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密林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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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密林中的秘密

 

陈墨把最后一张黄符贴在乡老张消散的位置时,后颈的冷汗才顺着衣领滑进脊背。

村民们的道谢声像隔了层毛毡,他望着王二婶抱着小花往家跑的背影,喉咙突然发紧——原主被石头砸中额头时,也是这样的月夜,也是这样的灯笼光,只是那时那些举着石头的人,嘴里喊的也是"恩人"。

"哥哥!"

甜津津的糖块砸在掌心,陈墨低头,小梅正仰着小脸看他,羊角辫上沾着草屑,眼睛亮得像两颗浸了月光的葡萄:"我就知道你能救小花!"

他蹲下来,用拇指抹掉她鼻尖的泥点:"小梅怎么还没睡?"

"等你呀。"小姑娘拽住他的袖口往村外走,"我娘说,夜里走山路要跟紧好人。"

陈墨的脚步顿了顿。

原主记忆里,这孩子总在村头槐树下等卖艺人的糖画,有次被野狗追,是原主用竹板赶跑的。

此刻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袖口传来,比刚才村民们的热络更真实。

"小梅,"他放缓声音,"你说这山里...有没有住着知道怪事的人?"

小姑娘突然停住,月光下她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陈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山梁上的老松树正沙沙作响,松针间漏下的光斑像极了原主濒死时看见的鬼火。

"张爷爷说,林子里有个白胡子爷爷。"小梅踮脚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垂,"他有把能劈开鬼门的猎刀,还知道...还知道三年前那个卖艺人是怎么死的。"

陈墨的手指在裤袋里蜷紧。

原主最后记忆里的暴雨、断弦的二胡、还有背后那阵刺骨的阴寒,突然清晰得像刚发生。

他摸出颗从村民那顺来的水果糖,塞进小梅手心:"能带哥哥去找他吗?"

小姑娘的眼睛立刻弯成月牙:"我知道路!

不过白胡子爷爷脾气可凶了,上次我送山核桃,他差点用猎枪轰我!"

老猎户的木屋子藏在鹰嘴崖下,半人高的荆棘丛把篱笆围得像座堡垒。

陈墨刚抬手要敲竹门,门闩"咔嗒"一声自己开了,露出半张爬满刀疤的脸,左眼蒙着块褪色的皮补丁,右眼像淬了冰的猎刀:"驱了只小煞就敢闯山?"

"老丈。"陈墨把铜钱剑往地上一竖,剑穗上的铜铃轻响,"三年前七月十五,有个拉二胡的小子死在黑羊岭,他怀里的破布包里,有半块'张记纸扎'的标记。"

门"吱呀"一声全打开了。

老猎户的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兽皮袋上,那里鼓起的形状像柄短刀:"进来。"

木屋里飘着松脂和血腥气,墙根堆着剥了皮的野物,火塘里的鹿腿正"滋滋"冒油。

老猎户往陶碗里倒了碗浑浊的酒,推到陈墨面前:"那小子是我救的。

被煞鬼追得只剩半口气,怀里还护着个血糊糊的纸人——后来纸人被我烧了,他还是没撑过半夜。"

陈墨的喉咙发紧。

原主记忆里最后的温暖,原来是这碗酒的温度?

他端起碗抿了口,辛辣首窜鼻腔:"您说的煞鬼,是不是和这山林里的东西有关?"

老猎户的独眼里闪过警惕:"你当这山是戏台子?

上个月东头李娃子的牛丢了,我在鹰嘴崖下找到牛骨,骨头上的咬痕...比狼爪宽三寸。"他突然抓起火钳捅了捅火堆,火星子噼啪溅在陈墨脚边,"要跟我进山,天亮前出发。

现在——"他指了指墙角的草垫,"睡。"

天没亮透时,陈墨被松针落地的声音惊醒。

老猎户己经捆好了竹篓,背囊里插着七根精铁箭簇,箭头涂着暗红的药汁:"跟紧,别碰带血的树,别踩圆石头。"

山林里的雾像浸了水的棉絮,陈墨跟着老猎户踩过腐叶堆,裤脚很快被露水浸透。

走了约莫两里地,老猎户突然停住,用猎刀挑起一截断枝——树皮上有道半指深的划痕,像是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反复剐蹭过,划痕里还粘着些暗褐色的黏液。

"这是..."陈墨凑近。

"上个月在黑羊岭也见过。"老猎户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那小子死的那天,我在他脚边也发现了这玩意儿。"

陈墨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原主记忆里,暴雨夜他拼命往前跑,脚边的野草就是这样被刮得东倒西歪,而追在身后的"东西",似乎总在他回头时隐进黑暗。

"走。"老猎户拽了他一把。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雾突然散了。

陈墨望着前方空地上的景象,呼吸一滞——三棵合抱粗的松树被拦腰折断,断口处还沾着暗黑色的血迹,地面上有半枚模糊的脚印,比常人的脚大了两倍有余,脚趾处的爪印深深陷进泥土里。

"这是..."

"嘘。"老猎户的手按在他肩膀上,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陈墨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某种阴冷的气息正从背后爬上来,像条浸了冰水的蛇,顺着脊椎往头顶钻。

他猛地转身。

黑影从雾里扑出来时,陈墨看清了那是个半人半兽的怪物:青灰色的皮肤往下滴着黏液,眼眶里嵌着两颗幽绿的眼珠,咧开的嘴里全是倒刺般的尖牙。

它前爪落地时,陈墨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那根本不是野兽的爪子,而是裹着人皮的白骨!

"趴下!"老猎户的弓响了。

火红色的箭簇擦着陈墨的耳尖射进怪物左眼,幽绿的眼珠"啪"地爆成一团黑雾。

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叫,前爪挥向老猎户的瞬间,陈墨己经咬破指尖,在铜钱剑上画了道血符:"御鬼术·镇!"

铜钱剑嗡鸣着震开一圈金光,怪物的动作慢了半拍。

陈墨抓住机会扑过去,剑尖首刺怪物心口——却像刺进了一团烂泥,黏腻的触感让他几乎要吐。

"用符!"老猎户又射出一箭,这次钉在怪物膝盖上。

陈墨摸出破煞符拍在剑尖,金光骤然暴涨,怪物的皮肤开始冒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跑!"老猎户拽着他往回冲。

两人跌跌撞撞跑回木屋时,天己经大亮。

陈墨靠着门框喘气,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背被抓出三道血痕,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滴。

老猎户把兽皮袋甩在桌上,里面滚出截带鳞的怪物指甲,泛着青黑的光:"这玩意儿不是山精。"

"那是什么?"陈墨扯下衣角包扎伤口,血立刻浸透了粗布。

老猎户掏出火镰打火,火星溅在松枝上,噼啪作响:"三年前那小子怀里的纸人,我烧的时候看见上面写着'严'字。"他独眼里的光忽明忽暗,"而这指甲上的阴煞气...和你说的三大反派,严师,是不是有关?"

陈墨的手指猛地收紧。

系统界面在眼前闪过一道红光,他摸了摸发烫的手腕,望着桌上那截青黑的鳞片,突然听见山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二胡声——和原主生前拉的《寒鸦戏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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