支伪装成古典发簪的、由特殊记忆合金打造的、中空的银针。针尖,淬着一滴,足以在三秒内,让一个成年人的手腕,产生瞬间的、无法抗拒的、肌肉松弛性麻痹的,微量神经阻断剂。
第三件,也是最关键的一件:一支外观、重量、手感、甚至连笔尖的打磨痕迹,都与那支瑞士产的“英雄牌钢笔”,分毫不差的,完美赝品。
万事俱备,只等,夜幕降临,猎杀时刻。
……
国宴厅外的后台准备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顶级食材的香气、和顶级政治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弈心,己经换上了那身服务员的服装。
她仿佛在一瞬间,就褪去了身上那股清冷、疏离的“专家”气质,变成了一个,最不起眼的、最谦卑的、低着头走路的劳动人民。
她利用安保换岗的、只有十五秒的真空期,如同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端起一个托盘,悄无声息地,完美地,混入了那支正准备进场上菜的、忙碌的备餐队伍中。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不快不慢,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和周围嘈杂的环境,融为一体。
而程隽,则穿着一身笔挺的、属于“技术随员”的蓝色工作服,在宴会厅外围一个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负责接应和望风。
一张看不见的、由两人完美配合织成的大网,己经悄然张开。
……
“站住!你的工作证!”
第一道难关,如期而至。
一位眼神锐利如鹰、负责内核查验的内务警卫,像一堵墙,拦住了弈心。
弈心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卑微的惶恐,但她的嘴里,却用一种极其流利的、带着标准莫斯科口音的俄语,飞快地说道:
“Да, товарищ. Я здесь, чтобы доставить лекарство для желудка товарищу Иванову. У него проблемы с желудком.”(是的,同志。我是来给伊万诺夫同志送胃药的,他的胃有些不舒服。)
那名警卫一愣,他听不懂俄语,但“伊万诺夫”这个名字,他却是如雷贯耳——那正是这次苏联代表团的团长!
他下意识地,便将眼前这个漂亮的、懂俄语的服务员,当成了,苏联代表团那边,为了方便照顾首长,而特意安排的随行保健员。
他立刻点了点头,挥手放行了。
第一关,兵不血刃。
第二关,接近目标。
弈心端着托盘,在那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每一个谈笑风生的人都足以影响这个国家未来三十年命运的宴会厅里,如同最专业、最不起眼的服务员,灵巧地穿梭。
终于,她找到了那个,正在和旁人谈笑风生、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白副部长的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脚下,一个极其隐蔽的、故意的踉跄。
“哗啦——”
她托盘上的一杯红酒,以一个经过了上千次计算的完美角度,不偏不倚地,“不小心”,溅了那么一两滴,落在了白副部长那身崭新的、代表着他尊贵身份的中山装的袖口上。
“对不起!对不起首长!我……我不是故意的!”弈心立刻诚惶恐地道歉,并拿出雪白的手帕,准备为他擦拭。
第三关,创造机会。
就在她俯下身,为白副部长擦拭袖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那片酒渍上时,她藏在指尖的、那根伪装成发簪的、淬了神经阻断剂的银针,以一个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极其隐蔽的角度,如同一只毒蝎的尾刺,快、准、狠地,轻轻刺入了他手腕内侧的“神门穴”!
这一刺,融合了现代神经医学和古老中医穴位的精髓,堪称艺术!
成了!
白副部长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被蚊子叮了一下般的刺痛,随即,一股无法控制的麻痹感,瞬间,传遍了整只右手!
他下意识地“嘶”了一声,将手中那支,他刚刚还在把玩的“英雄”钢笔,放在了桌上,准备用左手,揉一揉自己那不听使唤的右手手腕。
这就是弈心,为他创造的,那稍纵即逝的、只有三秒钟的——“偷天换日”的绝佳机会!
然而,就在弈心准备用托盘上那支一模一样的复制品钢笔,完成这最关键一步的瞬间——
一个,足以让整个计划,都彻底功亏一篑的、致命的意外,发生了!
坐在白副部长邻桌的、一位满头银发、气质儒雅、但眼神却锐利得如同鹰隼的老人,忽然,转过头,用一种充满了审视与疑惑的目光,死死地,看向了正在“擦拭酒渍”的弈心!
这位老人,竟是……竟是程隽当年的博士生导师,也是整个华夏科学界的泰山北斗——钱振邦,钱老!
他,似乎从这张年轻服务员的脸上,看出了几分,与他那位最得意的、也最让他痛心的学生程隽的档案里,那张结婚证上的女人的相似之处!
弈心的心脏,在这一刻,猛地一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但她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惶恐的、卑微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她立刻,放弃了“偷笔”的计划,将目标,瞬间转变为“弄脏桌布”!
她用极快的速度,将桌布上的酒渍清理干净,随即,对着白副部长和钱老,深深地、惶恐地,鞠了一躬,然后,若无其事地,端着托盘,转身,快步离开。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弈心撤离到后台一个无人的安全角落,心中,正充满了计划失败的懊恼与不甘。
一道身影,却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是程隽。
只见他,将一样冰冷的东西,塞进了弈心的手里。
弈心低头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那,赫然正是——那支真的“英雄”钢笔!
“你……”
“就在你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那一刻,”程隽的声音,压抑着极致的兴奋,“我以‘为主席台调试麦克风线路’为由,从另一侧接近,趁着所有人都在看你和钱老,完成了替换。”
天衣无缝的、神一般的配合!
……
回到西合院,两人用那盏军用紫外线灯,在那几本《红旗》杂志上一照——
果然!
上面,密密麻麻地,显现出了白副部长用隐形药水,亲笔写下的、关于如何陷害程隽、如何勾结李建国、如何与那个科研犯罪集团联络的、所有的、详细的秘密指令!
铁证如山!
就在他们准备收手,庆祝胜利时,弈心,鬼使神差地,用紫外线灯,照了一下那支英雄钢笔的笔帽内部。
那里,竟然,也刻着一串,几乎无法被察觉的、用同一种特殊药水写下的、极其复杂的——档案编码!
程隽看到那串编码,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一种比刚才看到罪证时,还要强烈百倍的、混杂着震惊、痛苦与不敢置信的表情,涌上了他的脸!
他失声,道:
“这……这不可能!这是……这是我父亲当年,在失踪前,所负责的那个,代号‘长城’的绝密项目的……原始档案编号!”
而弈心,在看到那个编码的瞬间,一段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属于原身的、尘封的记忆,也轰然,炸开!
——她这具身体的父亲,当年,在被宣布“因公牺牲”前,正在参与的,正是,这个代号“长城”的,伟大的秘密项目!
一个,关系到程隽父亲失踪之谜的惊天大案!
一个,关系到原身父亲牺牲真相的血海深仇!
在这一刻,竟然,因为这支小小的钢笔,被完美地,串联在了一起!
这个阴谋,不仅关系到程隽,更关系到她自己!
故事的格局和悬念,在这一刻,被彻底,推向了一个全新的、无可估量的、令人战栗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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