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 章 蚀骨鸣渊

当轩辕剑的悲鸣声响起，冰棺残片应声而碎，一股深海特有的腥咸味道扑鼻而来。那些飞溅的冰晶在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诡异而幽蓝的光芒，这与三年前林风在万毒窟石壁上看到的毒涎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王悦本体的指尖依然凝结着冰棺的寒霜，当她的手指轻轻触碰林风眉骨上的龙角时，突然间，地底仿佛被唤醒一般，涌出了大量的赤色珊瑚。这些珊瑚的枝桠如饥似渴地吞噬着周围的霜雪兰，花瓣在珊瑚虫的啃食下迅速化作点点磷火，将整个夜空都染成了丹炉炸裂时那种青紫色。

柳如烟见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龙化的右臂插入珊瑚丛中，紫电顺着珊瑚的枝桠急速窜向地脉深处。令人惊奇的是，这道紫电竟然在虚空中映出了父亲实验室的残影。在那二十年前的手术台上，冰棺中的女童脊椎处的龙脊正与司家老祖胸口的族徽完美地嵌合在一起。

司家老祖的残影突然凝实，枯槁的手指插入自己眼眶，掏出的半枚刻着"昭"字的合籍玉珏坠地脆响。轩辕剑应声调转剑尖，在林风心口剜出霜雪兰状的血洞。王悦本体的嫁衣无风自动，将玉珏残片按入伤口时，十二盏诛龙灯自地底升起，灯芯跃动的竟是天机阁独有的星纹——那是柳如烟父亲手术刀上的刻痕。

"原来我们都是药引..."柳如烟撕开龙化右臂的鳞片，紫电凝成的记忆洪流中浮现父亲临终画面：他攥着的半块发霉龙髓糕，竟与莫怀远在豢龙墟哄骗幼龙时用的糕点一模一样。珊瑚枝桠穿透林风脚踝，吮吸出的金血凝成虺蛟虚影，三千年前的记忆残片如毒蛇啃噬神识——这正是蚀灵附体异象。

王悦本体掐诀凝出十八道符咒，冰棺寒气与陆无咎在暗河绘制的蚀灵封印阵同源。符咒贴附珊瑚的瞬间，林风骇然发现：千具冰棺女童心口的赤龙纹末端，竟都系着天机阁独有的傀儡丝。柳如烟无意识呢喃"清秋师姐"，龙化右臂暴涨凝成三百年前沈清秋的诛龙剑，剑穗玉铃铛的悲鸣与轩辕剑产生共鸣。

"这才是真正的锁魂蛊..."林风掌心的霜鳞融化，桂花糖浆渗入珊瑚孔隙，催生出无数蜷缩着七岁王悦的透明蛹壳。每个蛹内的银铃铛都塞满糖纸，歪扭字迹与冰棺女童笔迹如出一辙。司家老祖的童身幻象突然暴涨，女童指尖生长的冰晶刺破林风胸膛，却被他体内苏醒的锁魂蛊虫啃噬殆尽。

当最后一枚噬魂钉嵌入轩辕剑脊，剑身蜕下青铜旧皮，露出晶莹的龙脊材质。王悦残破的龙角生出冰晶花苞——正是冰棺女童鬓角的霜雪兰。林风徒手抓住剑刃，逆鳞破碎的赤龙纹化作血瀑，冲开五方龙族桎梏的瞬间，司家老祖的残影在血光中凝成实体：那竟是莫怀远被赤龙珠洞穿的咽喉里渗出的血雾所化。

柳如烟的雷光剑彻底龙化，紫色电浆凝成逆鳞战甲。她终于看清避雷珠里的真相：父亲研究的从来不是屠龙术，而是如何将龙气渡给冰棺中早夭的长女续命。三百口往生棺同时炸裂，青铜巨树顶端结出的血色道果中，新生道种睁开鎏金竖瞳——那婴孩额间的混沌道印，竟与叶凌霄在葬龙渊所见如出一辙。