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内青铜灯树的火苗突然剧烈摇晃，秦无夜指尖刚触到“混沌崩塌”任务的发布键，灯油燃烧的噼啪声里便混进了系统界面特有的嗡鸣。
他垂眸看向悬浮在眼前的全息投影，淡蓝色的数据流正疯狂滚动，将“混沌核心稳定度”从99%拉低至87%——这是他今早刚修改的局部规则：在混沌边缘制造十二处空间裂隙，每道裂隙每呼吸间吞噬三立方米混沌气。
“该醒的都该醒了。”他屈指敲了敲界面上“信息泄露”的选项，原本加密的任务详情瞬间扩散成千万道流光，顺着混沌气的脉络往各方飘去。
石桌对面，白苏正趴在案几上用狐尾卷着灵茶盏，闻言抬了抬眼：“你又要折腾谁？”
“盘古。”秦无夜调出盘古的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里那道千丈高的身影正盘坐在混沌青莲上，青铜色的皮肤泛着微光，额间原始血脉的印记时隐时现——昨天刚完成的“开天试炼”让他的力量暴涨至准仙级别，但绑定进度还卡在92%。
“他需要一个不得不接受系统馈赠的理由。”
白苏尾巴尖的绒毛突然炸起，她猛地坐首身子：“混沌边缘有动静！”
秦无夜转头看向殿外。
原本浑浊如浆的混沌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涌，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有巨物在撕扯天地。
他勾了勾唇，指尖在规则之眼上划出三道暗纹——那是提前设置好的“裂隙加速”程序。
“谁敢扰乱混沌秩序！”
这声暴喝震得石殿梁柱嗡嗡作响。
秦无夜抬眼，监控画面里的盘古己冲天而起，未完全成型的灵斧虚影在掌心凝出半尺长的青光。
他的青铜色长发被混沌气吹得狂乱飞舞，瞳孔里翻涌着近乎实质的怒火——这正是秦无夜要的“护道者”本能。
“盘古！”另一道身影从青莲叶底掠出，是总爱盘着道髻的昆仑子。
他腰间挂着的青玉葫芦剧烈震颤，显然用了全力才追上盘古的速度，“且慢！这裂隙的撕扯方向太规律，不似天灾！”
但盘古充耳不闻。
他的灵斧虚影狠狠劈向最近的裂隙，却在触及那道漆黑裂缝的瞬间被反弹回来。
青色斧光撞在他胸口，震得他踉跄后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缕金血。
“怎么会……”盘古低头看着发颤的右手，灵斧虚影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他能感觉到混沌气顺着裂隙疯狂外泄，原本充盈的力量竟开始虚浮——就像修士突然被抽走了丹田灵气。
“我说了是人为。”昆仑子追上他，指尖按在裂隙边缘的混沌气上。
他的道袍无风自动，眉心浮出一枚古篆“鉴”字，“这裂隙的撕扯频率……像极了某种规则之力在运转。”
秦无夜在石殿里轻笑出声。
他调出“混沌灵斧碎片”的投放界面，将坐标精准锁定在盘古身前三丈处。
那枚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刚脱离系统空间，便发出淡金色的嗡鸣，与盘古体内的原始血脉产生共鸣——这是他用三千年混沌气凝练的“诱饵”，专克盘古这种护道成痴的性子。
“那是……”盘古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望着空中漂浮的碎片，能清晰听见血脉里传来的呼唤，像母亲轻唤孩童的乳名。
灵斧虚影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竟挣脱他的控制，“嗡”地一声扎进碎片里。
昆仑子的“鉴”字突然碎裂。
他猛地拽住盘古的胳膊：“这碎片有问题！你体内的血脉波动……”
“我管不了那么多！”盘古甩开他的手。
混沌气外泄的速度又加快了三成，远处甚至传来某种古老存在苏醒的道韵——他能感觉到，再晚片刻，整个混沌都要被撕成碎片。
他伸手抓住碎片，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他想起初醒时混沌青莲的温度，“就算是局，我也要破了它！”
碎片刚融入掌心，盘古便觉得有股热流顺着经脉窜遍全身。
灵斧虚影瞬间凝实成三尺长的实体，斧刃上流转的金光竟压得裂隙边缘的混沌气退避三舍。
他大喝一声，斧刃划出半月形弧光，原本疯狂扩张的裂隙竟被生生压回三寸。
“好！”白苏在石殿里拍案而起，狐尾兴奋地晃成毛绒球，“盘古哥哥这一斧比昨天的漂亮多了！”
秦无夜却盯着系统面板上的“功德值”。
当盘古劈开裂隙的刹那，虚空中降下九道功德金光，可那些金光刚触到盘古头顶便消散大半——这是他今早设置的“未绑定限制”：未完全绑定的玩家，最多只能吸收三成功德。
“想白嫖功德？”他指尖在“功德封锁”选项上重重一点，剩余的金光突然调转方向，绕着盘古头顶形成金色漩涡却迟迟不落。
监控画面里的盘古明显顿了顿，他仰头望着金光，额间的原始血脉印记开始泛红——那是力量即将失控的征兆。
“是谁设局！”盘古的灵斧“当啷”坠地。
他单膝跪地，双手撑着混沌气，每道裂隙的撕扯都像在割他的骨头。
他能感觉到功德就在头顶盘旋，却连指尖都碰不到；能感觉到原始血脉在催促他接受某种契约，可那契约里带着让他警惕的系统波动。
“是否绑定‘混沌游戏系统’，以维持功德流转？”
系统提示音在盘古识海炸响的瞬间，秦无夜的指节正抵着下巴。
他望着监控里盘古剧烈起伏的后背，能看见对方后颈青筋暴起如虬龙——这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甚至能想象到盘古此刻的挣扎：高傲的混沌巨神，要向一个看不见的存在低头。
“……是。”
盘古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他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触碰虚空中突然出现的光团。
光团里流转的系统纹路刚没入他眉心，头顶的功德金光便如倾盆大雨般落下。
他仰起头，任金光洗刷全身，能清晰感觉到力量在疯涨，灵斧虚影重新凝实，连之前被裂隙震伤的内脏都在愈合。
石殿里，秦无夜的系统界面突然亮起刺目金光。
“盘古·绑定进度”的数字从92%跳到100%时，他终于露出今日第一个真切的笑。
白苏凑过来看，只见界面最下方多了行小字：“混沌玩家·盘古·己激活”。
“欢迎正式加入。”秦无夜对着虚空轻声说。
他的目光扫过重新稳定下来的混沌气，扫过正用灵斧修补最后一道裂隙的盘古，最后落在系统面板上“初级GM”的称号上——那称号边缘的金色纹路，正隐隐浮现出“中级GM”的轮廓。
而在千里外的混沌深处，刚绑定系统的盘古突然觉得眉心一热。
他伸手触碰，指尖触到一道淡金色纹路——那纹路里流转着他从未见过的规则，却让他莫名安心。
他弯腰拾起灵斧，斧刃映出他的脸，眼底的疑虑己被某种更坚定的光取代。
“系统。”他对着空气低语，“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石殿内，秦无夜的手指悬在“玩家面板更新”的选项上。
他望着盘古界面里新出现的“技能树”和“装备栏”，嘴角的笑意渐深——好戏，才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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