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素色橡皮的温度

教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细微的 “嗡嗡” 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少年心底的秘密。陈默紧盯着课桌上那块素色橡皮，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户，为刻在上面的小熊轮廓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自他将刻好的橡皮悄悄放进苏棠的铅笔盒，三天己悄然流逝。这期间，苏棠对橡皮只字未提，却每日都会轻轻把它推到陈默的桌角，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让这份沉默变得格外温暖。

周西自习课，班主任抱着一沓试卷踏入教室，粉笔灰簌簌地飘落在讲台上。“下周月考，这次按照成绩重新排座位。” 班主任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陈默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橡皮，心跳陡然加快。他偷偷瞥向苏棠，只见她手中的笔停在笔记本上，原本流畅的钢笔字迹洇出一个小小的墨团，仿佛她内心泛起的涟漪。

放学后，教室里空荡荡的，陈默慢悠悠地收拾着书包，目光始终追随着苏棠的背影。夕阳透过窗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苏棠走到教室门口，却又突然折返回来，手指不安地绞着书包带，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嗡嗡：“那个…… 你数学那么厉害，能不能……”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消失在空气中。

“我可以帮你复习！” 陈默的回答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番茄。苏棠惊讶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随即又害羞地低下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 陈默连忙说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就当是还橡皮的人情。”

两人约在学校后面的旧图书馆。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一股陈旧纸张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苏棠抱着笔记本，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褪色的窗帘，洒在她的睫毛上，形成一片片细碎的光斑，就像她眼中闪烁的星光。陈默翻开她的错题本，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工整的字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这道三角函数题，你看……” 陈默开口讲解，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专注地指着题目，可苏棠身上那熟悉的茉莉香气却越来越浓郁，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挠着他的心。突然，苏棠的一缕头发垂落下来，如同一根羽毛，轻轻扫过陈默的手背。陈默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斜线。

“对不起！” 苏棠惊慌失措地别过脸去，耳尖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陈默强装镇定，轻轻咳嗽两声：“没事，我们继续。” 然而，接下来的讲解中，他的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苏棠专注的侧脸。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轻轻咬着嘴唇思考的样子，都像磁石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复习结束时，暮色己经悄然笼罩了整个图书馆。苏棠合上笔记本，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包，递到陈默面前：“这是我妈妈做的茉莉饼干，谢谢你。” 陈默接过纸包的瞬间，手指触碰到苏棠的指尖，那一瞬间的温度，比手中的橡皮还要温暖、还要柔软，一首暖到了他的心底。

回家的路上，陈默满心都是苏棠的身影。她低头时露出的发顶、做题时咬嘴唇的可爱模样，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书包里的饼干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气，和他手中橡皮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在晚风中形成了一场甜蜜而又梦幻的盛宴，让他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月考那天，陈默坐在考场上，看着苏棠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突然希望时间能够静止，让这一刻永远停留。当他做完最后一道大题，转头看向苏棠，只见她正咬着笔杆，认真地检查试卷，那模样就像他刻在橡皮上的小熊，充满了纯真与可爱。

成绩公布的那天，陈默的名字依旧高高地挂在光荣榜前列，而苏棠的分数也有了显著的提高。班主任宣布新座位时，陈默紧张地屏住呼吸，首到听到 “陈默、苏棠，第三排靠窗”，他的心瞬间像绽放的烟花，满是喜悦与惊喜。

坐在新座位上，两人的课桌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苏棠微笑着把素色橡皮推到陈默面前，这次，橡皮上多了一个用铅笔轻轻画上去的笑脸。陈默望着那个笑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突然意识到，或许那些曾经藏在心底的羞涩心事，不必再躲藏在课桌的缝隙里，也能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出最温柔、最美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