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内的烛火突然晃了晃，将秦无夜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盯着光屏上刚刚消失的暗芒，指节抵着下巴，喉结动了动——方才那道波动太像某种被岁月磨蚀的法则碎片，像极了他沉睡时见过的那些“老东西”留下的痕迹。
“系统，调取近三日所有玩家登录日志。”他屈指叩了叩石桌，混沌珠在掌心渗出幽光，光屏上顿时涌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指尖划过滚动的字符，当“墨渊”两个字跳入眼帘时，他的瞳孔陡然一缩。
这个ID的注册时间卡在风狩被驱逐的前一刻，所属区域显示“混沌边缘”，但基础信息栏里一片空白，连最基础的“种族”“天赋”都标着“？？？”。
“有意思。”他低笑一声，指腹蹭过光屏上的问号，“连系统都读不出身份，是伪装得太好，还是……根本不属于这个游戏的原生存在？”
与此同时，青丘山的试炼迷宫里，薄雾正缓缓散开。
白苏蹲在祭坛旁的青石上，晃着裹着狐毛的小腿，指尖揪着垂落的发尾。
她的任务是引导新一批玩家熟悉规则，但视线总忍不住往第七号试炼舱飘——那里面的玩家从进来就没说过话，灰袍遮着脸，只露出一双沉得像深潭的眼睛。
“第三关，破岩取晶。”她清了清嗓子，声音甜得像浸了蜜，“记住哦，不能用外力破坏岩缝，触发地火陷阱才能拿晶石——上次有个作弊的被踢出去了呢。”
灰袍人抬了抬眼，白苏这才看清他眼尾有道极浅的红纹，像被血浸过的朱砂。
他没接话，只是抬手按在岩缝上。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白苏的狐狸耳突然竖得笔首——那岩缝周围的雾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灰袍人掌心腾起一缕暗金色的光，竟在强行剥离系统设置的“禁空”规则！
“叮——检测到非法法力波动。”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白雾中窜出几道蓝光，将那缕金光绞成碎片。
灰袍人的手指微微发颤，却又很快蜷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弯腰去碰岩缝里的晶石。
“咔！”地火陷阱准时爆开，赤焰舔着他的鞋尖。
白苏咬着唇，看着光屏里他被火逼得踉跄后退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方才那缕金光的气息，像极了她曾在青丘祖祠见过的“圣人残页”。
“无夜！”她踹开石殿的门，狐尾在身后炸成蓬松的雪球，“第七号试炼舱的墨渊有问题！他刚才偷偷用了不属于游戏的法力，虽然被系统挡了，但那感觉……”她比划着，耳尖急得泛红，“像老祖宗说的，圣人才有的气机！”
秦无夜正在调整系统权限的手顿住，他转头看向白苏，眼底的暗芒闪了闪：“具体怎么回事？”
白苏扑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衣袖把光屏调出演算界面：“你看！他触碰岩缝时，法力波动和系统规则有0.3秒的对冲！系统日志里还记了段乱码，我解了半天才看出是‘法则校验’西个篆字！”
秦无夜的指尖在光屏上划出一道紫芒，数据流瞬间重组。
当那串乱码在眼前展开时，他的呼吸轻滞——乱码里确实裹着半截“大道校验”的法则纹路，和他之前感知到的暗芒如出一辙。
“圣人气机残留。”他低声道，指腹着光屏上的乱码，“看来是某位大能的分身，或者……本体。”
白苏的狐狸耳抖了抖：“那怎么办？要把他踢出去吗？”
“踢出去多没意思。”秦无夜突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挑，“他不是想试探规则吗？我给他个更刺激的——系统，升级‘玩家审查’至中级，在规则边界设道‘灵魂映照’。”他屈指一点，光屏上跳出个紫色的漩涡图标，“再敢越界，就把他的真实气息扒层皮下来。”
试炼舱里，墨渊正捏着晶石站在出口处。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晶石，表面还沾着地火的余温，可方才那道蓝光绞碎他法力时，他分明感觉到系统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像混沌初开时那道俯瞰众生的目光。
“有趣。”他低笑一声，灰袍下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尖凝聚起一缕极淡的金芒。
这缕金芒不似方才的莽撞，而是顺着系统规则的缝隙缓缓渗透，像根极细的针，试图挑开那层名为“游戏”的屏障。
“叮——检测到规则越界行为。”
系统音响起的刹那，墨渊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眼前的白雾突然凝成实质，无数紫色符文在其中游走，像张铺天盖地的网，首接缠上了他的神魂！
“灵魂映照启动。”
剧痛从识海深处炸开，墨渊的灰袍无风自动，半张脸的轮廓在符文里若隐若现——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额间隐约有道金色印记，像极了传说中“混沌圣人”的法相。
他猛地咬破舌尖，鲜血喷在符网上，趁着网面出现裂痕的瞬间，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冲出试炼舱。
石殿内，秦无夜盯着光屏里残留的影像，指节抵着下巴，眼底翻涌着兴味。
那道残影虽然模糊，却让他想起了沉睡时听过的传说——混沌初开时，有位以“墨”为名的大能，曾以法则为笔，画过半幅洪荒图卷。
“看来，有人开始注意我了。”他轻声呢喃，指尖在光屏上划过残影的轮廓，“不过……”他忽然勾唇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白苏凑过来看，只看见一团模糊的金光，急得跺脚：“到底是谁啊？你倒是说清楚！”
秦无夜没回答，只是抬眼望向窗外的混沌虚空。
月光透过石窗洒在他肩头，将他眼底的算计照得透亮——是时候给玩家们添把火了。
他转身走向系统核心，指尖轻点，光屏上跳出个新的任务模板。
模板标题处，“开天”两个大字正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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