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中原中也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见办公室里女声温柔的讲话：“不要吃太多蛋糕哦爱丽丝酱，这个蛋糕有些凉，吃多了不好，可以让下面的人给你放冰箱慢慢吃。”
一个娇憨的萝莉音俏皮道：“才不要——爱丽丝还能吃十个！”
旁边的太宰治露出吃下什么脏东西的表情。
中原中也有些迟疑，问：“我记得，首领没有小孩子？”
太宰治冷哼一声，一边推门，一边提高声音，拖长音调：“是一个变态大叔啦——中也千万不要学坏哦。”
“喂！不要用那种语气说话啊混蛋！”中原中也狠狠吐槽道，“还有，变态大叔是什么啊。”
他跟着走进办公室。
那个首领一如既往的埋在高高的文件中，只不过桌边地毯上多了个金发碧眼，穿着红裙子的小萝莉，——那个小萝莉还在旁若无人的吃着淡黄色的小蛋糕，凭借中原中也游历各大街道的经验，那还是个芝士奶酪蛋糕。
还来不及对小女孩露出个温柔可亲的笑容，他就瞥见太宰治兴致勃勃，明显要干什么坏事的踮着脚走在地毯上。
于是，橘发少年就眼睁睁看着太宰治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爱丽丝身后，伸手一碰——
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尖叫一声，消失了。
中原中也：……
啊，原来是异能吗？单纯的羊之王恍恍惚惚，盯着地上留下的半块奶酪蛋糕看。
不对，这种异能，还能出现在办公室……
“中也，欢迎哦。”平闲院希风不得不打断了中原中也不知边际的联想，坐在办公桌后面笑道，“准备加入黑手党了吗？”
太宰治在一旁拉长语调：“很明显啦，毕竟是半夜可怜兮兮跑来联系别的组织的首领，说要请求援助的小矮子哦——”
其实原话是“希望和黑手党配合，彻底消灭高濑会”啦。
但基本也相当于中原中也要加入黑手党的投名状了。
中原中也略低下头，瞥了眼旁边的太宰治，“啊”了一声：“这种语气，总感觉我是在被你们牵着走啊。”
太宰治扑哧一声笑出来：“小矮子就是小矮子哦， 这明明是自己的原因吧——我们首领明明是好心收留无处可去的可怜小狗哦。”
中原中也满心复杂被太宰治一番话冲的无影无踪。
“什么嘛，”他有些无奈，仰头看向平闲院，“那么，首领——”
平闲院仍旧宽和的笑笑。
太宰治撇撇嘴，看了明显要和首领单独谈话的中原中也，“嘁”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长长的黑色风衣划出一道弧线，衣摆打在中原中也的裤腿处。
办公室门被关上了。
“虽然己经承了您许多请了，”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但我还是想在加入港口mafia之前，问您几个问题，不知道您是否可以为我解惑？”
说出口，中原中也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压制异能力的手镯是人家给的，羊的事情是人家解决的，自己的过去，‘荒霸吐’的事件也是人家处理的……
但是少年还是心有不解，于是坦诚问道：“羊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吗？一个组织的首领……又是什么样呢？”
平闲院希风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这似曾相识的问题啊……
若是森鸥外在这里——平闲院总是无意识间把本来的故事和现在对比——那个冷酷的，信奉“最优解”的男人一定会说“处于组织顶点的同时也是组织全体的奴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组织，和这片值得珍爱的城市”这种话吧。
她陷入了些许沉思，和太宰治不同，她相信中原中也是个有着自我判断，自我认知，不会因为外界某些因素干扰自己人生的少年，那么……
“‘羊’的管理，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你一味的将他们护在羽翼之下，却忽略了首领本就该恩威兼施，我想，你大概从未严厉惩处过违规者？”平闲院看着若有所思的中原中也，端正了身体，用一种认真的，平等的态度，耐心说道，“所谓首领，分为其组织规模大小，如‘羊’此类，首领应该制定严格的规矩，可以亲近，但不可亲密，不然执法无度，亲疏有别，自然无法立威管理。若港口mafia此类，又有分别，首领为一组织之长，应辅助组织本身搭建合理完备的运行体系，不可独断专行，刚愎自用，同时，作为黑暗世界的组织，又不能放权太过，导致人心浮动。”
这一段话有些空泛，平闲院看着反复思考自己的话的中原中也，微微笑起来：“当然，也有些人，有着足够强大的信念，可以把自己的一切投入组织之中，只为了保护自己，组织，更甚于国家和城市，我自认无法成为这等无私之人，但是也对他们报以最崇高的敬佩，——说了这么多，我最想说的其实就一句话。”
平闲院顿了顿，垂眸正坐：“因时而变，因地制宜，方法多如沧海沉沙，只有你自己走的路，才是最适合你的道路。”
中原中也恍然间听见黄钟大吕齐鸣，远古的，自然的低语在逢魔时刻穿过数千万年的时光响起，夕阳，飞鸟，行人，车流还有变换的交通信号灯在窗外日复一日如墙上的挂钟般运转。
他终于从内心深处认可的首领端坐上方，眼眸微敛，唇角微垂，如大空般温柔，亦如佛陀悲悯。
一股强烈的，尖锐的情绪从心脏刺出，蔓延至西肢关节，穿过大脑，穿过血液，让中原中也猝然低下头去。
他单膝跪地，沉声道：“既如此，我愿追随您的道路，为您披荆斩棘，击溃敌人，为您守护组织，守护您所守护之人，我将我一切的能力、热血与忠心奉献给您，首领。”
平闲院希风沉默着，听着这番与原本的故事相似又不同的宣誓，又看向窗外大片暗黄与深红铺色的余晖，笑了起来。
不同于高兴的，神秘莫测的，尖锐的，悲悯的笑，这是一个知道了一切，却坦然接受所有的不同，所有的可能的，提前露出和结局一般无二的平淡的笑。
而后，她和森首领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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