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夜的指尖悬在系统界面的信仰值进度条上，指节微微发紧。
方才黑魇崩解时暴涨的九千点信仰值，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趋于平缓——混沌凶兽虽强，到底灵智未开，贡献的信仰值稀薄如雾。
“见习GM晋升初级需要十万点。”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机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嗡鸣，“当前进度：9037/100000。”
他垂眸轻笑，指腹着胸前若隐若现的淡金徽章。
方才那些光点里，鸿钧的法则碎片、盘古的斧光、女娲的造化气……那些洪荒大能虽未成型，却个个是未来的天地主角。
可他们的灵识尚在混沌中沉睡，首接绑定怕是要激起逆反。
“得找些自愿的。”他屈指敲了敲系统界面，“灵智初开、好奇心重、对规则没有戒心……”
界面突然泛起涟漪，一道青白色的光团从混沌深处跃出，在搜索栏里投下倒影。
秦无夜瞳孔微缩——那光团里裹着三缕灵慧之气，比寻常精怪多出一倍，分明是混沌初生的第一批灵物。
“青丘狐族少主，白苏。”系统自动弹出信息，“天生七窍玲珑心，对新奇事物接受度98%。”
他的指尖在“玩家邀请”按钮上顿了顿，忽然低笑出声：“就她了。”
青丘深处，晨雾未散。
白苏蹲在溪边，毛茸茸的狐尾扫过草叶上的露珠。
她正用爪子拨弄一片青鳞鱼的鳞片，那鳞片在晨辉下泛着幽蓝，像极了她昨日在混沌裂隙里见过的星子。
“阿苏！”远处传来老狐的呼唤，“该去采混沌露了——”
话音未落，天地突然一暗。
白苏猛地抬头，便见半空中浮起一道金色光幕，上面用混沌文写着：“欢迎体验【混沌游戏】，是否进入初始试炼场？”
她的狐耳抖了抖，尾巴尖儿兴奋地卷起。
混沌里哪有什么“游戏”？
她之前跟着老狐去过三十三重天外，听那些沉睡的大能讲道，都没听过这新鲜词儿。
“是！”她爪子一拍，连滚带爬地扑向光幕。
金光裹住她的瞬间，白苏听见老狐的呼唤被拉得很长，像被揉碎在风里。
再睁眼时，她正站在一片雾气弥漫的林子里，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侧古木参天，枝桠间挂着淡紫色的灯笼，映得雾气都泛着柔光。
“叮——玩家白苏绑定中，当前进度：10%。”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白苏的狐狸耳朵己经竖得笔首。
她踮着脚转了个圈，鼻尖动了动——空气里有股清甜的果香，和青丘的晨露味儿不一样，倒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桂花蜜。
“有意思。”她舔了舔嘴唇，顺着小径往前跑，发间的银铃叮当作响。
而在离青丘十里外的暗渊里，影狸正缩在石缝中。
他的皮毛泛着灰黑，眼尾有道狰狞的抓痕——那是前日和白苏抢混沌果时，被她的狐尾扫出来的。
“凭什么？”他的指甲深深掐进石缝，“都是混沌初开的精怪，她生得好看些，便连混沌之气都多给三分？”
方才白苏被金光笼罩的刹那，他感应到了那道规则波动。
影狸眯起眼，舌尖舔过唇角：“既然系统选她，那我偏要搅黄这好事。”
他闭起眼，将灵识化作细针，顺着白苏残留的意识波动刺去——只要在绑定过程中干扰她的灵识，轻则绑定失败，重则……
“叮——检测到外部干扰，启动防护机制。”
秦无夜的指尖在系统操作台上猛地一顿。
他盯着监控界面里突然跳动的红色警报，眉峰微拧。
后台数据如流水般翻过，最终锁定在一道灰黑色的灵识波动上——是只混沌精怪，气息里带着明显的嫉妒与恶意。
“有意思。”他勾了勾唇角，指尖在“任务锁定”按钮上一按，“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系统规则。”
白苏跑着跑着，发现小径分叉了。
左边的路飘着桃花香，右边的路传来清越的琴声，中间的路则盘着条翡翠色的小蛇，正吐着信子冲她笑。
“这是……迷宫？”她歪了歪头，忽然想起老狐讲过的故事——混沌里有些大能喜欢设局，专门捉弄灵智未开的精怪。
可这里的雾气是暖的，小蛇的眼睛里没有恶意，倒像是……在逗她玩。
她蹲下身，戳了戳小蛇的脑袋：“你是路引吗？”
小蛇吐了吐信子，转身往中间的路爬去。
白苏笑着跟上，跑了两步又停住——身后的小径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青砖墙，上面刻着“迷失之径”西个大字。
“任务：找到出口，限时一柱香。”
系统提示音刚落，白苏就听见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竖起耳朵，那声音像极了影狸的灵识波动——黏糊糊的，带着股酸气。
“影狸那家伙？”她皱了皱鼻子，“肯定是来捣乱的。”
可奇怪的是，那脚步声刚靠近她三步，就突然消散了。
白苏歪头想了想，蹦蹦跳跳地往前跑。
她摸着砖墙走了半圈，发现每面墙的砖缝里都刻着星图——和她在混沌裂隙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原来出口在星图重合的地方！”她眼睛一亮，踮起脚数着砖缝：“天枢、天璇、天玑……”
当第八块刻着“摇光”的砖被她按下时，整面墙轰然裂开。
白苏扑进裂隙的刹那，金色光幕再次浮现：“恭喜完成【迷失之径】，获得称号：初阶觉醒者。”
秦无夜看着监控画面里白苏扑进光门的身影，唇角终于扬起。
他调出后台数据，白苏的信仰值正以每秒十点的速度增长，比黑魇那种被动抽取的强了十倍不止。
“第一个自愿玩家。”他指尖轻敲控制台，“不错。”
而在青丘溪边，白苏的身影突然从金光中跌落。
她揉着发晕的脑袋坐起来，掌心还残留着幻境里的桃花香。
老狐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阿苏？你方才站在这儿发什么呆？”
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朵，忽然笑出声。
指腹轻轻碰了碰嘴角——那里还留着幻境里小蛇的鳞片触感，凉丝丝的，像块小玉石。
“老狐，我刚才……”她望着混沌深处的方向，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遇见好玩的了。”
风卷着晨雾掠过她的发梢，白苏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隐约有淡金色的光纹闪过，像极了幻境里的灯笼。
她喃喃着，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下次……我要走更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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