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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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求情

 

第六百七十八章 求情

看见璋和帝神色明显松动下来,太子斟酌了下,正色道:“儿臣方才在殿外听闻父皇要当众将徐朔珩凌迟——”

话没说完,璋和帝就立即飞来一个眼刀,随之一声透着刺鼻酸味的冷哼重重响起。

“你果真就是为了他而来!没错,徐朔珩竟想弑君,朕判个凌迟都是便宜了他!”

太子立即点头同意,“确实如此,父皇所言极是。”

璋和帝怔了怔,见儿子神情真诚无比,并无任何装假痕迹,他不觉生出几分诧异,望向儿子的眼神也跟着意味深长起来。

“怎么?你不反对?”

太子坦然回望,露出不解,“徐朔珩确实罪有应得,父皇决策再英明不过,儿臣为何反对?”

璋和帝怒容一滞,又忍不住瞟了殿外的无云碧空一眼。

嗯,如今是上午,日头的确正挂在东边没错。

看向日头的瞬间,璋和帝的头脑也似有日光注入,识海中的迷雾忽的就被驱散了开来。

他懂了,儿子这不是在发烧说胡话,他十有八九是开窍了呀!

之前儿子虽听他话,但对徐朔珩明显还是存着感情的。这回徐朔珩的狐狸皮终于被他撕开,让儿子得以看清了那只老狐狸的真面目。

所以儿子这是终于意识到以往都错怪了他这位好父皇,懂得了他这老父亲的良苦用心,也因此看出老父亲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从而心敬仰之,心愧疚之!

没错,肯定是这样!

所以他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他活了四十多年,这还是头一回如此深刻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别说,这感觉还真是相当的不错!

璋和帝把自己狠狠感动了一把,心头火热的同时,连眼眶都似乎有些热了起来——

“只是——”

忽的,太子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当即就把璋和帝刚要涌出来的感动泪水给生生堵了回去。

太子正垂眸斟酌着接下来的说辞,刚好就错过了璋和帝的脸色变化。

璋和帝颇有一种自作多情的羞耻之感,英武俊朗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只是什么?”

他眼睛一瞪,沉脸没好气地甩出一句。

这语气这口吻,太子听着,只觉父皇是抄起了什么东西兜头盖脸朝他扔来。

他不觉心口一跳,也顾不得继续细想下去,急忙恭敬垂首问道:“只是徐朔珩他犯下罪行无数,父皇是打算将那些事全都公之于众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帝王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将太子的脊背都压弯了几厘。

太子不知自己父皇为何突然这般,心中忐忑着,面上却也依然竭力保持着储君应有的宠辱不惊之态,说道:“父皇若将徐朔珩的罪行悉数公之于众,这其中难免就牵涉到了宣平侯府,尤其是徐朔珩跟宣平侯之间的勾结。”

说着,太子飞快斟酌了下,言辞尽量委婉地道:“徐朔珩狼子野心,又跟柳氏干下那等丑事,而宣平侯则为了一己私利残害手足,罔顾人伦道德,甚至插手战事,置国家之安危于不顾,此三人实在死不足惜。

然柳氏毕竟是燕二爷的妻,燕二爷一直骁勇善战,为大齐守卫边疆,立过无数汗马功劳,若将徐朔珩跟柳氏之事公之于众,难免会让燕二爷之一世英名受损。

再者,宣平侯府世代忠烈,唐太夫人之娘家镇国公府亦是一直对大齐忠心耿耿,全是大齐不可多得的忠臣栋梁。且唐太夫人是老太妃之手帕交,与皇祖母的关系也一向不错,若柳氏之事公开,对宣平侯府以及唐太夫人的声名亦是有损。

儿臣听闻,唐太夫人自燕二爷逝世后,身子就一直欠佳。近来宣平侯暴毙,唐太夫人更是大病了一场,最近情况才将将稳定了下来,听太医说,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是再经受不住任何刺激了。若此等惊天丑事公开,唐太夫人她若有个万一,镇国公府那边,还有卫率将军他——”

话至此,太子眉宇间不觉就攀上了一抹忧色,又道:“少沅他自小就是由唐太夫人亲手带大的,祖孙俩感情极深,若唐太夫人因此事真有个万一,少沅必定也会打击不小,且还要回去守孝三年。

卫率府正处在整顿期间,虽说亲卫府的整顿已经结束,然其余部分尚未正式开始,若这当口卫率将军之位空出,抑或是临时换人,儿臣实在担心。”

其实太子所说之事正是燕乘春所担心的。

他是祖母亲手带大的,父亲在世时,祖母心里一直都偏疼着父亲,不管宣平侯对父亲和他做了什么,祖母对他们父子却从来都是真心以待。

试问一位深爱着儿子的母亲,她又怎能接受自己儿媳如此伤害自己儿子?

他十分清楚,若柳氏之事被祖母知晓,她老人家绝对会受不了这份刺激。他虽想替父亲报仇,却也万不想为了报仇就把祖母的性命搭上。若是可以,他希望祖母永远都不要知道柳氏跟徐朔珩的事情。

燕乘春思前想后,艰难地拿定主意,在日前向太子坦言了自己的顾虑,并恳请太子能够开恩,不要将柳氏跟徐朔珩之事公之于众。

其实太子自己也觉得这事牵连甚广,若是公开,影响实在不好,燕乘春所言无疑跟太子所想不谋而合。故而太子听罢后,当即就承诺帮燕乘春就此事到璋和帝跟前求情,这也就有了今日在养心殿里的这一通谈话。

太子将想法细细禀明,随即就朝璋和帝恭敬行了一礼,恳切道:“不瞒父皇,儿臣此番前来,看望父皇是真,除此亦是想将这担心之处禀明,请父皇给儿臣指点迷津,看此事究竟如何处理更好。”

璋和帝这会儿算是听出来了,儿子的确是为求情来的,只是求的是燕乘春的情,而非徐朔珩的。

嗯,儿子说得也对,虽说他十分想将徐朔珩的伪君子皮给彻底撕烂,但因此而间接逼死忠臣家属未免太有失仁君作风。

更何况卫率府关乎自己儿子安危,真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的确需要慎重。

不得不说,儿子这情求得还真是合情合理,方才一番话将此事会牵连到的各方都仔细考虑在内,也考虑得很是到位,自己之前顾着生气,还真是有些不管不顾了。

唉,做帝王难,做个头顶仁君称号的帝王更难。

璋和帝自怜自艾一瞬,心中的不悦与怒气也终于消散了干净,最终挥挥手,“行了,朕知道了,这事容朕再斟酌一二。”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当即肃容起来,“你怎的这会儿跑过来了?朕今早不是才让人送了一沓折子到东宫去吗?你都批完了?”

这话题转得太突然,太子怔愣一瞬,立即恭敬垂首,“尚未。”

璋和帝小胡子一吹,“尚未还不赶紧给朕批折子去?想当年朕做太子那会儿,哪一日不是从早忙到晚?哪儿像你这般有空晃荡来晃荡去的?”

太子无语。

每次父皇赶人就用这套说辞,他真的都能倒背如流了。

只是父皇,您这样偷懒真的好吗?

还有,您这种媳妇熬成婆的语气和作风,当真是很不仁君啊!

太子腹诽着,面上却只能乖巧应着,就这样被无情赶出了养心殿,继续回东宫当苦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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